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來，尾音上揚著：“說你是我兒子，你別不承認！”

    不知道哪里的音響，忽然開始播放圣誕歌，叮叮當當?shù)?，程梔的唇角微微上揚，笑意逐漸在臉上擴大。

    記憶和思緒像是被撥回了高中的時候。

    程梔看著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祁紀陽眉梢一揚，“皮？”

    他長腿一邁，伸手哈了一下她的腰，程梔怕癢，祁紀陽的手一伸過來她就往后躲。

    “就皮！”程梔說著，轉身往前跑。

    祁紀陽讓了她幾步，低頭一聲輕笑，很快長腿一邁就追了上去。

    兩個人在這邊打打鬧鬧的跑著，跟個三歲小孩兒似的，最后程梔實在是跑不動，半蹲著，雙臂抱在胸前。

    “我認輸！”程梔喘著氣。

    她的視線里，祁紀陽停在自己面前不遠的地方，好幾秒都沒動。

    程梔低著頭，只能看到他的褲腿。

    筆直干凈。

    她還沒緩過神來，心跳都快要溢出嗓子眼，還沒平復下來，整個人呼吸都還在收緊中。

    恍惚之間隱約聽到衣物摩擦的窸窣聲音，有什么小物件在盒子里咣當響動。

    再次凝神，程梔看到祁紀陽朝自己邁步，他剛剛邁出第一步，程梔以為他要報復自己，她趕緊說：“你別過來！”

    祁紀陽壓根沒理她。

    最后停在離她只有半米的位置，忽然蹲下來，比她的位置還要低。

    視線里的東西忽然變多了。

    程梔微微站直了一些，她的視線里出現(xiàn)男人骨節(jié)分明的手，還能看到他斂著眸，鴉羽般的睫毛垂著。

    祁紀陽笑了一聲，“你還真覺得我要欺負你？”

    程梔：……

    她看著祁紀陽，男人懶懶地抬了下眸，漆黑的瞳像無盡的黑洞，什么東西都會被吸附進去。

    旁邊的小音箱依舊播放著圣誕節(jié)歡快的歌，他身后不遠處的圣誕樹上的小彩燈閃著，像一顆顆小星星，十分耀眼。

    祁紀陽的手上拿著一個黑色的小盒子，他悠悠地把玩著。

    打開以后，里面躺著一條精致的手鏈，吊墜了一片小雪花和小圣誕樹。

    程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的奔跑，心跳依舊很快。

    祁紀陽斂著眸，唇微微勾起，伸手把那條手鏈拿出來放在她手腕上準備給她戴上，竟然有幾分溫柔。

    “小橙子?！?/br>
    “圣誕快樂。”

    第27章 不忘

    原本空蕩干凈的手腕上, 再一次被彩色填滿。

    程梔看著那條手鏈愣了很久，兩個小吊墜碰撞在一起的時候有很輕的聲響，比當年那個小鈴鐺要輕盈許多。

    被這份彩色同時填滿的，還有她這顆有些許空蕩的心。

    跟祁紀陽重逢那天, 她把自己的心和那條手鏈一樣, 藏在了某個小角落里, 但是祁紀陽今天又送了她一條新的。

    甚至比當年的動作要溫柔許多。

    程梔盡力讓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平復下來，低著頭許久, 在這漆黑的夜色之下，沒有人可以看清她在掙扎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就這樣緩了許久。

    久到前面的周清轉頭回來叫她, “程梔~”

    “怎么啦？”周清詢問道，“是有什么事嗎？”

    程梔轉頭, “沒事, 馬上就來！”

    她終于抬頭, 唇角微揚，語氣十分平靜地調侃著說了句：“怎么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是只會送人手鏈??？”

    祁紀陽一開始沒說話，他也在這夜色之下看著她, 似乎是想從她的神情中看出些什么。

    但程梔的臉上什么都沒有。

    祁紀陽認真地看著她，聲音低啞，沒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因為你喜歡?！?/br>
    程梔就這么僵了半拍，她的手垂下去，手上的小吊墜響了一聲, 她沒回答祁紀陽的問題, 不動聲色地換了個話題。

    “小清在催了, 我們趕緊進去吧。”

    “嗯?！?/br>
    兩個人一前一后地走, 誰都沒有再繼續(xù)說話，程梔三兩步跟上前面的大部隊，祁紀陽跟那群人不熟悉，一個人在后面慢悠悠地走。

    前面的人走得快，他們進去以后就各自找位置坐下，祁紀陽稍微晚一些，也沒什么位置可選。

    周清招呼著他：“祁紀陽！你坐程梔右邊呀?！?/br>
    祁紀陽點了點頭，徑直走過去坐下，兩個人的手臂碰了一下，明明隔著衣物，卻忽然一陣僵硬。

    氣氛微妙。

    程梔微微朝左邊靠了點，她把菜單推過去：“你要喝什么？”

    祁紀陽隨便點了一杯稍微有些烈的。

    酒吧里的燈光更為昏暗，甚至有些許曖昧，一個適合談情說愛和放縱的地點。

    不過還是要幾杯酒下去才有氛圍，還沒開始喝的時候，游戲也沒有什么意思，一群人開始

    “程梔你之前是在安城念的大學嗎？”

    “對，安大?！?/br>
    “不愧是你??！我就記得當時你高考考挺好的，為我們班爭光了哈哈哈，對了，你大學學的什么專業(yè)??？現(xiàn)在來做這行。”

    “新聞。”

    程梔回答完問題，先喝了一口檸檬水，她說：“其實學什么專業(yè)倒是沒那么重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最重要。”

    “ 那是因為你有這樣的能力和底氣。”周清笑了聲，“我們大多數(shù)人還不是在努力工作生活而已呀，其實你現(xiàn)在這樣真的挺好的，至少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且還能養(yǎng)活自己?！?/br>
    “程梔就是做什么都做得很好呀?！?/br>
    “對啊，以前大家都挺會做夢的，只是后來發(fā)現(xiàn)夢想沒辦法支撐生活，還是先活命吧。”

    程梔勾了下唇，沒否認。

    她必須承認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跟大多數(shù)同齡人比起來要幸福一些。

    “我在此之前也努力了很久呀?！背虠d說，“你們也是，以后一定能做到的?！?/br>
    …

    聊著聊著，服務員把酒端上桌，終于等到酒，都有些迫不及待。

    “我先跟程梔喝一杯！”周清說，“有一點真的要感謝你哦?！?/br>
    “嗯？”程梔笑出聲，“我做過什么事情要讓你這么感謝??？”

    周清跟她碰了下杯子，“你這個人啊，其實總是在幫我們，但是自己又不覺得。”

    程梔有些疑惑，等著周清繼續(xù)說下去。

    “高三那會兒，我成績忽上忽下的，考得好的時候超一本線很多，不好的時候擦邊上二本，那時候狀態(tài)挺差的。”周清說，“大家都焦慮，我也不敢跟別人灌輸什么負能量?！?/br>
    程梔端著酒杯一口口地喝著。

    她本來就挺愛喝酒的，或許跟“藝術”沾邊的人，都喜歡喝兩杯保持微醺的狀態(tài)最為有靈感。

    聽人說話，也沒什么事可做，手邊放著一杯酒就一直喝。

    “那會兒大家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