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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一個淺眠之人,怎的芯子換了自己就再也不能深睡?仿佛睡著了就會有什么洪水猛獸趁自己熟睡之際襲來。這一次,他卻意外的陷入了沉睡。背景是漫天飛舞的黃沙,一望無際的戈壁灘上幾株低矮的灌木叢,枝葉枯敗,一副衰敗之姿。半泥半沙的土地上,有些深淺不一的顏色,夕陽斜下,昏黃的光束打落在地,可以清楚辨出那是一灘灘或多或少的血跡。不遠處橫尸遍野,還有將死之人的茍延殘喘。異域的服飾,粗獷的面龐,熟悉的模樣和記憶中的重疊。燕奎人!“噠噠噠”的馬蹄聲在這松軟的泥沙地里,不是特別明顯。少年單手御馬,合身的盔甲緊緊包裹著他健碩的身姿,發(fā)髻高高盤起,一支玉簪固定也擋不住漠北呼嘯的風。凌亂的發(fā)絲隨風飛舞,少年另一只持著長矛的手沒空,也沒有估計被風吹亂的發(fā)絲。緊隨少年身后的是支整齊劃一的軍隊,金戈鐵騎的兵團如同巨浪,撲面而來的震撼和恐懼深深席卷了泥沙地上還在苦苦掙扎的燕奎士兵。少年眼里全是司空見慣的漠然,一聲令下,鐵騎手上的長矛讓這些心存僥幸的燕奎士兵徹底葬身這漫無邊際,冰冷的沙海。場面的震撼久久在方榮軒心中殘留,還沒等他細細回味,視野便是一轉(zhuǎn)。再看去,只有一頂帳篷下少年捏著一張信紙傻笑的模樣。少年小麥色的臉頰上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似乎是太興奮了,帳篷太小,也不能釋放情緒。一溜煙地出了帳篷,繞著整個營地好幾圈。方榮軒的身體不斷浮起,困惑地打量著這個貌似熟悉又分外陌生的營地。勝戰(zhàn)后戰(zhàn)士們快活的笑聲,酒碗碰撞的聲響,一首首熟悉的江南歌謠,和不知是哪位不識字的小兵在一旁識字的士兵不熟練的讀信聲中樂開了花。營地燈火一片,伙夫也宰了好些平日里舍不得殺的肥羊,簡簡單單的一大鍋燉煮,暖了在邊疆駐扎將士的心。又是一個畫面迅速轉(zhuǎn)過,一匹馬匹帶起滾滾黃煙,疾行在這無一遮攔的戈壁灘上。少年似是受了重傷,汩汩鮮血從破爛的鎧甲中流出,破爛身子忍受不住戰(zhàn)馬的疾行,歪歪扭扭地倒在馬背上。身后不遠處是一群壯碩異域人的追殺,箭矢不知歇地密密麻麻襲來。沒有盾,只有長矛,擋過一波又一波的襲擊。后背免于受難,揮動長矛的右手卻是暴露在弓箭手的視野下。極速飛來的箭矢以刁鉆的角度,突破少年的防衛(wèi),深深射.進少年肌rou拉動的韌帶里,被封鎖住了右手的行動。后背暴露在敵人視野里,破爛的盔甲也抵擋不了什么,一箭又一箭,深深淺淺插入少年的后背。戰(zhàn)馬也在箭雨中手上,驚叫的戰(zhàn)馬失了逃跑的節(jié)奏,很快距離被拉進。分明是從未聽過的語言,此刻卻被自動翻譯后呈現(xiàn)在方榮軒腦海,粗狂的嗓音大聲道:“抓活的!”少年百忙之中偏過頭,唇角微微一勾,眼里全是輕蔑,啐掉涌上喉口的鮮血,惡狠狠道:“做夢!小爺就是死也不做俘虜!”語罷竟是再次驅(qū)動韁繩,戰(zhàn)馬長嘶一聲,再次拉開距離。少年咬牙從懷里掏出信號彈,一縷青煙漂浮在這空曠萬里無云的戈壁荒漠中。