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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知道,真正到了以后,他才明白,有的人不是喜歡同性,他只是執(zhí)著于一個人,不管那人是同性還是異性,但是等他真正明白,現(xiàn)在笑得明媚的少年已經(jīng)成長為難以捉摸的冷血的青年。高庸的一只手就被馮尋柯的冰涼的手握住,“恩,以后,我們就會在一起了?!?/br>高庸看著握著的手,白皙修長,骨節(jié)分明,在前世就是這樣的一只手,握起刀,制造一個又一個命案,砍下很多人的頭顱,也包括高庸自己的。“馮尋柯,以后當醫(yī)生好不好?”高庸輕輕道,前世他殺人,今世他希望馮尋柯救人。馮尋柯幾乎是沒有考慮的,“庸庸喜歡我當醫(yī)生的話,那我一定會當醫(yī)生?!?/br>“恩,如果馮尋柯當了醫(yī)生我會非常高興的。”高庸連連點頭。可是心里卻是十分復雜,現(xiàn)在的馮尋柯就像是他的忠實信徒,但自己卻不能確定會不會一直這樣陪著他成長成熟,能讓他不走前世的歪路,做一個普通的人。只是事實難料,又何必此時徒增煩惱,高庸看著馮尋柯笑得漂亮的臉,心中微妙,若是能留住此刻多好。馮尋柯和高庸一起回到小區(qū)時,卻碰到迎面過來的劉桂麗,她幾乎是吼出來的,“庸庸?!比缓笤诟哂惯€沒反應過來時,就一下沖到他們面前,將高庸拉在身后,對著馮尋柯就道:“你要是記著阿姨以前對你的好,你就不要再來找庸庸了,你要是不記著,我也不允許你再跟我家庸庸有半點聯(lián)系!”高庸沒想到他媽會這樣說話,趕緊拉了一下劉桂麗,“媽,你干嘛呢?”“我干嘛?你再干嘛?我說了那么多話都當了耳旁風是吧?”劉桂麗氣得大罵。今天她聽到小區(qū)幾個女人說,她家庸庸天天跟馮兮家的小崽子攪合在一塊,也不怕得病,甚至有的女人還讓自己的小孩除了不要跟馮尋柯在一起玩,甚至都讓他們別跟高庸說話。一群搬弄是非的人將“艾滋病”妖魔化,連帶著馮兮身邊的所有人,都是不能接觸的“病人”。“阿姨,為什么?”馮尋柯問得平靜。“你媽得艾滋病了,你不知道?。俊眲⒐瘥惷摽诙?,但是她剛說完就后悔了,她不是那種惡毒看人笑話的人,但是同樣她也是個疼愛自己的兒子,怕人說閑話的人,此刻沖動說了出來,自知理虧,臉色微變,趕緊拉著高庸就往家走。高庸回頭看著馮尋柯靜靜地站在后面,像是想什么,高庸低低道,“媽,你以前不是這樣的?!?/br>劉桂麗愣住,隨即眼圈就紅了,“我都是為你好?!彼X得自己為了兒子掏心掏肺,結(jié)果換來一句她變了,越想越難過,劉桂麗進了屋子之后,就坐在凳子上,抹著眼淚,也不說話。高庸的印象中mama很少哭的,除了小時候被砸傷那次,還有前世爸爸去世,似乎就沒見過她輕易掉眼淚了,此刻她突然這樣,讓高庸剛剛還有些責怪她的心情瞬間就煙消云散了,只留下深深的愧疚,他忙蹲下身子,搖搖他媽的手道:“mama,你別哭了,是我說錯話了?!?/br>劉桂麗嘆了口氣,“我不是阻礙你交朋友,我是怕你被人說閑話,你要理解mama。所以不管怎么樣,mama就是做壞人,也不讓你和馮家孩子有來往,從明天起,我接送你上學?!?/br>“媽,我理解你都是為我好,但是我都多大人了,我不用接送。,再說了馮尋柯他..”高庸還想再為馮尋柯辯解什么,劉桂麗就站起了身子,她進了廚房,母子間似乎開始無形的冷戰(zhàn)。高庸望著劉桂麗的背影,喉嚨里的話,咽了下去,他不懂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他回了自己的房間,突然想起馮尋柯說得那封情書,打開書包,拿出馮尋柯所謂的情書,拆開一看,只有刀鋒般的幾個字“高庸馮尋柯”兩個人的名字,再無其他,徒留大片空白。字不像人,馮尋柯面貌精致秀氣,可是他的字卻是銳利如刀,很難想象這樣的字寫出情話,該是怎樣。情話?他在想什么,高庸捶捶腦袋,覺得自己有些魔怔了。然后,他的目光落到桌子上曾經(jīng)馮尋柯送給他的那副生日快樂的畫上,上面歪歪扭扭地用拼音寫的“shengrikuaile”,嘀咕道:“字比小時候好看多了?!?/br>而在另一邊,馮尋柯拿著馮兮的肺癌診斷書,看向馮兮“為什么會有人說你得了艾滋?。俊?/br>馮兮冷笑,“你這么聰明,會不知道為什么嗎?”“我只是想確認下。”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馮兮轉(zhuǎn)身就去開門。門外站著的是只有要房租才會出現(xiàn)的房東夫妻兩。但是馮兮上個星期剛交過房租。“什么事?”馮兮柔柔地問道,她的臉慘白瘦削,陰沉沉的,確實像大病中的人。房東夫妻兩下意識地后退幾步,離她遠點,怕被傳上了什么怪病,其中的男房東開了口,“現(xiàn)在小區(qū)里都知道你生病的事,這病又不是普通病,我們也很理解和同情,但是我們別的人還是要過日子的,大家人心惶惶的,四樓和五樓的幾個住客,都希望你搬走,這么著吧,我把前兩個月的房租退給你,你這幾天找個日子就搬走吧?!?/br>馮兮靠在門前,“是怕我死在屋子里,沒人拖走嗎?我不是還有個兒子嘛。”這話說得讓房東夫妻兩有些尷尬,他們也不是不知道,這馮兮平常有些瘋癲,也就不愿與她多糾纏,女房東趕緊從袋里掏出兩個月的房租錢,遞給馮兮,“你把這錢拿走,這幾天必須得搬了。”馮兮挑挑眉,便接過錢,只是她的手剛碰到錢,女房東趕緊撤回了手,生怕碰到,于是在兩人交接處的地方,錢全都撒了下來,馮兮蹲下身子,一張一張地撿起來,她抬起頭,笑道:“好,都給錢了,我肯定要搬走了?!?/br>房東夫妻兩臉上閃現(xiàn)過厭惡,難怪別人都說馮兮得這種病是活該,她經(jīng)常和不同的男人睡,其實就是為了賣,根本就是為了錢。于是也不想多留,趕緊離開了。馮尋柯冷靜地看著這一切,然后轉(zhuǎn)身進了自己的房間。接下來的幾天,劉桂麗果然接送高庸上下學,高庸真的有點哭笑不得,想他兩世為人,加起來也快40歲了,居然淪落到上下學都要他媽接送地步。雖然他知道他媽這樣做,是為了不讓他和馮尋柯在一起,他也明確對他媽說了雖然馮尋柯mama得病了,但是一點也不會影響到馮尋柯,他們交朋友也絕對不會出事,但是劉桂麗就是不聽,她自己以前就在醫(yī)院做過事,她也知道艾滋病不像感冒輕易傳給別人,但是“萬一”和閑言碎語最是殺人利器,讓她半點退步都不肯讓。高庸沒法,只能想著等到時間長了,他媽也許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