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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問出他有多喜歡她這種問題,等到現(xiàn)在甜味漾開,燕霽也不再怪他自己。 他又問:“你當(dāng)初可有答應(yīng)我?” 云棠還沒來得及多感動一會兒,就聽到這個問題,她……當(dāng)初沒有立即答應(yīng),云棠有些擔(dān)憂,燕霽一會兒不會惱羞成怒吧。 然而,燕霽卻并沒讓云棠回答這個問題。 一個人在面對自己的心意時,不免會躊躇,不能立時認(rèn)定。燕霽相信云棠估計也會如此,所以,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斷。 燕霽道:“你也喜歡我,否則,不會來到這里,見到?jīng)]有了記憶的我?!?/br> 失去記憶的燕霽更加直白,令人無法招架。 然而云棠臉皮也厚,她思索一下道:“很有可能?!?/br> 燕霽被噎了一下,繼而,他想到纏繞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對云棠道:“我不知道你是否見過真正的我和我所會做下的事情?!彼麛宽?,“我的確有辦法將你藏起來,不面對之后的事情,等我處理好之后再找到你,但我不愿意如此做。我想,擁有記憶的我同樣不愿意?!?/br> 云棠知道啊。 燕霽無比高傲,他估計希望他喜歡的人不只喜歡他的外貌、修為,同樣也得喜歡他的殘忍、殺戮。 缺乏了任意一點,都不是燕霽。 云棠道:“我早就見過你殺人,你也早見過我殺人?!?/br> 燕霽只輕輕拿手覆蓋住云棠的眼睛:“這次絕對不一樣?!彼m冷酷,到底對云棠心懷柔情,提醒道:“站在我身邊,你不會有任何危險,但你需要忍受別的……” 隨著燕霽話語的落下,他的結(jié)界隨之撤開,外面執(zhí)劍的太虛劍府弟子蜂擁而至。 這些曾經(jīng)被燕仙君護佑過、甚至教導(dǎo)過的人,拿起自己的法寶,用盡自己一生的絕學(xué),同他兵戎相見。 第116章 陰謀一 燕霽的結(jié)界陡然被撤,就像是星光碎濺,灑落在看不到的星河里。 “殺!”太虛劍府的弟子們白衣飄飄,手執(zhí)長劍,氣勢如虹地擺開劍陣朝燕霽云棠刺來。這些太虛劍府弟子劍陣嚴(yán)明,對曾經(jīng)庇佑他們的燕仙君刀劍相向。 劍意和殺意鋪天蓋地,燕霽袖子一卷,沖在最前面的那群弟子便炸裂成血花,赤色的鮮血濺在余后弟子的身上。這么慘烈的死法,本足以嚇退后面那些弟子,這時卻不知誰叫了一聲:“燕仙君,我輩當(dāng)為修真界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如今天門已斷,天路被阻,乃是關(guān)乎修真界存亡的大事,燕仙君以一身之力,足以挽救整個修真界……” 這人聲音微沉:“若燕仙君不允,我們這些人和天下人都要死去……燕仙君真要如此嗎? 人有千種,種種不同。 有人看到同伴以如此殘酷的方式死去,會恐懼顫抖,不敢再攝燕霽的鋒芒。可有的人卻會見到以實力無法達成自己的野心,選擇換其他方式達到目的。 云棠從他們的身上感知到貪婪的氣味,十獄劍灼灼生輝。 燕霽冷戾的目光落到那人身上,那人雙股發(fā)顫,更選擇拉上其他人來助威,他高呼:“沒有燕仙君犧牲,我們早晚都是死,不如和燕仙君拼了!”此人一咬牙,“古往今來多少義士甘愿以身而救天下,唯獨燕仙君不愿意!” 云棠聽這歪理邪說,禁不住心中不快,她的十獄劍灼灼生輝,倏然便飛到那人的脖子上去,長劍割著他的脖子,云棠臉色冷漠,疑惑地看向那人:“古往今來,你爹也選擇在夜里和你娘睡覺,怎么你不在夜里和你娘睡覺?” 要拿別人的行為來要挾旁人嗎? 云棠艷冠天下,剛才那些弟子沖將上來時,竟然沒一個人主動攻擊她,都以為她是被燕霽脅迫的受害者,可如今云棠一開口,便邪氣四溢。 正常的正道中人誰會直接傷人,還有誰會用那么難聽的比喻? 那些太虛劍府的弟子臉色都不是特別好看,唯有燕霽喉嚨里逸出一聲輕笑,他卻道:“舍身而取義,本座也不是不能做到?!?/br> 云棠皺眉望向他,本心想燕霽如果腦子壞了該怎么治。但她一觸及燕霽平靜的雙眸,心底登時有了底。 還是熟悉的臉色,他們要死。 燕霽走上前去,他向前一步,眼前的太虛劍府弟子們便后退一步,他們山呼海擁,卻被燕霽一個人逼迫得連連后退。 只有被云棠的劍挾持著的那人沒敢往后退。 他驚恐地看著燕霽,燕霽只輕輕奪過他的劍,那是一把堅硬冰冷的長劍,燕霽道:“本座并非舍生取義之人,不過是在剛才同諸位長老的打斗中受了頗重的傷,如今已是強弩之末。比起被你們圍毆致死,本座想著,到底有同門情誼,不如本座全了你們的心愿,以身補天門?!?/br> 以身補天門。 云棠看見那群弟子面對喜從天降感到不可置信的可笑模樣,又看到他們眼底的狂熱,心下了然。先法時代時天門初斷,這個時代的修士自小修真的目的就是為了飛升,和末法時代的人已經(jīng)習(xí)慣天門斷裂不同,先法時代的人把天門和飛升看得比命還重。 這群人,就是想用燕霽去補天門,從而翻臉不認(rèn)人。 所以,燕霽,堂堂燕仙君,當(dāng)世第一人,會被所有人針對。他們難道不知道自己貿(mào)然要燕霽填命去補天門對燕霽不公平,不該是正道所為嗎? 他們知道。 只是當(dāng)所有人的利益都綁在一塊兒時,他們便認(rèn)為,大眾的狗屁利益就是正道。哪怕不是,也眾口鑠金。 如今燕霽松口,那些弟子們心下戰(zhàn)栗,臉色激動得漲紅,之前一口一個要燕霽舍生取義的人更是狂喜,這狂喜之中又隱藏著一些不安,覺得燕霽不可能那么好說話。 他有些不安,本想提醒別的弟子,可是眼光朝別的弟子偷瞄,卻發(fā)現(xiàn)別的弟子眼中充斥著狂熱。 他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不敢在這時潑冷水。這人已經(jīng)見識了民意的可怕,民意……可以讓人不顧生死,敢朝一劍削山的燕仙君出手,這人心下惴惴,他察覺到燕霽正垂視著他,目光中帶著濃稠的惡意,可是別人沒發(fā)現(xiàn)燕霽的惡意,只沉浸在天門可以修復(fù)的狂喜中。 燕霽臉上緩緩帶出一個略顯殘忍的笑:“可是本座如今的修為,已經(jīng)不夠修復(fù)天門,要想修復(fù)天門,還需要一個和本座同體質(zhì)的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