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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做主,需得派人去稟告練家老爺。只我來說,是你豐家欺人太甚,當我練家無人?” 蔣婆子并未大了嗓子說話,只開口字字分明,條理清晰,活生生讓老太太同老爺子面色燥紅。 他們豐家發(fā)際,外頭人本就笑他們豐家粗鄙,原不過殺狗屠豬之輩。本想借著婚事讓家族日后成為詩書世家,哪里想到,這檔口,豐贏這混賬還惹出事端來。 現(xiàn)下,這蔣婆子不過一個練府婦人,講話竟如此分明,挑不出錯來,當真是字字打臉。 豐文因羞愧,忍不住咳嗽起來。因著年紀大,一咳嗽便站不穩(wěn),一旁豐光濟一著急,只連忙讓丫鬟扶了離去,唯恐再刺激了老爺子。 李婉歌面目精明,但此時亦是講不出話來。 他們原打算出了門口來迎接,練家小姐不過一閨閣女子,嫁人頭一遭必然也慌亂。只穩(wěn)住了喜婆,用公雞拜了堂,此事也算是過去了。 事后練府知曉,只再帶了禮物去道歉,練府也拿他們無可奈何。 誰曉得練府真不愧是清貴人家,只一個派過來服侍小姐的婦人,說話做事拿捏有度,此刻便將他們難住了。這會兒若是派人告知了練府,等練明達來了,此事鬧開,豐家愈發(fā)叫人落了口舌。 外頭蔣婆子回話之時,練容華見驕子停了下來便曉得不對。 這會兒,練容華悄悄掀開了轎簾。 “小姐?” “綠宜,那豐家可是出了事?” 綠宜隱約也聽到了些什么,只具體不知,便道:“婢子不知,只瞧著,沒見到那豐公子。小姐稍等,那喜婆怕是知道的,我去問一問?!?/br> 片刻后,綠宜滿臉氣憤回來,只道:“小姐,欺人太甚,那豐贏竟然跑了!他豐家說,良辰吉時不可錯過,讓小姐先同那掛了豐贏生辰八字牌示的公雞拜堂。他們已派了下人去找豐贏公子,明后日必然能找回! 當真可惡,小姐,這豐家實在太欺辱你了。婢子這就去練府一趟,將此事告知夫人老爺,讓老爺夫人為您做主!” 練容華蒙著蓋頭,外頭人不曉得她如何。只練容華并不生氣,她‘大夢’之中可是活了七十的老婆子,孫子都結(jié)婚成親。小兒女初婚的那種無措慌張她自不會有,反倒更能從這些個家中事中拎出對自個兒最有利的一條路。 貧賤夫妻家中事事事都需計較,當初她那幾個兒子分家時,為著那些開墾出的良田,便是鬧的不可開交。 這般她都過來了,練容華此刻怎會慌亂。 是以,練容華只叫綠宜先莫要去練府,只看那蔣婆子同豐家交涉。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綠宜便回來將蔣婆子同豐家的對方細細說了。練容華心中算了時間,聽著外頭蔣婆子喚了荷香,練容華立時從驕子中起身,只掀開了轎簾。 “慢。” 她一開口,豐家人便安靜了下來,只全都將目光看來。 綠宜在一旁扶了,將練容華扶著近到了豐家老太太跟前。因蒙著蓋頭,練容華也瞧不見眾人。 “小姐,他們欺人太甚?!笔Y婆子過來扶住練容華的胳膊,暗中卻微微在練容華胳膊上擰了下,以此來提示練容華。 她同豐贏已經(jīng)是下了婚書,過了三媒六聘,在府衙那兒又是登了記的。便是不拜堂,她同豐贏也是夫妻了的。 今兒個的事,不能輕了,否則叫豐家輕視了她們。但實則蔣婆子也沒打算鬧大,真去稟告練府。 若真大鬧一場,兩家臉面都不好看。練容華日后也還要在豐家過日子,惡了溫佩、李婉歌,日后日子也不好過。 剛才叫荷香,不過走個過場。實則,她是叫荷香走慢一些,回頭等她提示了練容華,讓著練容華表個態(tài)度去追回來,讓豐家先認練容華一個好。 哪里想到,練容華不待提示,自個兒下來了。 蔣婆子怕練容華受不了氣,口出惡言,是以有些著急示意了下。練容華曉得蔣婆子的意思,只暗中輕輕在蔣婆子手臂上一拍。 蔣婆子立時明白,練容華懂她的意思。只在心里,蔣婆子也感嘆,這二小姐不僅詩書才氣了不得,這辦事兒上也是有一番規(guī)矩。 此刻叫了荷香,遠比事后再去追要好。此刻更顯得練容華明理,后者免難有精明人,瞧出這不過是蔣婆子的手段。 “見過老太太。”因分不清人,練容華只朝地上立著拐杖方向行了一禮,而后又溫聲道:“此事豐家雖有不當之地,可我已嫁入豐家,是豐家之媳。此事若鬧大,也是折了我自己的面子。 綠宜、婆婆,此事由我做主,便不用去稟告娘親爹爹了。良辰吉日不可誤,過后,我自信老太太會為我做主?!?/br> 練容華聲音雖有委屈,只老太太叫的親熱。 溫佩年輕時家庭一般,小時更是在田地中幫忙,頗為爽快。先下,聽見練容華如此懂事,也是歡喜。 只一把拉了練容華手腕,笑道:“好好,華兒,此事你該生氣的。咱們女兒家,這婚事便是一輩子的事,委屈了你。 你且放心便是,我老太婆今日謝謝你了,明日,我讓那不孝子跪到你面前。屆時,是打是罵,全由你做主。他母親若是敢攔一下,我這個老婆子第一個反對。” 李婉歌立即掛了笑,喜氣連連道:“哪里的話,贏兒做了錯事,如此虧待了我兒媳,就是我自己個兒也是要教訓他的?,F(xiàn)如今我肯定是依著太太的,明兒個找著了人,華兒便是打死了他,我也半分不怨,只當沒生了這孽子?!?/br> “大喜的日子,什么死不死的?!崩咸吡寺?,到底是疼豐贏。轉(zhuǎn)而又笑著讓綠宜扶了練容華,趕緊拜堂。 拜完天地,練容華便被人扶著近了洞房。 因新郎不在,練容華只孤身一人坐在喜床上。豐家自覺有虧,特意叫了綠宜陪伴。 待外頭熱鬧暫歇,屋中安靜,雖布置的富麗堂皇,但兩盞紅燭泣淚,此刻竟生出幾分寂寥。 綠宜見了,暗中抹淚。 她原之前不贊同小姐私奔,可瞧瞧如今,完婚頭一天,她家小姐便被人糟踐。新郎躲了,活生生便是打自家小姐的臉面。 何苦來哉,還不如叫小姐私奔了。 “綠宜?!本毴萑A聽著聲音,抬手握了握綠宜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