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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魘的態(tài)度神秘人略有不滿,揮臂置后旋即轉(zhuǎn)身背對迷魘。這一剎那,我的心猛然顫栗,情緒更是翻江倒海無法平息。這是張與黑玉一模一樣的臉,帶著和藹的面容,只是那眼眸透露著算計與血腥。瞧著那雙眼,我背脊直冒冷汗。過往的一切被迅速回想起,如畫卷般一頁頁的翻開。我很清楚這人絕非是當年的黑玉,哪怕聲音和容貌都一樣,同個身體裝著兩個靈魂,那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黑玉。我明白婉娘必然多少知曉當年的真相,卻突然懦弱得不想去面對。回到殿閣已近午夜,宮闈之中的燭火也被拂去大半,除了侍衛(wèi)巡邏的主路,其他四處只剩暗夜的寂靜。躑躅太久的腳步,眼看蘇兮月屋內(nèi)燭火暗滅,停住打算看望的步伐轉(zhuǎn)身,徒留下我輕聲的嘆息。“我以為你不再回來了。”影孱弱的開口,氣息淡到像是風中燭火般隨時會熄滅。似有苦笑道:“說來,你回來做什么,既然都已經(jīng)考慮放棄我,留著我累贅干嗎。我不是蘇兮月可以陪你講心理話、逗你笑。也不是池羽有資格去服侍你的飲食起居,像個貼心人似的。我甚至連哥哥都不如,尋思禪好歹可以幫你監(jiān)視迷魘。主上我只是你的影子,撇去這個身份,你還來看我做什么?!?/br>頗怒于影自暴自棄的話,礙于他身體狀況我手上不敢太用力。我俯身輕吻他那哀怨的唇瓣,眼瞧著那壓抑的神色,冷然的開口:“如果你還不懂我的意思的話,那你就糊涂一輩子得了?!?/br>“主上……”“我說過了,別叫我主上。你可以和婉娘一樣直呼我其名,又或是學學蘇兮月。”瞧見他仍在恍然中的模樣,我暗嘆息道:“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被禁錮在影的雙臂中,我僵站在原地,就怕一個大動作會傷到他?!敖裢黼y道不能陪我嗎?”影說話帶著低喘,明明是虛弱至極的樣子,手腳倒是利索的想解我袍帶。壓住影不安分的手,我輕嘆著說道:“現(xiàn)在你最需要的是休息,你不必勉強自己的。”面對自己在意的人,我沒這自制力當柳下惠,自然不希望他們?nèi)ヌ魬?zhàn)我曾引以為豪的耐心?!坝埃忝靼孜业囊馑?,別讓我把話說第二次?!?/br>影始終充耳不聞,僵持不下才不甘停了手。微嗔怒道:“蘇璃,你什么時候看到我勉強過了?我對你是什么心思,難道你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嗎?到底是誰覺得勉強了?!?/br>瞧著影的模樣,不由想起這或許是他至今對我說的話最多的一次,淡笑道:“你明白我在說什么的?!?/br>“那我的心思呢?何時能傳達給你。”收起先前的怒氣,影繼而又是一副維諾的模樣。我伸手將影攬在懷里,心疼他孱弱喘氣的模樣,輕語道:“今晚我不去任何地方就留著陪你,你早點休息。一切都等你養(yǎng)好了傷再說。至于現(xiàn)在你我并非主仆關系,也不必如此卑躬屈膝的與我談話?!?/br>對于我點穿的小心思,影似有靦腆的笑道:“你不怕蘇兮月生氣嗎?”“我這就去陪他可好?”注目于影那略僵的臉上,連那微發(fā)酸的神色都不放過,“既然不愿意,那問有何意義?!?