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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東宮那邊的勢力。 思及此處,裴長洲郁悶的想嘔血。 早知道陶緹這女人有這般籠絡人心的本事,當初他就該想辦法,將她變成自己的女人,破了她的身子,也不怕她不肯嫁。 父皇就算再重視顧氏定下的婚約,也不會讓一個失貞的女人嫁去東宮……自己嘛,頂多就挨一頓教訓,或是挨一頓打。 裴長洲咬牙,如今倒白白讓裴延撿了個便宜,著實可恨! 周皇后一眼就看出裴長洲的花花腸子,語氣有些疲憊,“行了,你已經在我這耽誤挺久的,該出宮了?!?/br> 裴長洲一愣,“母后,那舅父那邊?” 周皇后道,“先觀望兩日,看朝堂和刑部是個什么情況,再做打算?!?/br> 頓了頓,她直直的凝視著裴長洲,“這兩日你老老實實待在你府中不要有任何動作,先靜觀其變,再見機行事?!?/br> 裴長洲心急如焚,卻也想不出辦法,只得按下情緒,垂下頭道,“兒子知道了?!?/br> 周皇后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大宮女走進來,躬身道,“娘娘,您昨兒個一整夜沒合眼,不如到床上躺一會兒吧?!?/br> 周皇后低應一聲,緩緩起身,往寢殿走去。 坐在梳妝鏡前卸下釵環(huán)時,她盯著銅鏡中不再年輕的容顏,不禁抬手摸了摸鬢角,“這兩年,本宮好似老了許多。” 大宮女忙說好話安慰著。 周皇后彎了彎唇角,又撫上自己的眼睛上。 她瞇起眼,輕聲呢喃道,“從前,陛下最喜歡我的眼睛了。” 他說,她的眼睛很美。 她初次聽到這話,心跳怦然,面紅耳赤。 后來,她看到了顧沅,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睛與她的眼睛很像。 只是,顧沅看向皇帝的眼神一貫是疏遠又冰冷的,而自己看向皇帝的眼神,充滿癡迷、崇拜與愛戀。 那段時間他為了顧沅,不再碰后宮其他的女人,滿心滿眼的守著顧沅。 后來不知怎的,他與顧沅又吵了一架,她便趁著這機會,爬上了他的床。 那夜,他醉得厲害,吻著她的眼睛,壓著她,口口聲聲喊得都是“沅沅”。 她心里又恨又嫉妒,卻又感激那一回,讓她有了身孕。 她一邊憎惡著自己這雙眼睛與顧沅相似,卻又用這一點相似之處,去接近皇帝,去討好他。 回憶戛然而止,周皇后眼中泛著陰惻惻的冷光,手指攥得緊緊地。 顧沅,不到最后一刻,我是絕不會認輸?shù)摹?/br> 絕不會。 —— 刑部大牢。 陰暗潮濕,蛇蟲鼠蟻橫生,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揮之不去的霉味,犯人的哀嚎聲、哭聲、求饒聲,聲聲入耳,聽著都瘆得慌。 審訊房里,左相周平林被捆在架子上,頭發(fā)凌亂,形容憔悴,身上并無傷痕。 雖是造反,但尚未定罪,獄卒也不敢輕易對他用刑,畢竟宮里還有位皇后娘娘和三皇子呢,誰知道之后會不會峰回路轉,來個反轉。 然而,獄卒不敢動手,卻有人敢動手。 裴延拿著劍,動作優(yōu)雅的比劃兩下,周平林那白花花的上半身就暴露在十一月的大牢里。 寒冷與恐懼,讓他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周平林強忍著慌張,死死地盯著裴延,“太子殿下,你這是要做什么?” 裴延一襲象牙白的錦袍,優(yōu)雅出塵的姿態(tài)與這腌臜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 聽到周平林的問話,他沒立刻回答,只不緊不慢的將劍放在一旁,緩步走到那燒得火熱的炭爐身旁,拿起一柄長長的烙具。 周平林見他拿著燒得火紅的烙具朝自己走來,臉部的肌rou控制不住的抽動。 裴延在他面前站定腳步,俊美無儔的臉龐上揚起一抹笑意,溫潤又無害,“孤要做什么,周相猜不到?” 周平林語調都變了,“你這是濫用私刑,若是陛下知道……?。。。?!” 他話才說到一半,余下的話皆變成一陣慘烈的哀叫。 火紅的烙鐵印在他的胸膛上,劇烈的疼痛讓人發(fā)狂,空氣中散發(fā)著一陣皮rou燒焦的味道。 周平林的面容猙獰著,豆大的汗珠滾滾落下,在這無邊的痛苦中,他看到裴延笑得愈發(fā)溫和。 菩薩面,修羅心。 他彎著眉眼,淡聲道,“孤便是濫用私刑,又如何?周相莫不是還想從這里出去?” 周平林嘴唇顫抖著,“是你,是你干的,你與顧家一起誣陷我!” 裴延薄唇的弧度揚得更大了,黑眸中是森森冷意。 他手臂加重了力,周平林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 “當年,孤的舅父也挨過這么一下,如今也教你嘗嘗這滋味?!?/br> 裴延手舉得有些累了,這才意興闌珊的將烙具丟在一旁,拿出潔凈的帕子細細擦了擦手指,嗓音清冷道,“你說孤誣陷你,總得拿出證據(jù)來。” 周平林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只見好大一塊rou燙的發(fā)紅發(fā)爛,血rou模糊,他瞧著都險些吐出來。 他抬起頭恨意nongnong的瞪著裴延,“就算陛下偏愛你,卻也不會盡聽你一面之詞!” 裴延哼笑一聲,“一面之詞?墻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你周家這些年做得惡事還少么?你拿不出孤誣陷你的理由,孤手中卻掌握了一堆你的把柄?!?/br> 周平林這時也明白過來,裴延與顧家怕是很早之前就開始秘密謀劃了。 昨日的變故,快、準、狠。 那些身手不凡的刺客,那些快速沖進來搜查的府兵,還有那一套憑空冒出來的龍袍……樁樁件件,環(huán)環(huán)相扣,不是短時間就能安排下來的。 他忽然意識到什么,瞪大了眼睛盯著裴延,“你是不是壓根就沒?。俊?/br> 裴延朝他笑了笑。 周平林先是震驚,后是憤怒與惶恐,最后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整個人像是被抽去精氣神,蔫了。 裴延看戲般看著他的神色變化,似笑非笑。 過了好半晌,周平林仰起頭,哈哈大笑了起來,這放肆的笑意在陰暗潮濕的牢房里顯得格外駭人。 他盯著裴延年輕的臉龐,眼中有欣賞,有遺憾。 這般的城府與心機,這樣的隱忍與堅韌,著實非凡。 可惜啊,為什么他不是自己的外甥呢? 短暫的靜謐后,周平林忽然想到了什么,擠出個猙獰的笑容來,惡意滿滿的笑道,“太子若要說我造反,那勇威候府也逃不了干系。聽說太子與太子妃鶼鰈情深,也不知道太子面對岳丈時,是否也會這般鐵面無私?嘖,若是太子妃知道你對她父親下手,怕是要恨上你了吧?” “東宮家事,就不勞周相記掛。你還是記掛你周家全府上下五百六十一人……哦不,算上昨日嫁入周家的裴靈碧,應當是五百六十二人……”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