身后的箭矢再次襲來,失血過多帶來的暈厥讓少年眼前幾度發(fā)黑,又在少年自虐般用匕首抽.插大腿中醒來。戰(zhàn)馬再次中箭,失衡的身體被狠狠摔在泥沙地上,黃沙裹了少年一身,蒼白干裂的嘴唇里吐出無聲的一句:“小瑜……對不起……”姬瑾瑜推開門的響聲讓方榮軒迅速從夢中回神,還沒從夢境中清醒,誤把面前之人當做賊寇,右手狠狠地向此人襲去。卻很是驚訝面前此人并無掙扎,漆黑的瞳孔直視自己,方榮軒瞬間回神。這才有了剛才那一幕。方榮軒頓時有些煩悶,總不能去和姬瑾瑜解釋說自己做夢沒醒把他當成賊寇了吧?那人氣急敗壞的語氣中貌似是在說自己白日魂不守舍有些擔憂,想來看看自己,自己卻……真的是好大一份見面禮啊!姬瑾瑜回房產(chǎn)生的巨響,引起了隔壁兩個房間忠心侍衛(wèi)的警覺,紛紛出門前去看看自家主子可有意外。“王爺!”看著眼前方翡一臉的茫然,方榮軒嘆了一口氣。想,自己還是得前去解釋一下,那帶著殺意的一招就算是幼兒都能分辨出!撇開方翡出了房門,來到隔壁手還沒落在門上,房門就被人從里面打開。十七開門后,恭敬向方榮軒行禮,又不等方榮軒說話自顧自關(guān)了房門,才道:“王爺,皇上說想歇息了!”得!吃閉門羹了!方榮軒此刻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能感覺到小皇帝是生氣了,可又覺得莫名其妙。為什么是生氣而不是發(fā)怒?簡簡單單一個襲君罪名就可以讓方榮軒死個好幾回了。但是如果說是自己功高蓋主,小皇帝目前和自己合作還得仰仗自己,不敢得罪自己也說得過去。可是,無論怎么想,都是分外別扭。“王爺,已經(jīng)全部準備妥當!”眾人簇擁中,姬瑾淋懶洋洋地抬起一只手,接過婢女手中的虎頭玉佩,親自戴好。輕輕揮手,示意跪地稟告的男子退下。漫不經(jīng)心地對著銅鏡再次整理被冠好發(fā)髻,又看看自己深紫色的腰帶,微微搖頭。“換一條?!辨九I(lǐng)命,挑了十多條的腰帶一一呈上。視線掃過那看著五花八門的腰帶,最終停留在一條暗黃色的腰帶上。白凈的手指一指,“就這條?!?/br>“是。”如今京城已經(jīng)盡在自己手中掌握,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吩咐車夫和昨兒一樣,駕車前去九王府。閉門羹吃再久,樣子也還是得做。為了以后的布置,姬瑾淋愿意忍,但不代表以后他也會忍,終有一日,他終會登上九五之尊之位!雖說京城一切盡在掌握,可難免還是有些心神不寧。姬瑾淋一切聽從舅父安排,一邊在眾多朝臣面前力薦九王爺姬瑾天,一邊再次和方榮軒聯(lián)系。可奇怪的是,不僅姬瑾天關(guān)門謝客,就連一向待不住的方榮軒都閉門不見。姬瑾淋算是了解方榮軒的,可失憶前后這人差別太大,他也不好枉自猜測。多次派人前去查探,也被攝政王府那些武功高到變態(tài)的暗衛(wèi)給打了回來。九王府也是禁衛(wèi)森嚴,現(xiàn)下又是聚集眾多視線,也不好暗中動手。兩人在視線消失太久,姬瑾淋不得不引起懷疑??捎植椴怀鼋z毫,姬瑾淋暗自告訴自己別急。已經(jīng)六七日了,豐茂城那里什么都沒有傳回來,姬瑾瑜多半是兇多吉少??赏綦S懷那老頭太頑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