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4
這家伙有野心,回頭還是殺了的好!”弘瀚冷笑:“野心誰都有,你得了這些東西,難道不會去統(tǒng)一部族?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現(xiàn)在勾心斗角。你們蠻族現(xiàn)在……”那頭領(lǐng)惱怒道:“是狼族!我們是高貴的狼族!誰像南人似的勾心斗角!”弘瀚道:“是是是。你高貴,你全家高貴!你們高貴的全家就算打入關(guān)內(nèi),難道就會勾心斗角了么?你們打算把土地都用來放牧么?你們會種田么?會養(yǎng)蠶么?你們喜歡的美酒絲綢糧食布帛,這些沒有一樣是你們擅長的。就像南人不擅長放牧一樣。在關(guān)內(nèi)跑馬,動輒就是溝溝坎坎,要不就是河道縱橫,你們高貴的狼族不會喜歡的。同樣,我們也不喜歡沒事跑到關(guān)外去,羊rou吃多了太膻,我們也不喜歡?!?/br>如此來回交鋒,終于漸漸說妥,可以放心的歡宴了。傍晚時分,籍坎跑過來道:“主公,不好了,允和人打起來了?!?/br>草原上的漢子,喝了酒與人摔跤比斗,實在是歡宴中太常見的事情。此時便有那么幾處人在圍著哄鬧,氣氛十分熱烈。但允不同,黑衣的少年素來獨處,從不與人多事,他怎么會和人打起來?***感覺到有人來的時候,允正獨自坐在距離弘瀚二十步的角落。他站起身向外走。高手之間,有某種感覺。就像是黑暗中的一點螢火,或者是迷霧里的一團(tuán)月光。當(dāng)那個人靠近營地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一直走到了營地的邊緣,他才看到從荒野中獨自走來的人。那人背對著夕陽,輪廓很奇特。走近了,允才看出來,原來是那人肩膀上扛了一個狼頭。他穿著舊舊的狼皮坎肩,腰上掛著一只破酒囊,光著腳,拄著一支歪歪扭扭的拐杖,頭發(fā)灰白糟亂——像是一個老乞丐。“是你?”那人開口問,中原話意外的標(biāo)準(zhǔn),還帶著一些天都的口音。允知道他是在問自己。這既是確認(rèn)曾生擒了四王子,也是在確認(rèn)自己是營地中武功最高的人。他淡然答道:“是?!?/br>只看了一眼,看到對方走過來的樣子,他就知道這是他遇到過的武功最強的人。老乞丐看了他一眼,道:“你受傷了?!?/br>允沒有回答。他怎么可能不受傷。自亂軍之中生擒敵方首將,縱是功力深厚,也只能護(hù)住要害?;貋硭虐l(fā)現(xiàn),身上大小縱橫七八道傷口。他早已經(jīng)自己處理過了,仔細(xì)的上過藥包扎好,完全遮掩在黑衣下。但仍是被老者一眼看出來了。允身體微微繃緊,隨時準(zhǔn)備迎戰(zhàn)。“年輕真好??!”老乞丐將拐杖放在地下,想了想把酒袋也解了,然后擼起袖子走了過來?!澳贻p的時候,我也去過中原。不知道現(xiàn)在的中原武學(xué)如何了?!?/br>大漠,孤煙,斜陽落日。落魄的老人和黑衣的少年在營地的邊緣打斗的無聲無息。弘瀚從營地中走過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無論是在圻山,還是離開之后,他已經(jīng)數(shù)次見過允出手了,也曾經(jīng)親自跟他對過幾招,然而卻從未見過黑衣少年出盡全力的狀態(tài)。