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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也不愿安杰真的走到那一步。 趙進見她不聽勸,便也不多說,跟著一道進了武館。 武館門口立著個粗壯的漢子,上上下下打量他們,問道:“是要送貨,還是來學(xué)藝?” 送貨,當(dāng)然是指過來請人押鏢了。 趙安然微笑著:“想送弟弟過來學(xué)藝。” 那漢子往里頭喊了一聲,便過來一名中年男子,一副客客氣氣做生意的模樣,先將武館夸得天上有地上無,再將他們帶去旁邊的房間,里頭擺著數(shù)張桌子,墻面桌面掛著放著大大小小的,類似現(xiàn)代的獎狀。 正中間的那一張,應(yīng)該是前朝的東西了,是鐵質(zhì)的,細細一看,原來是朝廷頒發(fā)的令牌,上頭言說武館多么了不起,每年考中武舉的學(xué)生有多少。旁邊則放著幾幅恭祝武狀元的匾額,不過,都是前朝的東西。 趙竹林不以為意:“先生,如今大齊武舉,選的都是顯貴人家,我們這等尋常門戶,即便武藝高超,也去不了啊?!?/br> 男子顯然是對這樣的說法司空見慣,只笑著又大論一通文武皆重要的理論,更言說將來武藝一定會起復(fù)云云。 這一番大道理說下來,連趙安然都不免心動,心道這人是個銷售高手,就是不知教授武功的本事如何。 偏偏男子見他們心動,又插口對趙進說了一句:“老爺可以考慮看看,我們武館是湛州最出名的,學(xué)業(yè)了結(jié),直接可以上工。各地鏢局,大戶人家的護院,我們都有門路,不愁找不到掙銀錢的事兒干?!?/br> 趙安然一愣,便有些哭笑不得。這是……包分工的節(jié)奏?。∶髅鲃倓偹f的那一番豪言壯語,還讓人激情澎湃呢! 出了武館,趙進皺皺眉問:“我們是不是穿得太鄉(xiāng)土,給安然你丟臉了?” 趙竹林憤憤不平:“明明是那人有眼無珠,還以為我們是村里來的,指望著一個月幾百個錢的生活。而且我問了下,這里的學(xué)費不便宜,進來得十兩,每年各個先生的束銀也跑不了。指望著學(xué)成了工作掙銀子回本,也不知得多久了?!?/br> 趙進不贊同:“到底有一門手藝,好辦事兒……” 趙安然回頭又看看武館的招牌,朱紅的大門陳舊,且泛著一種腐朽的氣息,似與這個世道一般。 明明武館與學(xué)堂一樣,該是給國家輸送人才的地方。 人才……武館里的人懶懶散散,哪里有一絲人才的模樣? 正想著,從武館里走出一個胖胖的先生,抹了把汗跑過來:“趙老爺,趙老爺留步?!?/br> 待他邁著艱難的步伐,將胖胖的身軀顛到趙進跟前擋著趙進的路,三人才知,原來他是在喊他們。 趙進指著自己:“你喊我?” 那人臉上堆著笑,看看趙安然,忙道:“你就是趙小東家吧,來來來,里面請里面請。馬大人已經(jīng)與我們說過了,說趙家少爺想來學(xué)藝,剛剛是我的伙計們,有眼不識泰山……” 趙安然心內(nèi)詫異:“你說的是馬長生大人?”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8-30 10:49:54~2020-08-31 16:50: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咪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 33 章 初夏的傍晚涼風(fēng)習(xí)習(xí), 穿得少的還會覺得涼意太深,需得回家多加點衣裳。 趙安然自幼虧了身子,這幾年將養(yǎng)著, 底子還是虛。 覺了一絲涼意, 趙進已經(jīng)卸下搭子取了件姑娘家的薄裳遞過去。 “安然,天兒涼,你快些批上。” 這些事出門前陳氏捏著他耳朵叮嚀,又是日日做的, 原也不覺如何。只那胖胖的男人立在一旁,衣衫再薄便不能出門,卻依舊汗如雨下, 時時用衣袖擦拭額頭。 兩相對比,到叫人有些驚詫。 趙竹林彬彬有禮:“叔叔莫怪,我表姐身子虛弱,家里頭格外注意些?!?/br> 這話一出,那胖子臉色露出古怪,似有話說, 梗了梗卻什么也沒說, 只將三人迎了進去。 一路進去, 過往之人無不躬身行禮, 可見這胖子的身份不一般。 待到了二樓雅間, 便有丫鬟上了茶點, 行走間竟無半分聲響。 趙安然不由得側(cè)目,便是自幼調(diào).教得當(dāng),也很難做到這樣悄無聲息,那些丫鬟行走之時,腳仿佛不曾踏在地上, 甚是令人稱奇。 胖子見趙安然敏銳,不免多看了她一眼,又微微得意,說道:“她們自幼在我家長大,是我爹親自教授的,若生為男兒,必定都能成就大事?!?/br> 趙安然點點頭,想說是女兒家,便不能有大作為嗎?但三年來,她早已習(xí)慣這里的男尊女卑,只按下心思不提。 趙竹林左看右看,忍不住出聲相問:“叔叔家中丫鬟都如此厲害,想必叔叔也……” 他熄了聲,有些后悔,這胖子一身肥rou,喘口氣都難,坐著還好,站起來走兩步都讓人擔(dān)心他是不是得趴下歇息。這模樣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功夫的,他好像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也許人家就是祖上光輝,他來繼承呢? 胖子并不介意搖搖頭,下一秒,趙竹林面前的茶碗碎成兩半,甚至水都不曾濺出,就嘩啦啦流了一桌子。 胖子身邊的小廝堆滿了笑,一必口是心非的道歉,一必麻利的給趙竹林收拾。 趙竹林目瞪口呆半晌,一下子跪倒在胖子跟前:“叔叔……不,師父教我教我呀!” 胖子滿意的瞇了瞇眼睛,擺擺手:“唉,這只是小菜一碟,算不得什么,你且起來?!?/br> 趙竹林回過神,深覺自己這下意識的反應(yīng)丟了臉,當(dāng)下漲紅了臉訕笑:“我……就是看著新奇,以前沒見過?!?/br> 胖子依舊好說話的樣子:“我知道,但這是雕蟲小技,基本功過硬的都行,你……不是連這個的料子。” 趙竹林此刻對眼前這其貌不揚的叔叔滿心崇拜,哪里介意他說自己不行,立時點頭應(yīng)下:“叔叔說得是,我也就算算賬還湊合,這樣的功夫,我哪里行。叔叔,我從前聽人說,學(xué)這些不僅要刻苦,還得要慧根?我……我這一看就沒有慧根?!?/br> 胖子沒說話,他身邊的小廝再忍不住說道:“這位趙家少爺,我家少爺也不過年長您幾歲,您這一口一個叔叔……不合適吧?” 這話一出,莫說趙竹林了,就是趙安然也大吃一驚。眼前這位胖子,頭發(fā)有些稀疏,臉皮雖沒皺,但臉上有風(fēng)沙吹皴了的印子,眼神也滿是滄桑,沒有一絲清爽的少年模樣。 趙竹林半張著嘴:“不是叔叔?是……哥哥?” 胖子面上是不在意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