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34
間尚早,又覺有些疲憊,便對著旁邊侍立的新人說一聲:“本王小憩一會,等晚膳了再叫。”既是曉事的,當(dāng)然不會拿慕容非的事情到姬容面前說,只小心翼翼的替姬容寬衣,隨即服侍姬容歇息。精神確實不太好,躺在床上,姬容很快便沉沉睡去。房內(nèi)再無聲息。夢中是素來感覺不到時間的,等姬容一覺醒來,果是掌燈時分。坐起身,姬容按按額角,習(xí)慣性的要叫慕容非,隨即卻恍然慕容非已經(jīng)不在自己身邊。而恰是此時,那時時注意姬容的侍從已經(jīng)走到姬容面前,輕聲道:“殿下起了,先更衣吧?”姬容點點頭。揀起對方衣裳,那侍從一邊為姬容穿上衣服,一邊道:“殿下晚上想吃些什么?廚房里做了些麻辣肚絲、瓜燒里脊、還有醬黑菜、小黃瓜、宮保野兔、炒墨魚絲等等?!?/br>隨身服侍的侍從的規(guī)矩之一確實是每餐詢問主子要吃什么,但姬容素來不挑口腹,慕容非也便從沒有拿這些事情煩過姬容。因此此時,姬容聽著不由微皺起眉,道:“隨意揀些上來就好,以后讓廚房簡單點?!?/br>服侍的人一驚,立時規(guī)規(guī)矩矩的應(yīng)了。但應(yīng)過之后,他卻并不立時離開,而是略帶遲疑的看著姬容。姬容又皺了皺眉,隨即道:“怎么了?”那侍從當(dāng)然看見了姬容的不悅,但讓對方不悅總比自己真犯了錯好,故此越發(fā)小心翼翼起來:“是慕容公子,慕容公子現(xiàn)在還跪在外頭,從下午開始,大概有二三個時辰了?!?/br>侍從之所以會說慕容非,自然是因為眼下情景和之前又有不同——此時已經(jīng)是晚膳時間,姬容用過晚膳,必然會出去走走,到時候肯定會看見慕容非,不管姬容知不知道這件事,準(zhǔn)不準(zhǔn)備準(zhǔn)備把慕容非怎么著,他都必須先告訴姬容。慕容非在外頭跪著,姬容并不意外,因此只冷淡道:“傳膳吧,他要跪著,便由他去?!?/br>侍從干脆應(yīng)是,很快便把一色菜系端上了桌。姬容安靜的用完了飯,也沒有出去,只回到書桌前,看著方才送上來的折子——瀾東雖用鐵腕平了,但接下去一段時間內(nèi),事情只會更多,不論是城內(nèi)重建,還是人員安撫,都要定出個計劃來。姬容很快就沉浸在了瀾東的事物中。一手執(zhí)著筆,一手翻動折子,姬容看得入神,時間也就隨之悄悄流淌過去。不知過了多久,等姬容敲定最后一張折子抬起頭時,才發(fā)覺自己有些累了,而周圍溫度,也變得冷了許多。看一眼屋角已經(jīng)燒起的火和侍從手上不知何時捧了的大氅,姬容又看窗外,待見了黑色中的點點雪白后,才有點恍然:“什么時候,竟下了雪?”忙上前準(zhǔn)備替姬容披上衣服,那侍從陪著笑道:“在殿下批折子不久就下了——瀾東這里就是這副鬼天氣,明明大晴著,轉(zhuǎn)眼便能下雨下雪?!?/br>姬容擺手拒絕了衣服,只問:“什么時辰了?”見姬容確實不需要衣服,那侍從也就收了衣,道:“兩更已經(jīng)過了?!?/br>姬容點頭:“鋪床吧?!?/br>那侍從笑道:“早就鋪好了,只等殿下休息?!?/br>姬容不再說話,起身準(zhǔn)備走進內(nèi)室,但走了一半,他不知怎么的下意識便往窗外瞥了一眼。而這一眼,卻真讓他見著了一個身影。姬容的腳步不由一緩:“他還跪在外面?”沒有想到姬容竟然冒出了這么一句,侍從不由一怔,但很快便回過了神:“是,慕容公子還跪著?!?/br>二更……五個時辰了吧?姬容這么想著,沒有說什么。窺著姬容的臉色,侍從小心道:“小人見落了雪,也曾出去勸過,說是殿下您正處理事情,讓他明天再來。但慕容公子只不回話……殿下,要不要讓小人再去勸勸?”“不?!奔蓍_口。不什么?那侍從還在琢磨著,便聽姬容繼續(xù)道:“讓他進來吧。”慕容非被帶了進來。跪得久了,穿得又不多,慕容非不止走路有些搖晃,連唇色都泛著些蒼白。姬容正坐在書桌之后,神色和往常一樣,顯得淡淡的。慕容非輕輕打了一個顫——因突然從寒冷中走出,到了溫暖的地方。接著,他沒有看姬容,而是斂下了眼,再次跪倒在地。姬容看了帶慕容非進來的侍從一眼。侍從心領(lǐng)神會,當(dāng)即退了出去,并仔細合上了門。“你想說什么?”已經(jīng)沒有心思再磨蹭了,姬容率先開口。聽著姬容的口氣,情知這已經(jīng)是自己最后一個機會了,慕容非吸一口氣,而后抬起頭,石破驚天道:“那時候,我應(yīng)該是想殺你的。”房內(nèi)驟然寂靜,慕容非清楚的看見姬容放于桌面上的手握了起來。他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很清晰。慕容非舔了舔干澀冰冷的唇角,卻并沒有低下頭去,而是就這么直視姬容。姬容的手漸漸松了,他開口,只是聲音更冷了些:“然后?”責(zé)罵,打罰,不論怎么樣都比沉默好。慕容非在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氣,他低聲重復(fù)一遍,終于對自己今夜的計劃生出些信心來:“那時候,我想殺了你,殿下……下意識的,我不知道為了什么?!?/br>慕容非說得有些困難,也沒有在一口一個‘小人’稱呼自己了。姬容并未動容,只冷淡開口:“本王也不知道,本王哪里對不住你了,好讓你有殺了本王的心?!?/br>慕容非面色更苦:“殿下……”姬容望了一眼旁邊的沙漏:“若有事,你便盡早說了;若沒事,你就自去吧?!?/br>慕容非當(dāng)然不會以為姬容的‘自去吧’是讓自己下去的意思——那句話,是攆自己的意思!慕容非心中一時復(fù)雜——姬容對他確實算得上仁至義盡了,縱然知道自己有殺他的心思,也到底沒有要他性命的意思。只是……只是,這么被攆走,與被要了性命也沒差多少了。慕容非暗自嘆息,心中越恨自己那時的下意識。不過姬容這一句聽上去冷淡萬分,實則藏著些情分的話確實讓慕容非接下來的話容易出口了些。深吸一口氣,他強壓下變得有些急促的心跳,又舔了舔干澀的唇角,這才開口:“殿下……”慕容非突然說不出口了。有些話,他并不是沒有說過——那么多年里,為了生存,為了掌握能夠生存的武藝,再卑下再低賤的事情他都做過,更遑論幾句話了。但眼下,不知怎么的,他確實有些說不出話來……或者是因為姬容在真正的把他當(dāng)人看,所以不知何時開始,也就漸漸在意了這些無甚用處的東西。慕容非在心中苦笑一聲。眼看著姬容面上已經(jīng)有了淡淡的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