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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究竟怎么樣!”晉樞機(jī)聽他不住口地催促,只是覺得好笑,現(xiàn)在的深情款款,就不知這太醫(yī)發(fā)難時你此刻的情話還當(dāng)不當(dāng)?shù)脭?shù)。左右不過幾句話功夫,我索性看看,你的情深似海能有多深。晉樞機(jī)抽回了手,在腿上蓋上毯子,“說吧。我又有什么不對了?”馮太醫(yī)回頭瞪了一眼那縮在角落的小太監(jiān),而后才叩首道,“皇上恕罪,侯爺恕罪。這起奴才做事太不上心了,侯爺前些日子身子虛弱,便未能服得人參,近日日常飲食加了參湯,便該將藥材里的五靈脂去掉,這奴才不謹(jǐn)慎,還是用老方子?!彼f著便有小太監(jiān)送上一大碗湯藥來,“請侯爺先飲了這碗白薇藜蘆湯,省得五靈脂和人參相害,傷了身子?!?/br>晉樞機(jī)接過藥碗,便見到一隊小太監(jiān)捧著漱盂巾櫛等物,他先不飲,反是笑道,“馮太醫(yī)好大的面子,御前的奴才,您也是想支使就支使?!?/br>那馮太醫(yī)只叩首不說話,小順子涎著臉道,“侯爺恕罪,這是奴才吩咐的,聽馮太醫(yī)一說,奴才就不免替侯爺擔(dān)心——”晉樞機(jī)笑了,“罷了,你倒是對我很忠心啊?!彼嗽捯怀觯煌胨幈愫莺菟ぴ诘厣?,雙眉倒豎,“馮平,你究竟是何居心!”“怎么了?”商承弼不防,也被嚇了一跳,一屋子的奴才跪了一地。晉樞機(jī)道,“藥材有十八反,十九畏。人參畏五靈脂是不假,可是,人參反藜蘆難道你這幾代國醫(yī)就不知道嗎?拿這碗藜蘆湯給我,是受誰的指使?”商承弼望著晉樞機(jī),“當(dāng)真?”晉樞機(jī)點頭。商承弼一指小順子,“去,給我把皇后傳過來!我說她怎么好端端的又送醫(yī)又送藥,千年人參一點也不稀罕,朕以為她是聽進(jìn)了朕的話安分了,沒想到,卻是居心叵測!”商承弼陡然起身,“馮平,你馮家世代為御醫(yī),朕將重華交給你,只要他好,你便是一世富貴。哼,果真人心不足,居然與皇后沆瀣一氣,今日你們毒得是重華,來日,是不是要幫她毒死了朕,好讓你做擁立之臣?。 ?/br>馮平也不說話,只是叩首。晉樞機(jī)拉住商承弼,“算了。這件事,皇后娘娘未必知道,她送人參來也是好心。”“好心?朕一向知道她恨你,幾番與你為難,朕憐她辛苦,也不愿計較,如今,竟然變本加厲,朕倒要問問她,是不是皇后做得不安分,想做太后了!”于皇后與晉樞機(jī)不睦,幾次落井下石,商承弼并不是不知道。只是一則于皇后并沒有羅織罪名陷害晉樞機(jī),都是晉樞機(jī)自己被人抓住了把柄,二則,他對晉樞機(jī)其實未必真的放心,有皇后在后掣肘,有些事情晉樞機(jī)未必敢干,比如說斷絕子嗣之事,就是皇后發(fā)現(xiàn)的,雖然商承弼明白皇后捅破這件事未必對晉樞機(jī)懷有好意,但畢竟在某種程度上,他要的是嫡子,要的是安安穩(wěn)穩(wěn)做皇后,這些利益大體上與商承弼是一致的。再加上,商承弼為人極其自負(fù),深信憑自己的天威和晉樞機(jī)的本事,一個皇后未必能成什么事,所以,也一直未將她放在眼里。尤其是晉樞機(jī)大病之后,商承弼與皇后深談,明確了給她一個嫡子,而商承弼向來屬意嫡子承位,一則顯得自己福澤深厚,二則,有于家的勢力,新帝登基必定能有一番助力,也是分化于家和靖邊王的手段。