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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拼命的狠勁,我哪里舍得老讓你受傷?!?/br>允便笑了,緊緊抱住弘瀚,竟有些抵死纏綿的瘋狂意味。秋雨綿綿,總有停的時候。三天之后,空氣冷冽了許多,十分清新。滿山的紅葉被雨打落不少,秋色反而淡了。狩獵的人馬整頓完畢。弘瀚全身甲胄,身披火紅的披風,策馬來到場前。荊曲江緊隨其后,扛著高高的西炎伯大旗,亦是火紅張揚。前方是各地的大小領主、貴族、世家,俱是背弓持刀,一副狩獵的打扮。弘瀚歪嘴笑笑,也不廢話,拉開自己的鐵胎硬弓,向著莽莽群山射出一箭。箭尖是鏤空的,帶著尖銳的嘯聲消失在遠方,秋狩就此開始。一隊隊人馬開往山中。馬嘶、狗吠、鷹展翅,好一派旌旗招展的圍獵景象。允跟隨在隊伍中,在弘瀚左后方一個馬身的位置,和一眾摩拳擦掌的侍衛(wèi)們不同,他卻有些心不在焉。走出營地不遠,他果然看到了立在路邊一棵桐樹下的黑色人影。桐樹的樹葉已經(jīng)很稀疏,大片的棕紅樹葉在秋風的撕扯下零零落落的飄下,拂過黑衣人消瘦而挺直的肩。白的目光透過人群,十分準確的看向允,很平靜,也很坦然。允知道他來做什么的。這場雨下的很久,足夠他想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足夠他想明白該如何選擇。他輕夾馬腹,追上幾步,輕輕扯了扯弘瀚的衣袖。“主人。”示意了一下桐樹的方向。弘瀚又見到了那個黑衣人。上次侍衛(wèi)回來報告,允和黑衣人果然只是吃了一碗面,敘了敘舊。他原本還擔心又是天都派來找麻煩的,看來是想多了。此番進山行獵,一定會有事故發(fā)生,必然會有一番惡戰(zhàn)。他早都做了萬全的準備,并不獨獨仰仗影衛(wèi)的武力。這個時候有故人來,能夠?qū)⒃蕩ё撸辉僭鎏韨?,自然是極好的。弘瀚從身上摸出幾塊銀子——他已經(jīng)決定以后出門都帶錢——很大方的塞到允手中。“去吧。你去請他吃面。老家來個人不容易,你帶他把各種面都吃一遍,各種餅也都帶一些。不虛此行才是!”允接過銀子,覺得這個說法有點新奇。侍衛(wèi)們經(jīng)常會有親人從老家來探望,帶著出門游玩一番吃吃喝喝是極其正常的。他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樣的待遇。心里的那點愁緒突然就淡了。“那我去了?!彼蚝脲⑽⒁恍?,看著對方的眼睛,輕聲道:“你要平安,弘瀚。”弘瀚為人粗豪,揮了揮手便帶隊前行了。他心中惦記著將要展開的入山之后的計劃,惦記著這一番將要到來的冒險。卻沒有注意到允這一次稱呼的不是主人,而是他的名字。***允將灰馬系在桐樹上,拍拍王子的額頭——他最終還是給這匹性格高傲的馬起名叫做王子。這里是青屏山入山的主路,弘瀚他們回來的時候一定能夠看到這匹灰馬,可以將它牽回去。即便是被別人牽走丟了,也不必太擔心,這樣的好馬是不會被虧待的。“雨停了?!痹室簧磔p松,對一直站在樹下的黑衣人開口。白點點頭,“雨停了。”“走?”“走吧?!卑撞⑽炊鄦?。兩個人心里都很清楚,允是絕不會回天都的。所謂的‘走’,便是要找個地方做個了結(jié)。他們在山林里縱躍,一個一身黑衣勁裝,一個身穿青色獵服,都是年輕消瘦的身形,同樣迅疾飄逸的身法。遠遠看起來,他們真的很像。他們走的是沒有路的地方,沿著山澗向上,溪水清澈跳脫,他們走了很久。最后他們停在一處有平坦巨石的瀑布前。一股大水從高處注入水潭,掀起霧蒙蒙的白煙,發(fā)出嘩嘩的響聲。“好漂亮的樹?!痹鼠@嘆。潭邊山坡上,一片亮眼的金黃,竟是幾株公孫樹。此處山坳無風,扇形黃葉仍滿滿的堆在枝頭,樹下鋪了一地。白一向不茍言笑,也覺得這里很美?!熬褪沁@里?”允點點頭,舒了口氣,看向白?!熬瓦@里吧?!?/br>他們不是要回天都,而是要擇地動手。白是奉了天子的命令來的,要么帶回允,要么就地格殺。影衛(wèi)不能違抗主人的命令,何況白是個刻板而嚴厲的人,他必將全力以赴。他知道允不會逃走,他只是放任允尋找一個地方——一個合適的埋骨之地——不管是誰的。第25章白瀑布前的石坪上,一青一黑兩個人對視了片刻,誰也沒有動手。“你知道我為什么來?!卑组_口說道。“是,我知道。”允點頭。白是奉命來殺自己的。“那你怎么還不動手?”“我在等您動手?!痹收f。很多年以前,在圻山,白教導允習練武功,每次過招,都是白先動手。少年時的白曾經(jīng)教導過他:先發(fā)制人,搶得先機,唯快不破。幼年的允總是回答說:對著門主,就不知道該用哪一招啊。白嘆了口氣,人便化作輕煙不見了。允微微側(cè)身,接住了突然出現(xiàn)在身前的第一拳。拳掌相交,寂然無聲,石坪上的落葉卻紛紛向四周散去。允后滑了半尺,用來消解對方剛猛無匹的內(nèi)力。他們修煉的是同樣的內(nèi)功,同樣的炙烈。他們誰也不比誰強,誰也不比誰弱。只看誰更決然,誰更心狠。只交了一招,白便問道:“火契成功了?”第九重和第十重的熾焰有天壤之別,第九重是苦修能達到的頂峰,而第十重只能經(jīng)由火契越過這個門檻。“是。”允很簡單的回答,接下對方的全力一擊,經(jīng)脈所受震蕩不小。白若有所思,“原來如此。以你的身份,確也有這種可能。”他原本不相信暗衛(wèi)的回報,說允已經(jīng)達成了火契。西炎伯并非天人遺族,此事不可能成功。但現(xiàn)在看來這是真的。“那就試試來殺我吧。”白面無表情的說,同時又遞出一拳。他沒有用匕首。在他的左臂也藏著一柄薄而細的匕首,和允的一樣,但他始終沒有拿出來。而是采用拳頭這種更直接、更簡單、更依賴功力而非招式的打法。允仍是以掌相迎,悄無聲息的接下來自各個方向的拳。白一拳接著一拳的擊出。允便一掌接一掌的化解。他們并沒有眼花繚亂的身法,也沒有令人驚艷的招式,就像是學生和老師在過招,極其認真的一板一眼的拆解。但地面的金黃落葉卻無風自動,緩緩飛起,在他們身周如雨般飛舞。十二歲的少年白一拳擊向八歲的幼年允,幼年允倒退了好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面厚厚的落葉中。“混賬!只招架算什么!”少年白嚴厲的訓斥道。幼年允趕緊站了起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