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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走到桌前。這時高郁忽然回過神來,伸手伸手去擋,然而已經(jīng)來不及了。“別看!”話音落下時,婁琛的目光已落到了畫作之上,但下一瞬他卻直接愣在了那里,再邁不開腳。高郁桌上的不是什么名家名作,而是一副連裱邊都沒有隨手之作,看紙張的模樣已畫成有些時間了,底色泛黃,卷起了邊。然而令婁琛心驚的卻不是畫作的工筆,而是畫上的人。那人身著銀翼軟甲,眉目舒朗,雄姿英發(fā),正是少年將軍志得意滿的模樣。唯一可惜的地方,便是眼角處有一紅痕,雖無傷大雅,但卻讓人不由心生可惜。婁琛只看了一眼,便強迫收回視線,頗有些尷尬道:“陛下真是好雅興,都這般忙了還有空吟詩作畫?!?/br>高郁裝作沒聽出婁琛話里的嘲諷之意,訕訕道:“見不著本尊,還不許睹物思人不成?!?/br>婁琛自知論口舌之爭自己定說不過高郁,便不再糾纏,直言道:“陛下還是下旨吧,鎮(zhèn)南軍三千將士滯留京城已久,也是時候回家了。”高郁聞言,面色慘然:“阿琛,你真的非走不可嗎?”婁琛轉(zhuǎn)過頭,不在看高郁一瞬間變得慘白的面容:“陛下既已知道答案,又何必多問?!?/br>“好……這都是我自食惡果?!备哂魬K笑,“可是阿琛,這一世我并未做過絲毫對不起阿琛你的事,充其量也不過在一些事上隱瞞,阿琛你不這樣不辨黑白,連解釋的機會也不給我……”婁琛聞言像是聽了一個莫大的笑話一樣,冷笑一聲道:“陛下,為君者善弄權(quán)謀,玩弄人心無可厚非,你不需要解釋,更不需要對微臣解釋?!?/br>“可我想說?!备哂魪囊巫由险玖似饋恚従徸叩綂滂∶媲?,秋水剪眸中隱隱含淚,“阿琛,就算要判我秋后問斬,也要給一個辯白的機會不是?”婁琛自知若不聽高郁一言,他絕不會罷休,只好別過臉去:“陛下到底想說些什么?”“阿琛?!币妸滂〗K于肯聽自己說話,高郁輕輕喚了聲,語帶一絲喜悅,“我想起上一世的事了?!?/br>婁琛面色沉靜:“微臣已知曉”。高郁頓了頓:“我是說我想起上一世所有的事了,包括慶州城外那四年……”婁琛冰霜一般的面容終于有些動容,難怪淑太后會親自為他下廚,難怪這幾日高郁都未出現(xiàn)。“我記起了那些瑣碎往事,也記起了我們的約定?!备哂粽f著,聲音忽然有些顫抖,“阿琛,是我錯了,一開始就錯了?!?/br>“上一世重逢之時,我一心以為你只想著借我皇子的身份重振婁家門楣,以為你那時候跟在我身邊只是為了權(quán)勢,所以一直對你冷眼相對,還時不時的和林書芫擠兌你?!?/br>“是我錯了,是我自以為是,是我心胸狹窄……可是阿琛,若沒有那樣的開端,若我早些想起從前的事,我們……”“陛下!”婁琛出聲打斷,他也想過如果上一世重逢時候,高郁沒有失憶兩人會如何?可惜沒有如果,因此這一世他仍然選擇不告訴高郁,可沒想世事弄人,前一世如何也想不起來的事,這一世卻重新記起。只是遲了,他們不是遲了幾年,而是遲了一世。婁琛看了看面露焦急的高郁,沉聲道:“都過了去,陛下若真覺得愧疚,便允了微臣的請求,下旨吧。”“不,我不下旨!”高郁抿著唇,強硬道,“我承認,當初是有意瞞著你已經(jīng)恢復(fù)記憶一事的,那只是因為我怕了。我怕你若是知道了我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上一世的記憶,又會對我不理不睬,又會冷若冰霜?!?/br>“上一世是我錯了,明白的太晚,醒悟的太晚,可這一世我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遇上阿琛,愛上阿琛,都是順心而行,從未有過半分欺瞞作假?!?/br>記憶回溯的一瞬間他也曾迷茫過,驚慌過,但看到渾身是血的婁琛他卻瞬間清醒了。上一世記憶于他而言才是可有可無的東西,無論有沒有,婁琛都是他今生要保護的人,他舍命撲向猛虎的那一瞬間,便已注定兩人今世的糾葛。“阿琛你不能這樣,上一世的錯,不該由這一世來承擔(dān)……阿琛,我對你是真心的啊……”高郁話像是重錘,一字一句落在婁琛心頭,。他也很想將兩世的高郁分開來,可他做不到,高郁總是重復(fù)著隱瞞與欺騙,或許高郁自己的理由,但他已經(jīng)受夠了。“有區(qū)別嗎?”婁琛狠下心來,垂下眼再不看冷冷道:“陛下還是下旨吧?!?/br>“阿琛……”高郁心像被鋒利的銼刀來回地銼著,往日總是神采飛揚的桃花眼里滿是酸澀苦痛之意,“阿琛,不管上一世,這一世……你信我一次,再最后信我一次好不好……”“如果你想知道關(guān)羽的事,我也可以告訴你,但不是現(xiàn)在……你再等我?guī)滋?,就幾天,等我把那些人都處理了,就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你!”“阿琛,你信我啊……”“是不是跪下來求你,你才會相信,才愿意給我一次機會……我真的知道錯了……”說著高郁竟撩起長衫下擺,膝頭點地,朝著婁琛的方向跪了下去。被寒冰封禁的心在這一刻裂了開來,婁琛表面的平靜終于被撕裂,他氣急敗壞的拉起高郁,恨恨道:“高郁,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還知不知道你是南梁的皇帝,如今竟為了挽回一個男人下跪。你的驕傲呢,你的尊嚴呢,你都忘了嗎?”“驕傲和尊嚴能換回你的信任嗎?”高郁直面婁琛的怒火,“這皇位坐了兩世,早就膩了,若不是為了保護你和母后,我也不會重新踏上這條路。”“你以為我喜歡過這種擔(dān)驚受怕的日子,你以為我愿意居于這一方天地?要是可以我早就撂挑子不干了,瀟瀟灑灑做個悠閑王爺去!”“阿琛,我也是人,我也會受傷,難過,也會心痛,也會有想要放棄的時候。阿琛,你不能對我這么殘忍……”推開高郁的手在半空中停住,婁琛怔然看著高郁許久,最后像是脫力一樣,緩緩放下了手。夠了,就這樣吧,他不計較過去,也不期盼將來,糾糾纏纏還不若給個痛快。就當是最后的豪賭吧!婁琛閉上眼,狠狠一咬牙:“七天,我最多再等七天,七天之后無論結(jié)果如何,鎮(zhèn)南軍都會拔營離京。陛下,天子一言重逾千斤。”高郁因絕望而如死灰一般的眼里重新燃起希望,他猛的撲進婁琛懷里,喜極而泣道:“阿琛,謝謝你,謝謝你原因相信我最后一次!”“我不是信你,而是信小逸?!?/br>他把最后一絲的信任交還給站在初春的陽光下朝著他微笑的孩童,豪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