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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他說他厭倦了千萬年陪在我身邊的日子?!庇陰熸粗矍皾u漸出現(xiàn)的人間,眼中忽然閃過幾絲迷茫?!拔覀冋J識的時候,他說過,想要永遠陪著我的。”江予微微一怔,其實他也沒想過,千年萬年的陪在一個人身邊,會是什么感覺……江予抬起眼,悄悄的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月淵的背影,月淵是妖,以后自己成為了山神,想必兩個人也會在一起生活很久很久吧,也會厭倦嗎?“我為了他,放棄了回到神界,放棄了神女的稱號,他若是不要我了……我便什么也沒有了?!庇陰熸拖骂^,喃喃的念了一句。“你原本,就不該留在這里?!痹聹Y的聲音冷冷的傳來。雨師妾蹙起眉,看著月淵,輕哼了一聲道,“那你呢?你就該留在這里么?”月淵沒說話,自顧自的向前走著。江予在后面扯了扯雨師妾的衣袖,“你真的認識月淵嗎?”“我認識的,并非是他……”雨師妾轉(zhuǎn)過頭,看了江予一眼,“你知道,青丘嗎?”“我在書上見過……”江予點點頭。“那是我的故鄉(xiāng)。”雨師妾抬起頭,望著天空,“那里很美,四季如春,住著古神的子民,在那個地方,有一個強大的種族,叫做九尾狐族,沒有任何的種族敢輕視九尾一族,即使是上古遺留的強大神民,都供奉著他們。九尾神獸,被譽為青丘之王,護佑著青丘這個地方?!?/br>江予微微一愣,目光漸漸移向月淵。“那時候,神與人,生活在一起,那時候的人,并不像現(xiàn)在有著壽命的限制,他們可以活很久,也同樣強大,只是,神總覺得自己是古神留下的后裔,總是要比這些人類優(yōu)越一些,后來,神與人之間發(fā)生了一場很大的戰(zhàn)爭,這場戰(zhàn)爭持續(xù)了很久,蔓延至每一個地方?!坝陰熸坪跏腔貞浧鹆撕懿缓玫氖虑?,閉上雙眼微微顫抖了一下,”就連我的哥哥,也隕滅在那場戰(zhàn)爭之中。后來,神與人都無法承受這場戰(zhàn)爭了,神退居于神界之上,人的壽命也減少了許多,出現(xiàn)了輪回,更可悲的是,連通著神界與下界的女媧神木,因為失去神木之心,也漸漸枯萎了,神界被迫封鎖,從此之后,便再也沒有神的出現(xiàn),就連我們這些留在下界的神,也不能再回到神界?!?/br>“不能回到神界的神,也會漸漸老去,消失。”雨師妾看著江予,有些凄涼的勾了勾嘴角,“老去的,不會只有我一個?!?/br>江予聽著雨師妾說起很久之前的事情,偏頭看了一眼月淵,他也出乎意料的沒有開口打斷雨師妾,像是也在認真聽著這件事。月淵也經(jīng)歷了那場戰(zhàn)爭嗎?似乎知道江予在想什么,月淵輕輕勾了勾嘴角,“不,她說的,我全都不知道?!?/br>江予還沒說話,雨師妾先出了聲,“是啊,你是妖,不是神。”江予垂眸,想起自己借白澤之力見到的,心中快要肯定,那個復(fù)生在孩子身上的魂魄,就是月淵,他會成為妖,也許是因為青骨的妖骨……而月淵的態(tài)度,閉口不提之外還有幾分逃避,是發(fā)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嗎?“他……”雨師妾忽然嘆口氣,看著眼前走來的一對男女,男子手里提著一盒糕點,一手攬住身邊的女子,低眉淺笑的說著什么。江予心中微微一怔,大約明白了眼前的男子便是雨師妾念著的人,自覺的往后退了一步。只是場面并沒有多可怕或是可悲,雨師妾只是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那對男女走近,再走遠,一言不發(fā)。“你沒事吧?”等了許久,江予才有些擔心的走上前去。“他不是……我的了。”雨師妾微微一怔,回過神來。“月淵!”江予卻忽然睜大眼,連忙轉(zhuǎn)頭喊月淵,只見雨師妾站在原地,身形卻是透明了不少,面貌也漸漸恢復(fù)到初見之時的老人模樣。月淵身形微動,走至二人身前。“她的神力,已經(jīng)枯竭了?!?/br>雨師妾渾身微微一顫,扶住身邊的江予,“我以為……他會一直陪著我……”江予只覺得心中一沉,看著月淵,“她……會死嗎?”月淵沒說話,指尖顫抖著想要去觸摸雨師妾,卻被雨師妾掙開。雨師妾揮開月淵的手,卻如同渾身失了力氣一般,靠在江予身上,眼淚從眼眶中滑落,滴到江予的手背,“我想回家……我想回青丘……”月淵收回手,卻是沉默著沒開口。雨師妾卻是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我后悔了……我后悔了!”江予只覺得懷中的人忽然掙扎起來,連忙將她抱緊,卻只覺得手幾乎已經(jīng)能穿過雨師妾的身體,“龍女!”“我要回家……”雨師妾的身體漸漸轉(zhuǎn)而透明,已經(jīng)無法靠住江予,軟軟的滑落在地上,唯有落在地上的淚水,還能將地面打濕?!盀槭裁础瓰槭裁次曳艞壛诉@么多,最后還是一個人!”江予蹲下身,想要去將她抱起,卻直直的從她身體穿過。“這是,你自己的選擇?!痹聹Y嘆口氣,沉靜的看著她。“那里……有最澄澈的星空,最遼闊的原野,奔襲不停的川流,鮫人會在晚上歌唱……”雨師妾伏下身子,低聲呢喃道,聲音如訴如泣。江予只覺得眼眶微熱,那是對故鄉(xiāng)的思念,無論神與人,直到雨師妾的身影完全消失,話音都未落口。“那也是,你的故鄉(xiāng)嗎?”江予抬起頭,看著依舊站立的月淵,只覺得月淵此時的神色看起來,也是十分悲愴。月淵垂頭,看了他好一陣,才緩緩開口,“不是?!?/br>他的話音微微顫抖著,或許連他自己都聽不見,江予只覺得心中的一股哀傷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你一開始……也是想要回青丘嗎?”“不是?!痹聹Y閉上眼,立即搖了搖頭。“我是妖界的人……從未見過什么青丘?!?/br>江予低下頭,他不知道月淵為什么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又或是真的將前塵盡忘?回到山神廟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黑夜。月淵一到家便把自己關(guān)進房間,就連江予都沒能跟進去。江予站在外面,看了看一臉擔憂的小雪,在她頭上拍了拍,“沒事,別擔心了?!?/br>“月淵大人生氣了嗎?”小雪抬頭看著江予,不解的開口。江予搖搖頭,嘆了一口氣,誰知道月淵這是怎么了,“月淵?”沒有人回應(yīng)。江予搖搖頭,抬手推了推房門,卻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