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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神色,卻也猜不透他究竟是不是有意為之,只是叩了兩下桌面,輕咳了一聲道:“內(nèi)庫的事你自己來定,就用不著事事都要匯報給朕聽了——你且說說還有沒有別的什么事,是朕能幫得上你的忙的?”作者有話要說: 可以談錢?。≌勫X不傷感情?。々d(¥▽¥)ノ第69章變硬了.“說起來——兒臣還真有件事,想和父皇商量商量。”穆羨魚略一沉吟便坐直了身子,望著他正色道:“父皇——能不能將畢方的烙印度給兒臣?”“你說什么?”皇上蹙緊了眉望著他,眼中閃過些愕然,卻還不及再度開口,面前的兒子便已垂了目光再度說了下去:“父皇,兒臣并未無故生出這個念頭。反正兒臣也已經(jīng)活不長了,倒不如——”“想都不要想,朕是絕不會答應(yīng)你的?!?/br>皇上沉聲打斷了他的話,猛地轉(zhuǎn)過身去,垂在身側(cè)的手緊攥成拳,眼中竟驀地蔓過一絲血色:“朕知道,朕從來都不是個好父親——可朕就算再喪心病狂,也沒有用自己的兒子來換自己的命的道理……”“父皇——您該知道兒臣不是這個意思?!?/br>穆羨魚緩聲應(yīng)了一句,起身走到了他身旁,猶豫了片刻才又下定了決心,抬了頭輕聲道:“父皇,這件事其實很簡單。兒臣宿命已定,等到入冬的時候,就是兒臣二十四歲的生辰了。與其不知道是怎么稀里糊涂地就丟了性命,還不如趁著這條命還有點用處,好歹再多做些事情——對于兒臣來說,這畢竟只是一世罷了,不是說兒臣這一世終了,就不會再有以后……”“可對于朕來說,就只有在這一世里,你才是朕的兒子?!?/br>皇上輕輕搖了搖頭,抬手攬住了他的肩,替著這個兒子細致地理了理衣領(lǐng),垂了目光苦笑道:“朕在今日之前,還一直用‘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體膚’這種話來安慰自己,想著朕雖然這些年來都對不住你,卻也是對你的磨煉,叫你能應(yīng)對今后的重重險阻。可是現(xiàn)在朕心中不知道有多后悔,假使朕早一點知道這件事情,絕不會就這樣留你一個人,絕不會叫你受這么多的委屈……”“這倒是怪不了父皇,畢竟哪怕只早一點,其實也本來就不該是這么回事的?!?/br>穆羨魚苦笑著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嘟囔一句,又再度不甘心地嘗試道:“可是父皇,畢竟兒臣早晚也是要走的,為何不叫兒臣將這本不該種下的烙印也一并帶走呢?您是一國之君,應(yīng)當從大局來考慮,這里面的得失,您應(yīng)當是能想得明白的——”“可朕也是一個父親……”皇上輕輕搖了搖頭,望著面前尚顯青澀的兒子,抬手用力按住了他的肩。淡淡地笑了笑,眼中卻仿佛帶了隱隱水意:“起碼你現(xiàn)在還是好好地活著的,還好好站在朕面前——只要你還活著,哪怕只有一日,朕也要朕的兒子能輕輕松松地活著,不必被任何事所牽制束縛。烙印也好,代價也罷,這些是朕自己的事,你不要多管,明白嗎?”穆羨魚沒有應(yīng)聲,只是沉默著垂下了目光,半晌才苦笑著輕輕搖了搖頭,極輕地嘆了一聲:“父皇——假如我想遠遠的離開這里,您會同意嗎?”皇上眼中閃過一抹激烈的痛色,卻并不顯得如何錯愕,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才又緩聲道:“你說,朕聽著?!?/br>“兒臣今年已經(jīng)二十三歲了……在最開始的七年里,兒臣始終不明白自己是誰。七年之后,兒臣終于弄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可兒臣卻又弄不明白——像我這樣一個天煞孤星,活在這世上究竟能有什么用處。”穆羨魚原本從未打算過要說出這些話,可不知為什么,一迎上那雙眼睛,心中便止不住地生出了叫他仿佛極為陌生的委屈——這種感覺幾乎是他從未有過的,叫他心頭一時guntang一時酸楚,明明努力想要控制著自己不去提起那些早已毫無意義的過往,卻又無論如何都再難抑制心中太過洶涌的情緒。“對于兒臣來說,這個皇宮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牢籠,將兒臣困在其中——這個牢籠里面有數(shù)不清的錦衣玉食,卻沒有幾個能說上話的人,有無數(shù)絕命的危機,可無論哪一次,偏偏都那樣恰到好處的不能叫兒臣痛痛快快的一了百了?!?/br>不敢再去看那雙眼睛里太過深刻和復(fù)雜的情緒,穆羨魚低下頭輕聲開口,眼中不由帶了幾分苦澀的笑意:“記得那日在花園中,父皇問兒臣——兒臣有什么想要的,兒臣說的是出宮開府,因為我實在太想要弄清楚,那些糾纏了我這二十余年的命數(shù)之下所掩藏的真相??扇缃裨浇咏嫦啵瑑撼紖s越想要逃避……”“朕明白你的意思——朕方才也說過了,無論你想要做什么,想要去哪兒,朕都一定會答應(yīng)?!?/br>皇上溫聲應(yīng)了一句,望著這個兒子臉上從未顯出過的脆弱神色,心中只覺酸楚疼痛一時難忍,再顧不上許多。用力將他攬入懷中,苦笑著輕聲道:“朕記得——這么多年來,朕還從來都沒有抱過你……”即使是在最隱蔽的夢境之中,也仿佛不曾同面前生疏太久的父皇有過這樣親密的接觸。穆羨魚在被他拉入懷中的時候便已無措地繃直了身子,一時竟緊張得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感受到懷抱傳遞過來的力量和溫度,卻反而再也沒有了半分堅持下去的力氣,淚水就這么猝不及防地落了下來。“你心里是委屈的——朕知道……”皇上輕輕拍撫著他的背,聲音竟也帶了幾分哽咽。懷中的兒子已隱隱略高出了他幾分,身形卻分明還是消瘦單薄的,帶著極隱忍的顫抖,溫順地任他摟著,一點兒都不像是那個能心安理得地氣得他想要擼袖子揍人的臭小子。強烈的痛楚夾雜著難以挽回的遺憾悔恨,終于叫他也再說不出什么話來,只是越發(fā)用力地收緊了懷抱,許久才哽聲道:“就當真沒有辦法再改變了嗎?你同那幾位前輩的關(guān)系那么親近,就不能再求求他們,不要就這么急著帶走朕的兒子……”“父皇……兒臣想再去江南一趟,想去見見二哥他們。還請父皇幫兒臣瞞住二哥這件事,不然的話——兒臣也不知道,二哥他會做出些什么事來……”穆羨魚終歸還是不忍心再多說什么,只是扶這仿佛忽然蒼老了不少的父皇坐在椅子里。半跪在他膝前,放輕了聲音道:“如今只是命數(shù)已定,卻還不知命理究竟會如何運行。兒臣還不知道這所謂的生死究竟意味著什么,興許如果能避開這一場京中的奪嫡之爭,就還能活下去也說不定呢?!?/br>“真的么?”皇上的目光驟然一亮,竟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