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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琢磨一下言辭,道:“什么時候帶回家讓我和江意禾看看?我們給她包個大紅包?!?/br> 江嘉屹腳步猛地一頓:“我跟她接過吻?!?/br> 林夭張了張嘴,感覺下面的話被晚風凍在喉嚨里。 “嗯?”她哼出悶悶的鼻音。 “你不在意?” 林夭微微直起身,半牽起嘴角:“我在意什么?” 靜了很久,耳邊都是浪濤聲。大概是意識到林夭再沒有別的話,江嘉屹才低著嗓音說:“江意禾在意,說感覺弟弟被搶走了?!?/br> 這倒是正常的情緒。 從小到大一起作伴,感情好的兄弟姐妹,哪個第一次戀愛,對方都會有兄弟姐妹被搶走的隱隱失落。 “交女朋友挺正常。” 林夭對戀愛這種事很看得開。 因為在她心里,男女朋友可以換了一個又一個,兄弟姐妹沒法換,總是比不上的。 她口吻太稀疏平常,脫口而出的自然,沒有半點遮掩的痕跡。 就差叫他多交幾個,好好體驗戀愛的樂趣。 江嘉屹一邊走,一邊陰沉地盯著腳下一片陰影,林夭的陰影也在,就伏在他肩頭,露出一顆沒什么良心的腦袋。 他面無表情且冷冰冰地盯了一陣子。 最終還是克制地挪開視線,只是這個話題再也不想提。 林夭靠著他,手機收到條微信。 她摸摸索索掏出來看了一眼,是「阿姨」發(fā)過來的。 「阿姨:你那個哥哥大晚上過來,把今天要交的醫(yī)藥費拿走了,我不讓他還推我,他讓我找你要錢?!?/br> 林夭一個字一個字把這句話看完,半響閉上眼睛。 風是從前往后吹。 “我抽根煙?!?/br> 他沒回答,總有點對她不滿的意思,只是克制著不說。 林夭笑笑,把煙塞在嘴角,打火,火光在風中無助地晃了一下,沒點著。 試了幾次也點不著,她有些煩躁地重新把煙拿下來,放棄了。 江嘉屹忽然松開一只手,悶聲不吭抬起來幫她擋風。 啪,火苗終于穩(wěn)定。 林夭側(cè)開臉,特意避著江嘉屹呼出煙霧,煙霧從嘴角跳升又散開,她說:“我想走?!?/br> 他步伐微不可查地凝滯了一瞬,爾后恢復正常。 “去哪?”他漠然地問。 “哪都去,我知道有個攝影團隊,天涯海角地走世界,拍路途的風景,我想畢業(yè)之后加入他們?!?/br> 很想很想。 幾乎迫不及待了。 林夭很早以前就知道這個團隊,她這么些年來參加了許多攝影比賽,就是為了豐富自己的履歷,等有朝一日…… 等她徹底自由了,她就可以遠走高飛。 到一個林動找不到的地方。 她一走,林動要找她也好,不找也罷,反正目標遠離江意禾他們就夠了。 江嘉屹走著走著,逐漸慢下來,到最后徹底停住,路燈正正打在他們身上,能看見塵埃在空中,被風一吹,蕩到遠方再也看不見的黑暗里。 “不回來?”他聲音不自覺沉下去,毫無溫度。 林夭抬起眼,發(fā)覺自己說太多了,就隨意笑了聲:“誰知道,我也就隨口一說,江意禾不也整天說要環(huán)游世界?!?/br> 這個話題就這么被這幾個字揭過,像重來沒提起。 司機大叔的車就在前面,大概是看見了他們,趁著沒車,把車子倒開了十幾米,停在他們兩人面前。 回江家別墅的路上,江嘉屹不言不語,林夭也悶聲不響地看向窗外。 氣氛古怪。 林夭今晚睡江家,江意禾不在,去公司了。 江意禾從十八歲起就進了□□,她很努力,去公司比去學校的時間還多,還經(jīng)常加班,現(xiàn)在越混越好。 盡管江意禾跟她父親不和,但還是忍著一口氣在公司里替她父親工作。 林夭見過她多努力,也替她不值。 林夭在江家住過五年,大學之后才搬出去,她在這有一間房,就在江意禾臥室旁邊。 她洗過澡之后又給自己的傷口涂藥,從浴室里一身熱氣出來,看見江嘉屹坐在她房間的書桌前。 “在這干什么?不睡覺?” “看會書。”他半垂眼皮隨手翻了手里的書。 是她房間里的書。 以前他也經(jīng)常到她房間里看書,一看一整天,也不知道她房間的椅子是不是比他書房那張舒服。 江嘉屹也洗過澡,頭發(fā)半干半濕耷拉著,比平時長一些,冒著水汽。 房燈沒開,就只開了他前面的一盞臺燈,照亮了一個小范圍,燈光朦朦朧朧把他籠著,慘白的光把他照得眉眼清雋,也挺冷淡似的。 林夭鉆進被窩里,一邊找枕頭,一邊隨口道:“嗯,那你看吧,我睡覺,你也別看太晚了?!?/br> 他沒理,沉浸在書的世界里。 她累了一整天,幾乎一沾枕頭就失去了意識,也不知道江嘉屹走沒走。 混混沌沌中,她夢見小時候,就初中那會。 那頓沉悶的晚飯。 她母親猶猶豫豫跟她說,你爸給你找了關系,讓你進一個皮袋廠子工作,一個月三千五,每天縫制皮袋十個小時就可以下班了。 那會她十三歲。 但也懂一些法律了,她問那不是童工嗎?她不想去,她要念書。 她喜歡念書,從小成績就好。 這話說完,就被她爸一個耳光扇過來。 他吼了她一頓,念什么書,沒錢,念完還不是要嫁人,浪費錢,大哥沒錢上大學,你得出一份力。 她登時哭了,然后晚飯被她父親沒收,還被關在黑漆漆的廚房里,不讓出來。 蟑螂、老鼠和無盡的黑暗。 她母親偷偷摸摸給她雞蛋,也被她父親丟垃圾桶了,林動居高臨下俯視她,笑容扭曲怪異。 第二天她被父親揪著衣領,送到了那個廠子里,甚至跟人說她是住宿,不讓回家,工資發(fā)到他的卡里。 然后,她見到那幾個面容猙獰的女孩張牙舞爪地向她靠近—— 林夭驚醒過來,才發(fā)現(xiàn)是做夢。 這個夢太真了,像重生到那個時期,再重新活一遍。 她呼了口氣,慢慢鎮(zhèn)定下來,抬手摸向額頭,一腦門汗。 從被窩里伸出手,想拿手機看看時間,忽然發(fā)現(xiàn)房間里還有光。 江嘉屹還坐在書桌前,只是沒在看書,他手背抵著額頭,歪著臉在看她,那本書被他隨便丟在書桌上,攤開著。 也不知道多久了。 林夭坐起來掃了眼時間,凌晨三點半。 “……”她撈起頭發(fā)隨意甩到一邊,“你還不睡?” 倒也沒嚇著,江嘉屹以前經(jīng)常這樣,他長期失眠,晚上總是睡不著,每次睡不著不是去找江意禾就是找她。 他從小就很乖,不會打擾她們睡覺,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