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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姬容身旁的慕容非下意識的看向姬容,卻什么都沒有看見——姬容面上,沒有任何表情。而在這的下一刻,慕容非聽見了姬容的聲音:“裴大人還有事嗎?”依舊懵然不覺,裴青彎腰道:“下官無事。”點了點頭,姬容道:“下去吧?!?/br>“是?!痹購澚藦澭崆嗟椭^退出了前廳。依舊坐在椅子上,姬容靠著椅背休息一會,方才開口:“走吧?!?/br>聽著那仿佛暗啞了些的聲音,慕容非垂頭應是,卻半晌不見姬容起身。微微抬起頭,他看向姬容,只見對方用手支著額,半邊臉藏在陰影之中,晃然間竟似有幾分說不出的脆弱。兄弟和情人同時的背叛……是么?慕容非想著。第章嫁娶不須啼琴聲錚錚。瑾王府風景最盛的南園內,一位薄施脂粉,身段妖嬈的女子正在撫琴。女子挽著婦人發(fā)髻,著一襲素白牡丹曳地長裙,外罩同色輕紗,膚如凝脂,臉似銀盤,眼角眉梢都帶著淡淡的春意,正似一位初承雨露的新婚妻子。妖嬈女子旁邊,還舞著一位身材嬌小少女。少女身材嬌小,看上去不過十四五歲,穿粉色花攏裙,外罩一層透明短紗,金線交織其上,旋轉間熠熠生輝,奪人耳目。一曲終了,旋舞的少女停下,臉上汗津津的,眼里卻全是動人心魄的明媚光彩:“李jiejie琴彈得真好!”撫琴的李臻正在除手上套的假指甲,聞言不由輕笑出聲:“杜meimei客氣了,meimei的舞才是動人心魄?!?/br>“真的嗎?”聽見李臻的話,杜鈺兒的臉紅彤彤的,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好意思。李臻莞爾一笑:“當然是真的。何況說起彈琴……”稍頓一下,李臻眼波流轉,水一般的目光落在不遠處坐著、似有些走神的姬輝白身上,眸中頓時流露出遮不去的情意。“何況什么?”到底年少,杜鈺兒并不知道李臻眼神的含義,只一個勁的催促。回過神來,李臻看著面前還算一個小姑娘,卻已和自己一樣同做他人婦的杜鈺兒,心中不期然的有了些酸楚。但很快,她就掩去了這份嫉妒,轉而笑道:“何況王爺琴技一絕,莫說羽國,便是天下,也素來聞名遐邇?!?/br>“哦——”恍然拉長聲音,杜鈺兒眼睛閃亮亮的,一下子轉身跑到姬輝白面前,拉住他的手,左右晃動:“夫君~夫君,李jiejie說的是真的嗎?”自此終于回過神來,姬輝白眉間短促隆起,復又松開,也不回答,只淡淡掃一眼王府中的教習嬤嬤。看了幾十年眼色,早已精乖的教習嬤嬤冷汗刷的就下來了。連忙上前拉開杜鈺兒的手,教習嬤嬤干笑道:“側王妃,您不能這樣……還有,您應該稱呼殿下為王爺?!?/br>瞞不樂意的松開手,杜鈺兒嘟起嘴:“可是我娘說叫夫君才親切?!?/br>親切歸親切,可你沒見人家不愛搭理你么。在心里暗自嘀咕著,教習嬤嬤面上可沒膽量多說,只陪著笑,謙卑卻堅定的拉開了杜鈺兒。一邊掙扎,杜鈺兒一邊直勾勾的看著姬輝白,待見到姬輝白無動于衷后,才怏怏不樂的順從自己教習嬤嬤的拉扯,退到一旁。站在一旁看了全程,李臻心中一時高興一時自傷,半晌才起身,嬌嬌柔柔的笑著:“meimei,王爺日理萬機,別讓王爺傷神?!?/br>嘴巴上可以掛油瓶了,杜鈺兒用所有人都聽得見的聲音自語:“陪妻子也傷神嗎?”姬輝白站起了身。滿園的仆婢都垂下了頭,包括撫琴的李臻,只有杜鈺兒氣鼓鼓的直視姬輝白,目光恨恨。并未把注意放在杜鈺兒身上,姬輝白微冷的目光在園子角落幾個宮中來的嬤嬤侍女身上停留了一會,方才移回視線,面上亦泛起微笑。雖只淡淡,亦足以奪人心神:“自然不算,玉妃想去哪里,本王陪著便是。”盡管名義上已成了姬輝白的側妃,但杜鈺兒還真沒見過姬輝白微笑。眼下一見,整個臉頓時紅成了蘋果,三魂飛去七魄,腦袋漿糊糊的,莫說思考分析什么的,便是回答也顛三倒四,不知在說些什么。早已看慣旁人的這種反應,姬輝白甚至沒有多花一點心思在杜鈺兒身上,只對一旁的李臻點頭,道:“珍妃也一樣。”不敢抬頭,李臻盈盈下拜:“謝王爺恩典。”隨意點點頭,姬輝白沒有再說什么,只轉身對侍從吩咐兩句,便離開了南園。暈了半天,杜鈺兒終于在姬輝白徹底離開南園之前清醒。貪戀的看了看那如竹如蘭的背影,她這次走到李臻身邊,半是感慨半是歡喜,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落寞:“王爺長得真好看。”“嗯?!边@次倒沒有旁的想法,李臻只輕輕點了頭。“真的很好看!”仿佛怕李臻沒明白自己強調的東西,杜鈺兒又加重語氣重復一遍,但轉眼便泄氣,“比我們都好看?!?/br>一時也有些說不出話來,李臻看了杜鈺兒一會,方才慢慢點頭。確實比她們好看,或者說……吸引人?“所以,”杜鈺兒悶悶不樂,“這壓力也太大了……”在杜鈺兒還為姬輝白樣貌而煩惱的時候,姬輝白已經走進了王府主院德風院——一個連正正經經的瑾王妃都不能隨意進入的地方。德風院中,青一正在已備好酒水的亭子里等候姬輝白。遠遠的看見姬輝白,青一快走幾步迎上姬輝白,彎腰行禮:“殿下?!?/br>“起來吧?!蹦_步不停,姬輝白徑自越過青一,走進亭中坐下,這才問,“裴青到了瀾東沒有?”“消息上說昨夜便到了?!鼻嘁换卮?。伸出拿酒的手在半空中停頓。出神好一會,姬輝白方才緩緩收了手,自語道:“那么,皇兄應當是知道了。”耳朵清楚的聽見姬輝白的自語,青一心中明白這事輪不到自己插手,便只越發(fā)垂了頭。但這次,姬輝白卻似乎沒有讓青一置身事外的打算:“你說,皇兄會有什么想法?”微微怔住,青一不由抬起頭看向姬輝白。姬輝白并沒有看青一。視線茫茫然的投在遠處,姬輝白似乎在看風景,又似乎只是在透過風景看別的一些什么。比如遠在千里的姬容。雖不確信姬輝白方才到底有沒有對他說話,但些微猶豫過后,青一還是回答:“長皇子一定能體諒殿下的難處。”“體諒?”收回了投向遠處的視線,姬輝白喃喃自語,“怎么體諒?”青一不知道怎么回答,姬輝白其實也并沒有想要青一回答。是的,怎么體諒呢?這份情,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