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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他便一轉(zhuǎn)身就鉆了進來,和尋常一樣站到了秦云息床頭,低下身子給他掖被角,結(jié)果還沒碰到被子,他就大吃一驚,對著還沒走的裴昭道:“裴公子,您來看看,我家王爺?shù)氖种割^是不是動了?” “你不會看錯了吧?”裴昭不太相信,“明明我說了那么久,他都是一動不動的啊?!边呎f,他邊往前走,直到在秦云息的床頭站定,又俯身細看,搖搖頭,“哪里動了啊?” 趙福海被他這么一說,也有點遲疑:“難不成真是我看錯了?” “你沒看錯?!贝采蟼鱽硪坏捞撊醯穆曇?,說是氣若游絲都是夸獎他這破鑼一樣的嗓音了,只不過這難聽的音色,落在床邊站著的兩個人耳朵里,無異于天籟之音。 裴昭一下子僵住了。 趙福海卻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搭在床沿,看著眼睛終于睜開的秦云息,喜極而泣。 秦云息咳了兩聲,雙手撐在腰后,自己努力地坐了起來,裴昭見狀眼疾手快塞了個枕頭放到他身后,秦云息揮揮手,倚在豎起來的枕頭上,仰著頭看他,詢問道:“你說皇兄給我下旨賜婚了?” 裴昭到現(xiàn)在還是愣愣的、木木的,大腦幾乎停住了運轉(zhuǎn),倒是趙福海很快收拾好了情緒,把臉上的淚水和鼻涕抹干凈,回他道:“是,陛下給您和江家小姐賜婚了,婚期就在十天之后?!?/br> “什么?”秦云息要不是體力太差,就從床上跳下來了,他不敢相信地看著趙福海,“你說真的?” 趙福海點頭。 他又看向裴昭。 裴昭也點了點頭:“是的,婚期就在十天之后?!弊詈笏膫€字聲音加重,特意突出。 秦云息一下子愣住了,心中各種情緒混雜在一起,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么好,他真的沒想到自己這場無妄之災,竟然能加速把小姑娘娶回家,也算是驚喜了。 只是他轉(zhuǎn)念一想,要是自己現(xiàn)在沒醒過來,那這場婚事對他來說怕是一場噩夢。 想到這里,他不免對裴昭這只來煩人的“大蒼蠅”心生感激——要不是這家伙嘟嘟囔囔左說右說實在煩人得很,他現(xiàn)在怕也還沒醒過來。 “十天之后,我親自去迎親?!弊詈笏诲N定音,對著趙福海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說真的寫的時候,還是覺得女主有些戀愛腦,但是她是心情受了刺激,而其他人沒有阻攔是因為皇后的旨意,根本沒有反抗的可能。 ☆、穿成炮灰表姑娘 親王的婚禮極為繁瑣, 之前其他親王的婚事準備起來,哪個都要至少半年多的時間,只是這次不一樣, 上面有皇帝皇后的意思壓著呢, 安王的婚事必須要在這十天里籌備完成。 尚宮局都快要忙瘋了,從上到下所有人都恨不得把自己一個人劈成十個人用才好,而且還有心情并不十分美好的帝后二人虎視眈眈,皇后從喜袍到首飾, 每一項都要親自過目,皇上則是每日要他們稟告準備進度,生怕因為婚期太緊尚宮局不用心, 這事情就更加難做了。 好在安王醒來的消息,像是一道春風一樣,柔和了這緊張的氛圍。 皇帝聽到消息的時候,冷硬的表情一下子和緩起來,御前的大太監(jiān)只覺得這幾天嗖嗖往他身上去的冷氣終于消停了點,忍不住背過身子雙手合十道了句“阿彌陀佛”, 安王可算醒了, 要不然他這破身子骨就要被凍散架了。 緊跟著得到消息的京中其余人家, 也是驚訝無比, 各種心情混雜不能一概而論, 但在其中, 以那位愛慕安王許多年的王家小姐反應最是突出。 她的父母上次好不容易從她手里搶救回來的瓷器珍寶,這回是真的救不回來了,閨房的地上撒了一地碎屑,連走路都要避著走,防止劃傷。 “你們不是說她只是去沖喜嗎?為什么安王醒了, 皇上還是沒有收回圣旨的意思?”她哭哭啼啼看著父母指責道。 王父王母哪里知道為什么?難不成這位江小姐還真是皇帝特意挑出來的弟媳婦? 別說他們了,其他人的想法也不外乎如此,甚至還想著看戲。等安王知道這樁婚事,他被迫娶一個沒有家世的妻子,看他會不會怒而發(fā)火,然后動手收拾這個不知其人的江小姐。 結(jié)果很快,他們就捂著臉了,看安王府每天送去江府的禮物,那真叫一個絡繹不絕,這讓他們怎么相信安王是迫于皇命不得不要娶這個女子呢? 也因此,有的人家收回了看戲的心思,轉(zhuǎn)而開始打聽這位江小姐到底是何來路,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 江府里,江落坐在廊下,看著安王府的侍衛(wèi)又抬著幾個箱子過來,看得多樂了,她已經(jīng)見怪不怪,連箱子都沒讓他們打開,直接揮手讓人送去了庫房里。 江藺走過來,面色古怪:“他不好好養(yǎng)病,這是在干什么?準備把他王府庫房里的東西都搬空?還是以為我連送你出門的嫁妝都湊不起?” 江落出生的時候,江父在南方當職,那邊最是注重婚嫁之事,女兒家從小就要開始攢嫁妝,江母自然入鄉(xiāng)隨俗,在江落小時候就開始積攢起來,這么多年積累下來,就算是在京中嫁人,嫁得還是王爺,這份嫁妝抬出去也絲毫不會丟了面子。 秦云息醒來之后,江藺心里對meimei前程無望的焦灼沒了,倒是有空開始挑揀這個準妹夫的毛病了。 也不算到處找茬,畢竟也沒有一個人干一件事錯一件事的說法,江落覺得他現(xiàn)在就是單純看秦云息不順眼而已。 江落拿起手里的蘇繡團扇遮住了臉,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笑得眉眼彎起來,像是墜入了一捧星光。 江藺的眼神卻落到她手里持著的那把扇子上,蘇繡精致漂亮,下面的把手是上好的紫金竹,他問:“這也是安王送過來的?” “嗯?!苯潼c點頭,把扇子翻了個面給他看,“這是雙面繡,我看著好看,就把它拿出來了。” 江藺一眼掃過:“這有什么好看的,我要是沒記錯,家里庫房里有那年從江南一路買回來的一箱呢,你等著,我這就去找找。”說罷急沖沖就跑走了。 江落坐在原地目送著他離去,豎起扇子擋住了自己微微翹起的嘴角。 翡翠走了過來,捧著茶遞給江落:“少爺又去翻庫房了?” 江落狡黠地笑:“我看他的樣子,他才是要把家里庫房搬空的那個,只怕里面東西都要被他找出來給我看看才好?!?/br> “那也是少爺疼您?!濒浯涞吐暤溃捳Z間倒是有幾分笑意,因為安王的蘇醒,她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江落喝完了茶,對著她吩咐把屋里的丫鬟們都喊來,沒一會兒四五個穿著精致一些的和身后還有幾個粗使的丫鬟就一起站到了江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