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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伍時玖反應敏捷,死死拽住了他的胳膊,以免他被拖下海去,常肅和觀月綾子也連忙幫著把他往回扯。 兩股力量如同拔河,差點沒把陸零攔腰撕開。 陸零幾乎是橫躺在充氣船的邊緣,拼死抗爭,他扯著嗓子吼。 “我回旋鏢呢?我回旋鏢呢?!” 千鈞一發(fā)之際,凌橙暮雙手撐著船沿躍過來,抄起他掉落一旁的回旋鏢,猛然朝著青龍魚擲去。 旋轉鋒刃準確削斷了青龍魚糾纏的兩道觸須,黏綠的汁液四濺,她一揚手,穩(wěn)穩(wěn)接住了折返的回旋鏢。 許霄在前方趁機加速,和青龍魚又拉開了一段距離。 陸零驚險獲救,從他的角度,剛好仰視著凌橙暮。 月光森然,折射著刀鋒寒芒,她站在那里,手持回旋鏢,并沒有多少違和感,仿佛那本就該是她的武器。 視線一瞬模糊,又好像浮現(xiàn)出了很遙遠的畫面。 光陰交錯,情景重合。 年少的他,隔著校練場高大的金屬圍墻,與監(jiān)獄長對視。 監(jiān)獄長顯然是剛執(zhí)行任務回來,風塵仆仆,身上的血腥氣仍未散去。 她抬手,將一柄白銀色澤的V型回旋鏢遞給他,語氣輕描淡寫。 “常教官說你天賦不錯,就是缺一樣稱手的家伙,正巧出去執(zhí)行任務,得了件好東西。” “這是……送我的?” “對?!彼f,“往后的日子還長著,拿去保護你喜歡的姑娘。” …… 真晶芯片的數據恢復,大約又有了一點進展。 陸零從回憶中緩過神來。 海風依舊冰冷刺骨,他愣愣地看著凌橙暮,片刻,見凌橙暮閉了下眼睛,也意味深長地回過頭來。 她共享了他的記憶。 他一時百感交集,眼眶不自覺地紅了:“其實靳夏說得沒錯?!?/br> “嗯?” “只有你才是真正的監(jiān)獄長?!?/br> 凌橙暮笑了笑,俯身把回旋鏢交到他手里。 “你已經做得夠好了,將來會做得更好?!?/br> 旁邊的伍時玖一頭霧水,她悄悄用手肘撞陸零:“你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事兒了?” “當然?!标懥愕皖^,莫名地有些小得意,“是我跟隊長單獨的秘密,羨慕嗎?” “……羨慕你個腦袋?!?/br> 這樣的小插曲并沒有持續(xù)太久,危機尚未過去,斷了觸須的青龍魚,很快就有新的觸須從接合處生出,且比最初的觸須顏色更深。 它發(fā)了瘋似的在海里起起伏伏,張大的魚嘴在夜色中露出尖利獠牙,驚悚效果加倍。 照這么下去,就算許霄能開著船載眾人逃跑,一直跟青龍魚耗著也不是辦法。 他們必須甩掉這大海怪。 秦策掀開了行李箱的蓋子,拿出流星盾牌,扔向船后方。 盾牌撐起藍金色的結界,時機剛好,抵擋住了青龍魚利光爍爍的牙齒。 青龍魚開始狂躁撞擊結界,一下兩下三下,盾牌護著船內的七人不受波及,但光芒也的確越來越暗了。 凡是道具,總需要冷卻時間,不可能始終有效。 隨著盾牌的光芒變弱,充氣船再度開始左右搖晃,好幾次險些側翻,幸好許霄是老司機(?),用精湛的技術穩(wěn)住了。 凌橙暮突然轉頭問秦策:“我給許霄換的那把弓箭呢?” “還在行李箱里?!?/br> “你來。” 就當前的情況而言,他們的武器都不合適,只有那把在不夜城兌換的長弓,能完成遠程攻擊。 秦策槍法好,箭法也不差。 他點頭,依言彎弓搭箭,遙遙對準了青龍魚。 當青龍魚再一次蓄力前沖時,流星盾牌的效力也恰好消失。 他微瞇雙眼,神色冷峻地松開了手指。 鋒利箭支破風而去,穿越濃重的海上夜色,正中青龍魚那只血紅發(fā)光的眼睛。 緊接著又是一箭,射中了魚頭中心。 青龍魚的攻勢被生生攔截,頭部的傷口迅速蔓延出細密裂紋,終是爆裂開來,如同下了一場腥臭血雨。 它向后墜落海中,可那些觸須卻仍在垂死掙扎,鋪天蓋地想要將船掀翻。 其余隊友們紛紛抓著欄桿保持平衡,許霄的身體幾乎已經與海面平齊,他咬緊牙關,硬是將充氣船開回了正軌。 常肅和秦策護住兩位女孩子,凌橙暮的盲杖與陸零的回旋鏢,接連斬斷觸須,勉強撐住了這最后一波襲擊。 充氣船化作一道虛影,直至沒入天與海的深處。 * 好容易脫離險境,大家利用流星盾牌擋風,男女成員分別換下了濕透的衣服。 他們淘干凈充氣船里的積水,各自裹著外套,從行李箱里翻出了兩盒自熱小火鍋。 蒼茫的大海,熹微的晨光,冒著熱氣的小火鍋。 這情景略有些荒誕,也有些違和,但卻是此時此刻最平淡難得的、專屬劫后余生的快樂。 伍時玖夾了一塊吸滿湯汁的小土豆,美滋滋地嚼:“不知道剛才那青龍魚好不好吃,用來做刺身怎么樣?!?/br> 陸零低笑:“你早說啊,早說我給你削一片嘗嘗。” “你一天不吹牛逼,就渾身難受。” “?” 觀月綾子放下筷子,心滿意足:“哦一西。” “常哥,我們的干糧還夠嗎?”許霄側頭問常肅,“還夠吃幾天的?” 常肅粗略清點了一下行李箱的存貨:“夠十……十幾天吧,得虧積……積分多。” 不夜城的零食不算貴,他們那時候盡量多拿,為的就是以備不時之需。 果然,這個賽區(qū)三十天,考驗存糧的機會來了。 至于吃完怎么辦…… 走一步看一步,真正的勇士還能坐以待斃嗎? …… 充氣船又在海上漂了一整天。 夜幕降臨時,隊員們裹著羽絨服,戴著毛絨帽子,齊刷刷坐在那里,安靜肅穆得仿佛在參加什么教堂禱告。 但若細看,會發(fā)現(xiàn)他們其實只是在打盹兒。 常肅甚至打起了呼嚕,像是在海水中潛行的拖拉機。 相比起掌舵,游艇倒是更簡單些,凌橙暮接替了許霄的位置,正開著充氣船漫無目的前進。 秦策就站在她身后,注視著她披散的長發(fā)隨風舞起,猶如絲緞制成的招魂幡。 ……這離奇的比喻,為什么覺得有點熟悉。 “你這頭發(fā)礙不礙事?” “礙事,可發(fā)繩斷了?!?/br> “沒關系,有別的。” 他平靜伸出手去,將她長發(fā)攏到一起,又隨意拿起之前一支沒用過的木筷子,開始給她綰發(fā)髻。 凌橙暮沒法回頭,卻能覺出他指尖溫柔的力道,她遠望著映在海面那一片月色,略顯恍惚。 時光回溯。 …… 種滿盆栽的樓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