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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等人帶著一堆禮品進宮探望陶緹。 興慶宮的太上皇聽聞此消息,也賞了一大堆的禮品。 早朝上,裴延心情愉悅的與朝臣分享這份喜悅,同時宣布大赦天下,減免三年稅收,恩澤百姓,替皇子公主積福。 百官慶賀,山呼天佑大淵,陛下萬歲。 等到小皇子和小公主滿月,裴延和陶緹帶著倆孩子一起去興慶宮探望太上皇。 這是太上皇第一次見到孫子孫女,這一年來他的身體每況愈下,整個人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衰老著,原本烏黑的發(fā)如今已經(jīng)白了一大半,形容枯槁。 聽李貴說,太上皇常常去鳳儀宮,對著顧皇后與大皇子的牌位枯坐,一坐便是一整日。 有時癡癡地笑,有時郁郁沉默,喜怒難辨,難以捉摸。 御醫(yī)只說太上皇是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yī),尋常藥石便是再珍貴難得,也是于事無補。 裴延與陶緹都清楚,太上皇的心藥是什么。 這世上再無他的心藥,他只能這般茍延殘喘的繼續(xù)病下去,直到死亡。 且說回這頭,太上皇看著白白嫩嫩的小皇子和小公主,怕過了病氣給孩子,并沒有去抱,只瞇著眼睛打量了他們一番。 兩個孩子生得雪團可愛,見著須發(fā)斑白的太上皇也不害怕,睜著清澈的大眼睛盯著他看。 見著孫子孫女好奇又純凈的目光,太上皇冷峻的臉龐也柔和不少,給兩孩子塞了兩封厚厚的紅包,算作見面禮。 當天晚上,宮中還替皇子公主舉行了盛大隆重的滿月宴。 前來參加宮宴的賓客,凡是見小皇子和小公主的,沒有一個不說可愛。 —— 又過了一月,寒冬而至。 這日,裴延照常上朝。 朝中又有臣子諫言,讓皇帝選秀納妃,充盈后宮。 他們心里尋思著,皇后懷孕時,陛下為了不影響皇后的心情,才不納妃。如今皇后平安誕下皇子皇女,又出了月子,陛下如今再納妃,應當再沒其他理由推搪了吧? 然而,面對朝臣們的諫言,裴延再一次拒絕了,語氣平靜又擲地有聲—— “朕有太子,國有儲君,何需再納妃妾?況且,于皇家而言,子嗣繁茂不一定是什么好事。朕以為,為了避免十幾二十年后再生紛亂,選秀之事諸位卿家以后莫要再提了。” 他這話意有所指。 聰明人都聽得出陛下這是在說兩年前三皇子裴長洲的逼宮事件,這事犯忌諱,他們哪里敢接話。 更何況,陛下的態(tài)度已經(jīng)這般明確,經(jīng)過這一年多的執(zhí)政,朝臣們也了解這位新帝并不似其外表那般溫和,他那強硬的手段,比之太上皇,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一個是綿里藏針,笑里藏刀,一個是殺伐果決,速戰(zhàn)速決。反正父子倆,都不是什么好拿捏的主兒。 退朝之后,付喜瑞看出陛下的心情不太爽利,顯然是被那些沒眼力見的朝臣給膈應到了。 他忙端著笑,彎腰建議道,“陛下,不若去未央宮坐坐?昨兒個皇后娘娘不是還說,特地打了一口石鍋,要做什么石鍋雞吃……” 果不其然,一提到皇后娘娘,陛下俊朗眉眼間的冷戾消散了不少。 他轉(zhuǎn)了轉(zhuǎn)拇指上的玉扳指,半晌,低低的“嗯”了一聲。 付喜瑞立馬喜滋滋喊道,“陛下擺駕未央宮——” 裴延到達未央宮時,陶緹正盤腿坐在長榻上拆禮物,大皇子和小公主則是躺在金搖籃里呼呼大睡。 