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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猶豫的這么一瞬間,商長老就開始動手了,在他面前一劍割破了他手下的脖子。剎那間血液濺起,染了一片雪地的同時,溫熱的液體落到了羅堂主睫上,染紅了他的一只眼睛。羅堂主驚呼道:“商珩!你不能殺我,我……”顯然,羅堂主想說什么也晚了,加上他顯然不是商長老的對手,在羅堂主還未揮劍抵擋時,商長老的長劍已經(jīng)穿過他的胸腹,一擊斃命,任他死死瞪著一雙血眸,手中兵器哐當?shù)袈?,被長劍抽出后身體僵硬的往后緩慢倒去。其他人被這一幕驚到了,為了自保也開始動手。隨后鐘儀簫便見到商長老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將先前圍堵他的那些人全數(shù)殺掉,且招式極為利落與殘忍,雪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七具尸體,血液濕了一地,看起來頗為觸目驚心。這是第一次,鐘儀簫見識到了魔教中人的兇狠,與印象中的魔頭莫驕大相徑庭,他已愣在當場。隨即,他看見商長老將闊劍上的血液在死去的黑衣人衣服上擦拭了幾下,緩緩轉(zhuǎn)身向他望來。那是一雙仿若冰川一般透著徹骨寒冷的幽森黑眸,在看到鐘儀簫時,鐘儀簫明顯感覺到他身上的殺氣更濃。鐘儀簫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踢到了自己掉落的軟劍,漸漸回神。明明殺過那么多人,招式無比狠辣,導(dǎo)致滿地淌著嫣紅熱血,故意將鐘儀簫成功嚇到的商長老身上卻不沾一絲血跡,而他此刻竟拖著長長的闊劍向鐘儀簫一步步靠近。闊劍在雪地上劃開一道深深的溝壑,鐘儀簫不由自主的往后又退了幾步。這個商長老的眼神太可怕了,還有一身殺氣,宛如自煉獄中爬起的修羅,讓鐘儀簫情不自禁的心驚膽顫起來。商長老眼底殺氣更重,已經(jīng)走到了鐘儀簫面前五步之內(nèi)的距離。鐘儀簫張張唇瓣,卻不知道該說什么,他記得這個人是莫驕的手下,可是這個人卻出現(xiàn)在這里,看一身氣勢仿佛要殺他一般,難道……鐘儀簫猛地想到一個可能,難道莫驕已經(jīng)因自己而死了,他的屬下才來找自己報仇了嗎?。?/br>這個猜測讓他心底驟然慌亂起來,連氣息都亂了,喉間一緊,突然就紅了眼睛,什么也說不出來了,他不怕自己死,只是害怕莫嬌死……不自覺的后退之時被一具尸體扳倒,他低呼一聲,猛然倒地。商長老,已經(jīng)到他身前了。他抬起了闊劍,上面還殘留這絲絲縷縷的血跡,似乎是為了向鐘儀簫動手,可就在這一刻,一道清遠沉靜而又明顯稚嫩的嗓音破空而來——“商珩,住手?!?/br>話音落下,商長老和鐘儀簫都露出驚訝的神色。前者皺起了眉頭,露出不甘之色,后者膛目結(jié)舌,唇角卻不自覺勾起一抹慶幸,隨后下意識的回頭尋找聲音發(fā)源之處。在竹林之前,站著一個白衣蒙面的小孩,看身形約莫七歲左右,十分嬌小,但那雙眼睛卻格外冰冷,渾身散發(fā)著比冰雪更為冷峻的氣息,衣擺上繡著一支精致絢爛的孔雀尾翎。見到小孩的那一刻,鐘儀簫遏制不住的發(fā)出了一聲似哽咽般極其微弱的氣音,眼底忽然濕潤,卻也長長的松了口氣,心底那一絲被緊揪著的疼痛也隨之變淡,他開始慶幸。莫驕沒有死,還活著就好……險些要熱淚盈眶了,可他很快眨了眨眼睛,盡量忽略眼里的不適感,不想讓這個騙子看穿自己還擔心著他的心思,卻還舍不得的一直盯著他看。鐘儀簫發(fā)覺他清瘦了許多,心里苦澀無比的想著,他早該發(fā)現(xiàn)端倪的,有些話是假的,但總該是摻著三分真實的,這個人或許真的時日無多了。子蠱僅存的半年之期,已經(jīng)沒了一個多月了,也就是說,這個人不能解蠱的話,只能再活五個月不到。商長老與莫驕對視的片刻后,收斂了一身氣勢,默默將闊劍收起來,警告似的回頭瞪著鐘儀簫,隨后才大步流星的走到他的教主身邊。鐘儀簫亦慢慢回神,偽裝好該是敵對的神情慢慢站了起來,莫驕就站在那邊,遠遠的看著他,并沒有說什么話,可就是這種目光,就足夠讓此時狼狽不堪的鐘儀簫渾身發(fā)燙了,連心頭都在為之顫抖。莫驕這個騙子,給他一個解釋有這么難嗎?就說他一直都是騙著自己的,讓自己死了心也好,可莫驕偏偏什么都不說,斥退想殺自己的手下,卻沒有靠近他……鐘儀簫想叫他別看了,他連站在這里,都不敢抬起頭來,心里無比后悔給他下藥的事情,更在意一件事,他到底有沒有真心喜歡過自己的。鐘儀簫渴望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莫驕到底沒有說話,他只是皺著眉看著鐘儀簫身上多處傷痕,商長老沒有給他解釋,但恐怕他是真的想殺了鐘儀簫的,莫驕愈發(fā)覺得那些嫣紅的傷口難看礙眼。可他在見到鐘儀簫始終低著頭不愿意看他一眼的模樣后,半瞇起一雙清冷無塵的桃花眼眸,眼底閃過一絲慍怒,卻并未表露出來,而是選擇了轉(zhuǎn)身離開。從頭到尾,沒再說過一個字。商長老收拾好自己衣擺上沾到的一點血色臟污,亦步亦趨跟在莫驕身后。山風拂過,吹落一樹碎雪,又幾片落到了鐘儀簫的脖子上,凍得他渾身一震,再抬眸望去是,那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已經(jīng)步行下山。他只能站在原地看著二人的背影,漸行漸遠。莫驕又走了,正如上一次,可他這次沒有再挽留,而鐘儀簫也的確放不下仙霞派,他時刻記得師父的教誨,自己是個正派弟子,不該與魔教中人為伍。半晌后,鐘儀簫收回復(fù)雜眸光,抿緊唇瓣撿起自己的軟劍,緊緊捂住手臂上還在溢血的傷口,步伐跌跌撞撞的,背影寂寥的往山上走去。與莫驕背道而馳。第74章金陵始終不安全,莫長老得知莫驕和商長老二人要前去玄女峰盜藥一事后,一行人就都來到玄女峰附近。因為路上有靜王爺?shù)难谧o,倒是一路無風無浪的到了青州來。上次因為被武林盟攪局,從而閑置下來的藕花小居早已被莫長老讓人以官府名義收了下來,這次他們一行人便在這里落腳,靜王舍不下自家寶貝,也跟著繼續(xù)打掩護。可是到了藕花小居的第一天,病還沒養(yǎng)好的莫驕便領(lǐng)著商長老出門去了,說是出去散步,結(jié)果半天沒回來。莫長老才后知后覺的在左護法口中得知,這藕花小居原來就是鐘儀簫把他家小教主領(lǐng)回家去的地方。從這里開始的謊言,直到謊言揭穿后,莫驕又回到了這里,會觸景傷情也是難免。莫驕回來時天已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