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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br>長安神色稍緩,低聲道:“你不用說了,我知道?!?/br>“你知道什么?你這蜜罐里長大的死犟死犟的小驢人。”華沂雙手環(huán)住長安,一使勁竟然把他整個人都從地上拔了起來,像是抱著個大木頭樁子一樣,支楞八叉地抱著豎著把長安抱了起來,硬是帶著他往城里走去。華沂雙臂如鐵鑄,竟還有余力將長安往上松了松,環(huán)住他的腰,抬起頭看著他。從來沒有人像抱孩子似的這樣抱過他,長安手和腳都不知道往什么地方擱,一時間更僵硬了,只得把手華沂的肩膀上。他覺得這樣很不像話,但也只是皺了皺眉,遲疑了片刻,卻并沒有出言抗議。長安其實(shí)很喜歡別人親近他,甚至對摟摟抱抱之事也從不反感,只是似乎愿意和他親近的人不多。北釋走得他心里難過,華沂肯在這時候抱抱他,長安感到了他的安慰。“你還有你那老不死的師父,我怎么辦,我只有你一個人?!比A沂軟下聲音,直勾勾地抬頭盯著長安那張最初的時候便叫他癡迷不已的臉,“我是不是比你可憐?”長安聽出了他故意賣乖,終于露出了一點(diǎn)笑容來:“胡說八道,你是首領(lǐng),誰都聽你的,威風(fēng)得要命,可憐什么?”華沂把頭扎在他懷里,摸著黑地順著原路往前走,城門外的地方地廣人稀,他也不怕撞著東西,聲音悶悶地傳來:“你和別人怎么一樣?”這句話叫長安忽然心里一動,仿佛有一只手在他心上輕輕地撩撥了一下似的,又酥又癢地跳得快了幾分,循著隆冬未央的風(fēng),自顧自地發(fā)出了暖和氣,就像喝了一口口干溫潤的酒水,溫吞吞地滾進(jìn)了肚子里,便化成暖氣融入四肢百骸之中。他怔了片刻,便扳起華沂的臉,低下頭在華沂的額頭上輕輕地親吻了一下。華沂暈暈乎乎地看著他,長安卻忽然犯了壞,一把將自己冰涼的雙手塞進(jìn)了他的脖子里,頃刻間便把華沂白日里的春夢給嚇醒了,整個人一激靈,險些一蹦三尺高。長安跳到地上,兔子似的轉(zhuǎn)身跑了。華沂縮著脖子追了上去,笑罵道:“小兔崽子,你有沒有良心了?”布冬正坐在城樓上,悠然地翹起一條二郎腿,十分不雅地用鞋底磨著刀,眼見著他們首領(lǐng)和長安十分沒正型的追打回來。快到城門口的時候,華沂一抬手抓住了長安的腰帶,長安唯恐褲子被他當(dāng)眾扯下來,忙停下了腳步,便這么著被華沂徹底給逮住了,華沂箍住他的腰,麻袋一樣地將他甩上了肩膀,就這么著,把長安給扛進(jìn)了城里,走得那叫一個大搖大擺,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得意洋洋。布冬砸吧著嘴感慨道:“哎喲,哎喲?!?/br>索萊木插嘴道:“哎呦什么,老東西,你可別把鞋底給磨掉了。”布冬拿白眼翻他:“磨掉了自有我的婆娘給我重新做,怎么的,眼饞了?”索萊木笑而不語。布冬為老不尊地在索萊木的下三路溜了一眼,“嘿嘿”笑道:“我瞧你二叔他們再不走,首領(lǐng)都快給憋出大燎泡來了,怎么你就這樣清心寡欲?缺件?”索萊木淡淡地說道:“豈敢,比不得你缺德?!?/br>布冬瞇起眼睛,意味深長地說道:“你啊,也不小,該成家了,我有個小姑娘,明年就算成年了,文靜得很,只是不大愿意出門,你想瞧瞧她么?”索萊木低下頭,叫人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過了片刻,他說道:“我不過是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亞獸,如今占著個長老的虛名,實(shí)際狗屁能耐沒有,又算個什么東西?小姑娘都喜歡大英雄,你別仗著是別人老子就亂點(diǎn)鴛鴦,當(dāng)心她記恨你一輩子。”布冬聞言,聽得出對方話音里的拒絕,也不再多說,只是低下頭,專心致志地一下一下地破壞他自己的鞋底,口中不客氣地說道:“也是,你這么個笨蛋,將來我外孫要是像了你,我得愁得少活好多年,還是算了吧。”遠(yuǎn)遠(yuǎn)的,鮫人又開始用他如泣如訴的假哭拼湊出獨(dú)樹一幟的歌聲,孩子們追跑叫罵的聲音隱約夾雜其中,城墻上一排敵人的頭顱已經(jīng)變得僵硬,展示了數(shù)天之后,終于被摘下,那最后的幾分煞氣也被沖散了。索萊木輕輕一笑,沒有反駁布冬,心里因平靜而生出快樂,又因快樂而生出憂慮。若是歲月可以停在此時,他心里想道,若是人心堅(jiān)實(shí)長久,都如城墻上的石頭一樣,幾十年如一日……那該有多么好啊。可是酷暑到了極熱,哪能不轉(zhuǎn)涼,嚴(yán)冬到了極寒,哪能不轉(zhuǎn)暖呢?此刻春風(fēng)未至,華沂心里卻燒得火熱。他一路將長安扛回了帳子,隨手將門拴上了。地灶坑燒得熱乎乎的,他將長安往榻上一丟,壓住他的關(guān)節(jié),jian笑道:“被我逮住了,我怎么報仇?”長安跑出了一身汗,早不冷了,于是大大方方地說道:“要么你也冰我一下?”華沂屈指彈了他的腦門:“你自己說,冷落我多久了?”長安笑道:“你說怎么辦?”“兩罪并罰,這事不能善了,我得好好想想……”華沂正經(jīng)八百地想了半晌,嚴(yán)肅地說道,“這樣吧,你自己把衣服脫了,讓我咯吱一下?!?/br>長安登時對這樣獵奇的建議無言以對——華沂不要臉得他都不好意思說什么了,于是只得身體力行——掙出了一條腿,一抬腳把華沂從自己身上踹了下去。華沂卻死皮賴臉地抱住他一條腿,仿佛變成了四條腿,像餓虎撲食一樣地?fù)淞松先ィ瑑扇讼袷窃交钤交厝?,在床上打鬧起來,大戰(zhàn)了三百回合。最后,以華沂迅雷不及掩耳地將已經(jīng)暖和過來的手伸進(jìn)了長安的褲子為終,狡猾地取得了勝利。長安初嘗試人事,正是食髓知味,很快被他擺弄得暈暈乎乎,卻又覺得比之上一次有所不同——這時,他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華沂竟然不知何時已經(jīng)把他剝了個光光溜溜。隨后整個世界似乎都跟著顛倒了起來,肌膚相貼,是嚴(yán)絲合縫一般的親密。帳中的暖意仿佛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開出了一朵報春花來,香氣襲人,一番卷過了相戀人的心里,便是一樹的灼灼其華。這個冬天,馬上就要結(jié)束了。【卷四】第66章自洪荒伊始,人們就有了千千萬萬種紀(jì)年的方法,方法與名稱俱是千奇百怪,然而全沒能流傳下來。歷法如同風(fēng)俗,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