兩個人的打斗看起來并不那么兇險,有一種詭異的輕飄飄的感覺。老人的拳腳看起來懶懶散散,就像是路邊的閑漢。黑衣少年如臨大敵,縱使有深湛的內(nèi)功護(hù)體,也謹(jǐn)慎應(yīng)對,絕不露出任何破綻。他們很久都不會彼此碰一下,仿佛是在草上滑著打斗,然而每當(dāng)兩人拳掌相抵,以兩人為中心,幾尺之內(nèi)的草尖便會微微的顫動。招式之間有一種奇異的粘膩感,卻沒有發(fā)出任何響動。沒有聲音,他們在黃昏中安靜而兇險的打斗。籍坎看不太懂武學(xué)高手的比斗,只覺得自己之前的二十年人生都是白過了。即便不曾系統(tǒng)的拜師練武,他也勤于打熬筋骨,一向以為就算碰到真正的武者,自己也能抵個兩三招?,F(xiàn)在他熄了這個心思,決心還是安安分分的做好一個斥候。荊曲江就不同了,他是正經(jīng)的霸刀門傳人,資質(zhì)不可謂不高,習(xí)武不可謂不勤,向來以正統(tǒng)武者高手自詡。他看著允和老人的戰(zhàn)斗,神色越來越凝重。他看出來兩者過招之時的粘膩感。那是因為平時那種砰砰砰干脆而短暫的接觸無法抵消勁力,必須用更長的時間,更長的距離。所以,打斗才如此安靜。更因如此,打斗就更加兇險。只要稍有差池,輕則重傷,重則斃命。原來,無論是在圻山下的初次過招,還是離開馬家堡之后的日日切磋,少年都是在讓著自己。而自己竟然完全沒有察覺,還每每為了一點進(jìn)展而沾沾自喜,以為很快就能追上了。不,就算他再練十年,縱使招式上可以追平,內(nèi)力終究還是差了一大截。胡人們也圍了過來,他們并不在意黑衣少年,卻都注意到了老者的裝束。狼皮坎肩,狼頭肩噬,赤足灰發(fā),又是這樣的武學(xué)高手。有人低聲驚呼:“啊,大巫!”在草原,巫是很超然的存在。每個部族都有巫,治病占卜,教導(dǎo)孩童,神秘而受人尊敬。大巫是所有的巫之中地位最崇高的一個,只有他才能在肩膀上裝飾狼頭。大巫向來隨性,行蹤不定,長年在草原上游蕩,沒人說得清他到底在哪里。有人跪了下來,越來越多虔誠的胡人跪下了,人們漸漸圍成了一個大圈,整個營地都安靜下來。夕陽西下,殘陽如血。只有圈中央的兩個人,旁若無人的打斗,無聲的打斗。首先停手的人是大巫,他在遞出一拳之后,慢慢收回了拳頭,不再繼續(xù)。允的手掌在拳頭之前半寸挺住,也慢慢的收了。仿佛有著奇異的默契,戰(zhàn)斗開始的理所當(dāng)然,結(jié)束的也順理成章。只是旁人看不懂,只覺得莫名其妙罷了。允開口道:“承讓了。”這個老者是他生平僅見的高手,他知道對方有所保留,不然自己早已落敗。大巫意猶未盡道:“你的傷口裂開了,再打下去,不公平。”少年的傷口在流血,體力流失的會更快,招式也會漸漸走形,久戰(zhàn)必然不利。允道:“多謝?!?/br>大巫在破坎肩里面一陣尋摸,道:“我治傷很拿手,你要不要藥?”允點頭,“好。”大巫就笑了,丟給他一個紙包。然后轉(zhuǎn)頭看著跪了一地的信徒,以及不遠(yuǎn)處的大小頭領(lǐng),揚聲道:“正好路過這里,聽說有熱鬧就來瞧瞧。有沒有酒?”第17章馬弘瀚反復(fù)檢查著手里簡陋到寒酸的草紙包,嗅了嗅里面的藥粉,貌似確實是一些草藥的粉末。不過□□也可以是草藥,他不確定的說:“我看還是用咱們的金瘡藥比較好。”允已經(jīng)脫掉了上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