畢竟,太后母族,新帝肱骨,可是要比和靖邊王的盟友身份牢固多了。這次于同襄回來賑災(zāi),于家并未過于熱絡(luò),皇命在身何等的榮耀,卻未能借助家族半分助力,反是和緝熙谷的人混在一起,由此可知,于家已經(jīng)明白了自己心意,和靖邊王著意疏遠(yuǎn)了。商承弼當(dāng)年登基,于家畢竟出力不少,再加上九年來,雖然晉樞機(jī)專寵,但也算帝后和諧,商承弼志在一統(tǒng)天下,尚未到鳥盡弓藏的時候,也不愿做自毀長城之事。北狄赫連傒稱汗,劍指中原,西成沈西云偏居一隅,倚靠天臨江屏障,與大梁幾成三足鼎立之勢。商承弼當(dāng)年命商衾寒攻楚,楚王起事只是一個借口,更是要拿下楚地作為攻打西成的跳板,而靖邊王駐守北方,也是為了將來討伐北狄時,與京安呈南北包夾之勢。他以弱冠之年,逼得商衾寒將皇位拱手相讓,那時候他就明白,這位皇叔是個死要面子的人,是絕不肯背負(fù)不臣之名的。他一無所有之時尚能要他一個手握重兵天下歸心的熱門繼承人遠(yuǎn)走戍邊,更何況,他如今繼位九年,根基已深,商衾寒更不在他眼中了。商承弼自謂有經(jīng)天之才,不世之略,如今事事在他掌控之中,雖然晉樞機(jī)偶爾和他鬧個小矛盾,他也只是覺得重華究竟只是才子,才具雖佳,眼光氣魄卻是差些。只是他心中愛重晉樞機(jī),又覺得有些事情沒必要說出來讓重華難過,便也只是一味地對他溫柔體貼,也不必解釋了。只是今日,竟然得知皇后命人向晉樞機(jī)下毒,他再也無法容忍。朕已經(jīng)跟你說了我要的是宇內(nèi)一統(tǒng),四海升平,金甌無缺,要你從大梁之母進(jìn)而母儀天下,你想要榮華富貴,尊嚴(yán)體面,朕都可以給你,可是,朕想要的,就是一個重華。這個貪心不足的蠢女人,就算朕獨寵重華讓皇后顏面有失,朕都不怕天下人恥笑,你又有什么不滿足!“臣妾謹(jǐn)?;噬先f歲?!庇诨屎蟠朔皝聿⑽慈绾螉y飾,作態(tài)很足,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商承弼怒火中燒,絲毫不給她面子,便是直呼其名,“于文竇,朕今日就給你個機(jī)會解釋!”皇后乃一國之母,地位何等尊貴,她正位中宮九年,普天之下怕是再沒有人能對她稱名道姓。后宮之中,人人都知道臨淵侯專寵,可究竟誰才是真正的后宮之主,大家也清清楚楚。商承弼對于皇后雖說不上愛重,倒也是很尊重的,平日再生氣的時候,也不過是稱呼一聲皇后,如今竟連她閨名都叫出來了,奴才們一個個屏氣凝聲,這豈是咱們能聽的。于皇后卻是不慌不忙,低眉斂目地道,“皇上龍顏大怒,不知所為何事?”商承弼一腳就將那只藥碗踢過去,撞在于皇后腿上,于皇后一個站不穩(wěn),險些跌倒。她這次進(jìn)棲鳳閣,身邊只帶了她從于家?guī)淼囊粋€女侍,那宮女連忙扶住她,“娘娘小心?!?/br>于皇后推開侍女,就勢跪了,“臣妾日日在佛堂誦經(jīng),為受災(zāi)的百姓祈福,實在不知哪里冒犯了臨淵侯,請皇上明示?!?/br>商承弼提步走到她面前,“朕說是你冒犯重華了嗎?你以為你每次含沙射影朕都聽不出嗎?”于皇后肅容一拜,“臣妾失言,只是,臣妾實在不知做錯了什么讓皇上大發(fā)雷霆。”她這樣一問,商承弼倒是不好說什么,總不能說,你送了一堆人參不安好心,因此只是一笑,“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明白?!?/br>于皇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