/br>壓住他欲以辯駁的雙唇,示意著讓他躺下。影從不忤逆我的意思,若放在正事上是極好的,只是在感情中多少會失去點趣味。屋外雪依舊絮絮而下,不經(jīng)使人想起與影初遇的時光。瞧著在他眠咒下熟睡的面容,似有冷風肆意竄入。我不經(jīng)意打了個哆嗦,與之而來的是一件厚實的皮襖。“不早了,還不入寢?”把蘇兮月拉至身旁,替他彈去眉發(fā)間的雪子。“睡在你身旁的不是我,我又如何睡得著?”心頭略緊,我佯裝微嗔道:“你這般說,不怕我生氣?”“你不會?!睅е孕诺膿u頭,蘇兮月出奇的老實,“你當我還是那個渾渾噩噩的蘇兮月么。相較之下,蘇更討厭的是謊言,我知道你絕不會因為我一句實話而生氣?!?/br>“那你該知道我現(xiàn)在要你去做什么。夜深露重,我送你回去?!绷T了,我起身披起大氅,瞧他憂色于影。“只是走開一時半會兒,我都不擔心,你憂慮什么?!?/br>蘇兮月笑起來相當好看,眼睛似是月牙彎彎。他硬是要躲在我大氅之下,我也就順了他的意。為安全我繞路走大道送的蘇兮月,自是抄小路而回,才發(fā)現(xiàn)池羽的屋內(nèi)依然燭光搖曳,想必是徹夜未眠。我在他房門駐足數(shù)刻,嘆息聲消散在這風大雪密的夜里。那般繁亂的夜里,無眠的又何只會是一個人。想到那陌生人,想到黑玉,縱使有安寧香漫布在殿內(nèi),我大腦依然混亂不堪,轉(zhuǎn)眼便是曙光緩現(xiàn)。“怎么一夜未眠?”踏著初露的晨光,婉娘先是檢查了下影的狀況,才舒眉道:“他這邊已無大礙,倒是你昨晚是看到什么了。蘇璃有些事我不方便告知,只是有一天你定會找到真相。只希望那時你依舊能喚我聲婉娘,能依舊把我看作是把你帶大的人。”帶著半分錯愕我看著她,不懂她究竟想說什么。婉娘瞧我困惑,只是苦笑。邊關告急,婉娘不得不早日動身,留下影調(diào)養(yǎng)恢復的法子就動身遠至邊關,煙接手宮內(nèi)安全事宜,朝上自有周定保、紀非明在。影靈力雖是廢了,好在平日訓練頻繁體能恢復起來也比較快,沒幾日就倔得下了床。近日影身邊是陪得多,冷落蘇兮月少許,我只有晚上抽空會去瞧一瞧蘇兮月。他倒也是上進,獨自撐起整個朝堂,仔細觀是清瘦不少,本就身量纖纖更是單薄。“最近晚些來瞅瞅你,都是睡的死沉,今天怎么還不入眠?”斜靠著桃木雕鏤門,我淺笑抱臂而立。散落的發(fā)絲遮了大半張精致的容顏,卻抵擋不住那明媚的雙眸?!耙驗楦绺绺嬖V我,有人每個夜晚都會來這兒,見朕睡死了便默不作聲離開。朕好奇是哪個小賊如此大膽,敢在宮內(nèi)肆意走動,連朕的寢殿也敢私闖。”“池羽照顧的好么。”掩起門我拉近蘇兮月,略帶心疼的口吻道:“清減了不少?!?/br>“我本不打算讓哥哥照料的,誰知他那倔強脾氣,我也只能順他的意。哪有蘇說的那么夸張,再說若胖了就怕你嫌棄。”狀似委屈的模樣,他卻是嘴上不留情。仍由他順勢倒在懷中,我淡然莞爾,“我哪那么挑剔過?!?/br>“如果不是眼界太高的話,又為什么把我哥哥冷落在旁?”他的略帶怪罪的開口。聽出他的試探,我也是不驕不躁的說道:“兮月,你明白有些事你我都控制不了的。”“我知道,我又何曾不知道。蘇的心太廣,廣的能容下很多人。影、尋思禪、亦或是將來還會有更多的人。既然如此,就不能容下我們兄弟倆嗎?”蘇兮月垂眼由著長睫毛遮住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