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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指摩擦著外披,姬容不知怎么的,竟想到了這么一句廢話。確實是廢話——他的衣服,焉能不好?姬容想著,而后,他墨色的眼眸中終于泛起一絲復(fù)雜。只是并非感動。也并非歡喜。練武之人大多寒暑不侵,兼之外頭的雨下的也并不太大,所以慕容非也就沒有打傘,只徑自走入雨中,來到校場。校場上,一排排兵士正頂著雨來回訓練。慕容非看見了高臺之上的付冬晟,而付冬晟也在同一時間看見了慕容非。“來了?”主動下了高臺,穿著一身盔甲的付冬晟明白慕容非來這里是為什么,只道,“要多少人?”“一百?!蹦饺莘腔卮稹?/br>“飛鳳軍?”付冬晟問。“瀾東軍?!蹦饺莘窃俅位卮稹?/br>付冬晟靜默了一會:“……一百,全部瀾東軍?”這么說著,他最后嘀咕了一句話,“那群土匪?”慕容非不由一笑:“是,一百,全部瀾東軍?!?/br>付冬晟看了慕容非一眼:“一百瀾東軍……你打算刺探還是突襲?”話剛落下,付冬晟自己就搖頭:“一百飛鳳軍就算了,一百瀾東軍……你是打算把他們當做誘餌?”慕容非只保持往常的微笑,并不多做解釋。付冬晟似乎想說什么,但話到了口邊,他卻又頓住:“……一百瀾東軍是么?我知道了?!?/br>言罷,付冬晟招來身旁的副官,吩咐對方拉一百訓練好的瀾東軍出來。副官行了禮,隨即轉(zhuǎn)身挑選人員。而望著對方離去的付冬晟卻開口:“我以為你會選飛鳳軍?!?/br>慕容非啞然笑道:“飛鳳軍?——付將軍你該心疼了?!?/br>付冬晟側(cè)了側(cè)頭,他并沒有接下慕容非的話,而只是看著對方,一字一句鄭重道:“對每一個真正的將軍而言,他麾下的士兵是一模一樣的。”每一個士兵都是一樣的?傍晚時分,獨自立在山崗上看下頭廝殺的慕容非還在回味著付冬晟的話。每一個士兵都是一樣的?慕容非望著底下亂成一團,幾乎隨時隨地都有人受傷的戰(zhàn)局,半晌微微笑了起來。每一個士兵都是一樣的?——不,當然不一樣。——怎么會一樣呢?死了一百瀾東軍,姬容最多皺眉,加上呵斥兩句;付冬晟最多也只是冷哼一聲,然后轉(zhuǎn)身繼續(xù)cao練。而若死了一百飛鳳軍呢?慕容非想著,然后他笑起來,殘酷而冰冷。——人,生而不同。“慕、慕容將軍……”有聲音打破了沉寂。“恩?”慕容非側(cè)了頭,看著自己的副手。“我們是不是該做些補救……”副手小心翼翼的建議。“怎么補救?”慕容非輕挑長眉,抿唇一笑,卻是面若春花,風姿卓絕。只可惜自從見識了慕容非冷漠及至殘忍的舉動之后,副手心中是再起不了半絲微瀾——就算面前的皮相再如何美麗。“下面那些人……”副手吶吶。心中到底有所顧忌,慕容非搖了搖頭,還是說出自己的打算:“你可知這月廿九發(fā)生的事情?”到底有幾把刷子,副手想了想,回答:“可是糧草被截事情?”慕容非點頭,隨即道:“那這月初三,上月十八、初九,再上月廿三呢?”“似乎都是……”副手剛剛開口,慕容非便接下去道:“三次是糧草的問題,一次被襲擊?!?/br>“瀾東本就不安定,有些問題也是在所難免?!备笔钟行┎灰詾橐?。慕容非長眺遠處:“是同一批人做的?!?/br>“同一批?”副手驀的吃了一驚。“是?!蹦饺莘强粗紫逻€繼續(xù)著的戰(zhàn)斗,唇邊慢慢有了些笑意,“同一批——和底下的,同一批?!?/br>“那——”副手道。“是誘餌。”慕容非微瞇起眼,緩緩道。“好像吃了一個誘餌?!?/br>就在慕容非說出誘餌這三個字的時候,山道下一個隱蔽的角落里,也有人在嘆息。“確實是誘餌?!绷硪粋€聲音接了上來。同時,聲音的主人挪了挪身子,恰巧讓臉暴露在了光線之下——卻正是厲虎。目光炯炯的盯著場中,厲虎道:“依他的個性,這次的事情十成十是為了引我們出來,然后直接解決以絕后患?!?/br>開頭的聲音又嘆息一聲:“雖說如此,可眼也不眨的把百多號人推向死地……倒是個人才?!?/br>在說最后‘人才’兩個字的時候,聲音尤為復(fù)雜,似乎帶著鄙夷不屑,又似乎帶著感嘆贊賞,還似乎有那么一丁點兒的欽羨。厲虎笑了笑,然后仿佛咬著牙根般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當然……他一直是個人才,錢大人。”厲虎口中的錢大哥轉(zhuǎn)過了身,三十來歲的模樣,一張臉圓滾滾的,兩字小眼睛瞇起,唇角還有深深的笑紋,乍一看去,就如同廟里的彌勒佛一樣——卻正是慕容非此行要探查sao擾的錢箭!只是錢箭為何會在此地?“說了要叫錢大哥!——你還在記恨對方滅了你的山寨?”錢箭開了一個玩笑。“忘不了?!眳柣⑺颇K茦拥膰@了一口氣,隨即嘟囔,“其實我更喜歡叫你錢大爺?!?/br>錢箭只當沒聽見厲虎后頭的話,他笑呵呵的道:“你自己沒本事丟了山寨心心念念的怨著別人做什么?當初對方只有兩個人,而你們是幾百號人吧?”“當時我本身也算計著解散,哪還有心情防備七防備八的?何況我搶歸搶,卻從來沒有害過人命,哪想得到竟然會招惹那一尊殺神?”厲虎不由喊冤道。“是么?”錢箭摸了摸rou嘟嘟的下巴,“可是我聽某人說,那天夜里,他好好的體會了撫摸某位美人的感覺……恩,有一句話叫什么來著?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厲虎想著,他也笑著,卻只從口中咂摸出了一股苦澀味兒。于是他只好嘆了一口氣:“好吧,錢大爺,你看我們現(xiàn)在怎么做?”“叫錢大哥。如果我們能吃下來……”錢箭遠眺了一會。“那是砒霜?!眳柣⒗淅涞幕卮?。“若是我的地盤還在……”錢箭臉頰一陣抽搐,顯然是心疼到了一定程度。厲虎不由搖頭:“錢大哥,你便一點感覺也沒有?偌大的地方?!?/br>厲虎又搖了搖頭,卻沒有繼續(xù)說下去。錢箭沉默了一會。片刻,他哈哈一笑,攤手道:“方才我說你什么來著?你是色不迷人人自迷,我呢,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咱們~卻是一對難兄難弟的?!?/br>言罷,他嘆一口氣:“丟了就丟了吧,他想要也給他。只是眼下的瀾東是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