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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無盡之夏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8

分卷閱讀28

    一段路,羅馬城里細(xì)腰大胸`脯的小姑娘和長腿翹屁股的小伙子們個個看上去都精神又漂亮,尤里爾心情頗佳地一路游蕩,直到停在餐館門口,長著一張多情的面孔的侍者替他拉開了門:“你好,歡迎,一個人嗎(celibe)?”

“啊?禁、禁欲(celibate)?怎、怎么可能?不不,我的意思是……”盡管早對意大利人多情的天性稍有耳聞,在美國長大的尤里爾面對第一個與自己交談的羅馬人時,還是有些哭笑不得*。

“哦,抱歉,親愛的,嚇到你了。我是問,你是一個人嗎?”侍者在嘴邊豎起了一根手指,用口音濃重的英語說。

“一個……一個兩人位,可是……還沒有到預(yù)定的時間,”尤里爾遞上蘇迦給自己的紙條,有些害羞地補充,“我可以在外面等。”*

“寶貝,不不不,跟我來,你看上去就像只餓壞的小貓咪,我們怎么會把你趕出去呢?”侍者殷勤地攔住了尤里爾。

落座后,不一會兒,對方輕手輕腳地遞給尤里爾一籃熱氣騰騰的胡蘿卜面包和一小碟橄欖油:“你可以邊吃邊等,”注意到尤里爾的表情后,侍者訝道,“怎么了小貓咪?你不喜歡面包嗎?”

“不不,我只是……只是不喜歡胡蘿卜……”尤里爾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fā)。

“我可以給你換一籃,再加一杯牛奶怎么樣?”

“是我太挑食了,不用不用?!庇壤餇枖r住了對方。

不想侍者插腰嚴(yán)肅地說:“不,親愛的,我是意大利人,意大利人不能讓客人吃他不愛吃的東西,那違背了我們的信仰……”他的英語實在說得不好,措辭顛三倒四,然而看上去神態(tài)莊嚴(yán)極了,還真像是教堂里布道的牧師。

“……我只是、只是不想麻煩你?!?/br>
“怎么會呢?喂飽你這樣的小可愛是一件多么令人開心的事呀?!?/br>
最后,對方到底還是給尤里爾換了一籃香草面包,還附贈了一杯熱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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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celibe在意語里指一個人或者單身,在這個語境下,其實……也是比較輕佻的。尤里爾沒有聽清楚,以為對方在問“celibate?”,在英語里,celibate是為信仰原因守貞禁欲的意思,所以他被嚇壞了。

蘇迦預(yù)約的時間是晚間七點。六點五十九分時,尤里爾已經(jīng)喝完了第二杯水,托腮看著運河邊來來往往的行人。

餐館的門被推開了。

“親愛的,有時候我希望你不用這么準(zhǔn)時的?!庇壤餇柋г沟?。

“你有什么想吃的嗎?”蘇迦低頭看菜單。

“那個診斷學(xué)教授又說了什么?”

“你喝酒嗎?”

“喝!”尤里爾豪邁地一拍桌子,把尋根究底的念頭拋之腦后,“不可以盡情買醉的假期,不如不過。”

餐館是蘇迦挑的,尤里爾問起來,蘇迦答:“挑了一家離住處近的,這樣你喝醉了的話,背你回去就不用走太遠(yuǎn)。”

“喂?。?!”

侍者這時單手托著兩個巨大的盤子來上前菜:“小伙子們,吃得愉快?!庇洲D(zhuǎn)身給隔壁桌添酒:“女士,你今晚看上去容光煥發(fā)?!?/br>
菜擺盤不甚精致,然而分量很大,裹著茄汁的鷹嘴豆堆成一座小山。

尤里爾悄悄吐了吐舌頭:“這么多……”

耳尖的侍者不問自答:“寶貝兒,別擔(dān)心,慢慢吃,我們夜里兩點才打烊?!?/br>
蘇迦在尤里爾喝第二杯酒的時候還暗想,下一杯一定要攔住這只醉貓了。等他再想起這件事的時候,尤里爾正低頭用叉子在榛子醬拌鴨胸里挑蘆筍段,蘇迦費力地想了一想,他現(xiàn)在連自己也喝了幾杯也記不清了。

兩人在羅馬的第一頓晚飯,足足吃了六個小時。

付完帳,蘇迦摟著尤里爾沿著運河走回住處。五月末的南歐,半夜其實略有涼意,半醉的尤里爾被夜風(fēng)一吹,得意忘形地?fù)е窡艮D(zhuǎn)了一個圈,問落在后面的蘇迦:“親愛的,你有煙嗎?我想唱歌。”

夜色溫柔,風(fēng)也溫柔,仰頭可以從落葉松的枝椏間看到新月與春星。

可是羅馬再慷慨也救不了這對情侶此時的急——摸遍兩人全身的口袋,除了一支煙,連打火機都沒有。

血糖升高時必須要接受尼古丁撫慰的尤里爾叼著煙,四下張望,連說帶比劃,一連求助了幾個路人,對方都遺憾地?fù)u了搖頭。他失望地從嘴里摘下煙,正要塞回那個被他捏得皺巴巴的煙盒里,突然靈光一閃,湊到蘇迦身邊:“你的錢包里,不是有盒火柴嗎?”他雀躍地拍了拍蘇迦的手臂,“快快快,貢獻(xiàn)出來,自由和人民需要你?!闭f著就伸手去摸蘇迦的口袋。

他想得不錯,蘇迦錢包的夾層里,真的有一個黑色的火柴盒,和一塊蠟紙裹著的巧克力放在一起,巧克力早已經(jīng)不成形狀了,看上去像融化又凝固了很多次。

尤里爾把火柴盒摳了出來,黑色的紙盒被壓得很扁,正面用銀粉印了一個女人的曲線玲瓏的輪廓,背面是兩個法語單詞,“FoliesBergère”。銀粉剝落得差不多了,正面的印花和背面的單詞,都只剩下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

“誒,你去過法國嗎?”尤里爾一邊摸出一支火柴在磷紙上一擦,一邊問蘇迦,“我以為……這間酒吧早就關(guān)門了?!?/br>
可能因為年代太過久遠(yuǎn),或者受了潮,尤里爾一連擦了幾支火柴都沒有點著火,他揉了揉頭發(fā),半真半假地抱怨:“這盒不會是真古董吧?”

蘇迦一直沒有說話,此時倒從尤里爾手里拿走了一支火柴,在磷紙上一劃,一簇小小的火光在兩個人之間燃起,照亮了蘇迦神色復(fù)雜的臉。他用手護著那一豆火苗,湊近了尤里爾。

紅光一黯,煙點燃了。

蘇迦把燃到盡頭的火柴和那個快散架的火柴盒一起揉了揉,隨手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

被煙癮折磨的尤里爾吸了一口解藥,滿足地嘆了一口氣,風(fēng)卷著煙氣拍在蘇迦的臉上。尤里爾右手夾煙,左手抓住了蘇迦的胳膊,開口哼了一支小調(diào)。

詞是聽不懂的,曲調(diào)也被哼得七零八落,蘇迦聽到一半忍不住笑了,搶了尤里爾手里的煙,濾嘴頂端淡褐色的焦油斑點在昏暗的路燈下仿若浮動,他深深地吸了一口。

“親愛的,你去過法國嗎?”尤里爾舊事重提。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