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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重新再追求便是,何必這般糾結(jié),于是勸解道:“皇兄別傷心了,瑾瑜只是回西南而已?!?/br>高郁冷哼一聲:“說得簡單,要是子清不告而別,你會傷心嗎?”“我……”高顯語塞,設(shè)身處地的想了一下,覺得自家皇兄好像說的也沒錯。高郁見狀,直搖頭:“沒意思,真沒意思……”他費(fèi)盡心機(jī)才終于求得一次從頭再來的機(jī)會,可最想要的那人卻仍舊離他而去。高郁突然覺得這重生真沒意思,早知這樣他當(dāng)初還不如一開始就不給婁琛選擇的機(jī)會,將他鎖起來,讓他再也不能離開。可是,他不敢啊……他怕這么做了,婁琛便再也不會原諒他,他們也再不會有以后。可如今呢……高郁一副厭倦塵世的模樣,讓一旁高顯實在看不過眼,可他也不通□□,絞盡腦汁也想不到什么安慰的話,只好指著信道:“皇兄你別這樣,瑾瑜雖然說不愿做佞幸之臣,但沒說以后不可以啊?!?/br>高顯本是隨口一提,但高郁聽后卻突然眼睛一亮,抓住他的手問道:“你什么意思?”“我……”高顯被嚇了一跳,好一會兒才支支吾吾道,“我也猜的,你看皇兄,瑾瑜信上只是說了,要守護(hù)南梁一方平安,卻從沒說不讓皇兄去找他……還你看,他說不想辱沒婁家名聲……”高郁是被婁琛不辭而別的事實給懾住了,因此沒仔細(xì)看信,此時被高顯這么已提醒,再看這二十三個字,卻突然醍醐灌頂,悟出了另一番含義。是啊,君臣有別,婁琛不愿做佞幸之臣,可他若不再是皇帝呢?而且婁琛話中所言,將永遠(yuǎn)留在西南守南梁一方平安,可卻從來沒說過,不許自己去找他。阿琛不是沒給自己機(jī)會,而是將這機(jī)會深深藏在了字里行間,若他執(zhí)迷不誤,便看不到阿琛的良苦用心。而現(xiàn)在他幡然醒悟,機(jī)會就在眼前。看著婁琛遠(yuǎn)去的的方向,高郁本因絕望而一片死寂的眼中,突然煥發(fā)出懾人的光彩。阿琛,你等我。等我來找你……文德元年,經(jīng)歷世家禍亂之后,新帝痛定思痛,決心徹底改革南梁制度,而他政改的第一步便是清洗朝政中頑固毒瘤。他借著云家之事為由,火速清理了一大批拉朋結(jié)黨之臣,朝堂為之一清。不僅如此,他還在次年重啟科舉,廣開言路,降低會試門檻,讓寒門子弟也可以入朝為官。一時間天下才子趨之若鶩,朝政局勢徹底改變。文德三年,新帝又借新上任的御史中丞之口,提出三十六條改政鞭法,不僅輕徭役,減賦稅,還特意打開了通往北齊的商路。自此之后,南梁國庫再未有過空虛之時,天下百姓豐衣足食,一片四海升平景象。海晏河清,已近暮年的南梁終于煥發(fā)出光芒。文德六年,遷都金陵,天下已定。文德七年,中秋婁琛在院中練完劍,才發(fā)現(xiàn)秋葉落了一地。看著枯黃的落葉,他才突然發(fā)現(xiàn)又是一年過去。這是他回到西南的第幾年?婁琛已經(jīng)記不清了,只記得每年這個時候,遠(yuǎn)方都會有人送一封信來,信中言語不多,卻句句皆是發(fā)自肺腑。但于婁琛而言,最重要的卻不是信,而是隨信而來,千叮呤萬囑咐一定要交到他手中的小瓷瓶。婁琛可以離開那人,但身上的蠱毒卻不能,從他離開京城之后,那人就每一年都會送小瓶的藥來,不多不少,剛好一年的分量。婁琛知道那是那人最后的執(zhí)著,便沒再拒絕,只在每次在回信時多留幾個字,囑咐其注意身體。他們相隔千里,就靠著每年一封的信維系著最后的聯(lián)系。就這樣,一年又一年……春華秋落,歲月輕擦而過,婁琛一直在想,那人會執(zhí)著到什么時候,又或者到什么時候,才會放棄。可七年過去了,他種在院子里的小樹苗都長成碗口大了,那人仍舊沒有放棄,仍舊倔強(qiáng)的用自己的方式,維系兩人最后一絲的感情。情系于此,情至于此,實是令人動容。走出小院,門房便有人通傳,說是京城里來了信。婁琛知道定是那人又送藥來了,便收了劍準(zhǔn)備出門取信。誰知出了門一看卻發(fā)現(xiàn)來的并不是往常那個送信的小廝,而是一長身玉立,英姿颯爽的男子。婁琛看著眼前的人,恍然半響,直以為自己幻覺了,可幻覺中的人見到他后,卻徑直朝他走了過來。高郁上前兩步,撲進(jìn)婁琛懷里,埋頭輕哼道:“阿琛,我好想你……”婁琛愣著半響,才猶豫的抬起手,在高郁背后拍了拍:“陛下怎會在此?”“阿琛,不要叫我陛下,叫我小逸?!备哂舫弥鴬滂]反應(yīng)過來,好似撒嬌了一番,埋頭在他懷里蹭了蹭才道,“半月前我已將皇位禪讓給了閩南王,如今我已不是皇帝了。”婁琛徹底怔?。骸氨荨銥楹巍?/br>“阿琛,這是你說的……你守著一方平安,我便還你四海升平。而今海晏河清,天下富足,我的任務(wù)也完成了……阿琛,我已經(jīng)從帝位上走了下來,將往事恩怨一并了結(jié)?!备哂粢浑p桃花眼中水波泠泠,眨也不眨的看向婁琛,“所以……我們能重新開始嗎?”婁琛喉中干澀久久不能言語,他以為高郁早就已經(jīng)放棄,卻沒想到他從未忘記過當(dāng)初的諾言。心中如波濤般澎湃,眼中卻如秋陽般溫柔。不自覺的放柔了眼神,婁琛看著眼前豐神俊朗的男子,輕聲道:“我……”話未出口,背后卻突然傳來一聲厲呵:“你們在干什么!”婁琛嚇了一跳,趕忙推開高郁,轉(zhuǎn)頭看去卻發(fā)現(xiàn)來人竟是自家舅舅。遲疑了一瞬,他與高郁心有靈犀,竟異口同聲叫出了口:“舅舅?”婁燁頓時額頭青筋直跳,目光落在兩人緊握的手上,咬牙切齒的舉起了手中的劍:“婁琛,婁家祖訓(xùn)第一條,貪權(quán)佞幸者……”高郁見狀,登時嚇得三魂不見了七魄。“舅舅不要……”“婁舅舅……啊……啊!”秋掃落葉,荷池正香。離人歸家,情深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