經(jīng)過一個多月的喂養(yǎng),兩孩子不再像剛出生那般皺巴巴紅通通的,他們的皮膚漸漸白嫩飽滿,像是剝了殼的雞蛋白。眉眼也逐漸長開,正如裴延之前說的那樣,小皇子的確更像他,長了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而小公主更像陶緹,大眼睛圓溜溜的,雙眼皮褶皺很深,像洋娃娃般精致。 聽到由遠及近的熟悉腳步聲,陶緹也沒抬頭,只低頭繼續(xù)拆著賀禮,嘴里打著招呼道,“陛下你下朝了?!?/br> “嗯?!迸嵫泳彶阶吡诉^去,掃了一眼桌上的禮物,“這是戎狄那邊送來的?” 陶緹點頭應了聲,這些禮物都是瓊綺準備的,有上好的皮毛、寶石、香料,還有兩條打磨精致的狼牙掛鏈。 瓊綺在信中說,在戎狄的風俗里,狼牙有保佑之意,身上掛著狼牙,可驅(qū)邪避災,保平安順遂。這兩條掛鏈是用她親自獵得的頭狼的牙齒做的,算作她這個干媽對兩小娃娃的心意。 陶緹打算等孩子們滿周歲了,再給他們掛上,這會兒孩子還小,掛著怕他們亂往嘴里塞。 禮物拆完后,她讓宮人們收拾起來。 裴延走到搖籃邊上,垂著頭,靜靜地看著兩個孩子,只覺得怎么都看不夠。 此時正值冬日,小皇子裹著寶藍色繡寶相花的緞面襁褓,小公主則是藕粉色纏枝蓮花的襁褓,這兩個顏色襯得他們肌膚白嫩似雪。他們安安靜靜的睡著,頭發(fā)又黑又軟,睫毛長長的,小嘴粉嘟嘟的,十分招人疼。 陶緹從榻上下來,走到裴延身旁,目光落在兩個孩子身上,唇角翹起,有些小嘚瑟,“他們可乖了,吃完就睡,半點不鬧騰。” 裴延側(cè)眸,見她微微翹起的唇角,眸光也柔了。 經(jīng)過一個多月的調(diào)養(yǎng),她又恢復到之前的狀態(tài),面色紅潤,身段窈窕,要說生產(chǎn)前后有什么區(qū)別,大概是她周身的氣質(zhì)。不似之前的活潑天真,多了幾分迷人的溫婉。 看了會兒孩子,陶緹轉(zhuǎn)過身,仰頭對裴延道,“我聽說,朝臣又催你選秀了?” 說起這事,裴延眉頭微蹙,冷哼了一聲,道,“都是吃飽了撐著。他們自己后宅的瑣事都拎不清,還想來插手后宮之事?!?/br> 說著,他順勢拉著陶緹到暖榻邊坐下,讓她坐在他膝上,手臂環(huán)抱著她恢復纖細的腰身。 陶緹靠在他的懷中,抬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有小胡茬刺得指腹微微發(fā)癢,她眉眼彎彎,柔聲打趣道,“美人如花,難道陛下不心動嗎?” 裴延挑眉,垂眼看她。 她今日穿著件月影白的對襟小襖,領上扣子并未全部系好,散開三顆,從裴延的角度看,可以看到她白嫩的肌膚和秋香色的里衣。她烏黑豐盈的發(fā)挽成一個矮髻垂在腦后,兩縷發(fā)絲垂在耳畔,平添了幾分慵懶的嫵媚。 像是懸在枝頭飽滿又成熟的蜜桃,惹人垂涎。 裴延覺得喉嚨有些干渴,眸色深了幾分。 “我的皇后是世間最好的。”他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放在唇邊輕輕咬了下,“既有了最好的,還要旁人作甚?有你一人,足矣?!?/br> 他說這話時,靠的很近,溫熱的氣息輕輕拂過她的耳垂。 陶緹的臉不由得發(fā)燙,纖濃的睫毛輕顫。 裴延見她羞澀的模樣,喉嚨上下滾了滾。 他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