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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xù)抽,直至再不動彈為止——在一年前第一次跪祠堂的時候,慕容非便因無法忍受疼痛,而被抽得陷入了昏迷。至于現(xiàn)在……現(xiàn)在,慕容非已經(jīng)能做到面不改色的任由特意開了口的竹條在自己身上留下一條條青紫痕跡了。在祖宗面前跪滿兩個時辰后,慕容非帶著一身青紫,拖著如被針刺般的小腿來到了西園——那里,還有足夠多的成年人一天也砍不完的柴禾等著他。“咄!——”“咄!——”“咄!——”慕容府中,西園是距離主院最遠(yuǎn)的一個廢棄院子,而西園的柴房,則又是西園里最為偏僻的一個角落。現(xiàn)在,慕容非就在這個角落中,拖著有他一半大小的斧頭,一下一下的劈著面前仿佛永遠(yuǎn)劈不完的柴禾。不過這沒有關(guān)系。天天被辱罵的人不會再為尖銳的辱罵而傷心,天天被打的人也最終會習(xí)慣痛苦,而天天重復(fù)因一點莫須有的小事兒被罰的慕容非,也早已不再因為各種言語或者身體上的處罰而動容。只是他們從沒有人想過,他們遷怒的,其實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包括慕容非自己。拖著大斧頭砍柴的他,也早已忘記,自己其實只有五歲。“小雜種!”忽然一聲喝罵響起,慕容非身子不由向旁邊歪了歪,卻是被那被慕容夫人派遣了跟在慕容非身邊的小廝重重的踢了一腳。淡淡的看了那小廝一眼,慕容非沒當(dāng)回事,只提了斧頭站回原位繼續(xù)劈柴。但慕容非不搭理小廝,卻不代表小廝就打算這么放過慕容非。重重把人推倒在地上,小廝一腳接一腳的踹著慕容非的手臂和大腿。“臭小子,兔崽子……要不是你,老子會混到這種地方?!”蜷縮起身子,慕容非沒有吭聲。“小雜種,混賬……家里的婆娘也和我鬧!都是你這個禍害!”慕容非瞇了瞇眼,用手臂護住自己的頭臉。罵罵咧咧中小廝卻失了控,力道一下比一下更大,最后更是一腳踢折了慕容非的手臂。“喀!”輕輕一聲,沒有傳進失了控的小廝耳朵里,卻清晰的被慕容非自己聽見了。而伴隨著那一聲輕響的,還有一股無法抵御的劇痛。仿佛腦中一直緊繃的某根神經(jīng)忽然斷裂,慕容非一下子沉了眼。在這連成年人都無法忍受的劇痛之中,他非但沒有慘叫,反而以最快的速度伸手抓住落在地上的斧頭,緊緊握在掌心,然后狠狠揮下!“?。 逼鄥柕膽K叫在一瞬間響徹天空。但是西園的柴房真的太偏僻了,而廢棄的西園距離主院又真的太遙遠(yuǎn)了。所以,當(dāng)慕容非拖著一條不自然扭曲的手臂站起身,冷冷的用斧頭劈開因右腳被砍斷一半而在地上不停翻滾慘嚎的小廝的喉嚨時,并沒有任何人因那不間斷的凄厲慘叫而出現(xiàn)在這一片荒蕪的柴房之前。血,漸漸開始蔓延了。被劈開喉嚨的小廝并沒有死透,躺在地上,他的喉嚨泊泊的冒著血,不停發(fā)出‘咯咯’、‘咯咯’的響聲,身子還一頓一頓的抽搐著……慕容非只是看著。血蔓延到他鞋子底下,滲入不厚的鞋底,掙扎中的小廝身體漸漸沒有了抽搐。慕容非還只是看著。忽然,躺在地上的小廝眼中倏然暴出一團神采,猛地側(cè)起身子,他重重的、用盡全身最后一絲力氣的抓住了慕容非的腳踝!慕容非皺了眉。這是他今天第一次露出除漠然之外的表情。有些疼。慕容非想著。然后,他扯了扯腿,想把腿自對方手中扯出。但小廝握得很緊。試了幾次無果之后,慕容非蹲下了身。他的手里還提著斧頭,他舉起斧頭,往小廝的手上砍去。一下,兩下。森森的白骨混雜青筋翻出皮rou,鮮紅的血濺到慕容非衣服上,濺到慕容非的臉上,濺到慕容非的眼睛里。小廝的手被砍下來了。慕容非放下斧頭,開始一根一根的扳斷那握在自己腳踝上的手指。“喀!”第一聲,手指上還有溫度。“喀!”第二聲,斷指軟軟垂下“喀!”第三聲,白骨刺出皮rou。“喀!”第四聲,斷手從慕容非腳上滑下。慕容非沒有停,他平靜的扳斷了那剩下的最后一根指頭。又是一聲脆響,似乎從耳邊傳來,似乎從心底傳來。他忽然明白了什么是恨。天恒五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秋日,羽帝下旨,大赦天下。這一日,楚飛剛剛得到一件珍貴的玩具。這一日,姬容因吃的太多惡心而亂發(fā)脾氣。這一日,姬輝白心情大好的游賞花園。這一日,慕容非平靜的殺了第一個人。第79章春寒料峭一道銀芒倏然劃開黑夜,燦若流星,轉(zhuǎn)瞬即逝。緊跟著,三朵巴掌大小的銀色花朵憑空出現(xiàn)在黑夜之中,成品字形排列,或含苞待放或迎風(fēng)怒綻,每一朵都活靈活現(xiàn),纖毫畢現(xiàn)。一把輕靈的長劍如蛇一般無聲無息的收回了慕容非的手中。獨自立在黑夜之中,慕容非看著那慢慢消失的三朵銀色花朵,一抖手便又刺出了五朵劍花。如此反復(fù)著,慕容非最多的時候能刺出七朵姿態(tài)不一的劍花,而最少的時候,便只有一朵可憐的花苞在風(fēng)中搖擺。慕容非在思考。這是他很早以前養(yǎng)成的一個習(xí)慣——越專注的做事,越專注的思考。他在想楚飛的事情。楚飛在昨天晚上來到鳳王府,而姬容卻在見到楚飛的幾個時辰之后去了瑾王府……姬容的決定是什么,根本就不消再多加猜測。那么,他卻是賭錯了。慕容非暗自嘆息一聲。慕容非并非一個賭徒,嚴(yán)格說來,他甚至并不太喜歡賭博——不過,他的實力太弱了,他的根基也太淺了,有些時候,他不得不賭一把。可惜運氣不怎么樣就是了。慕容非對自己笑了笑。不,或者說……是自己并沒有計算徹底的緣故?慕容非暗自想著,不過很快,他就把這點想法拋諸腦后。對現(xiàn)在的他而言,最重要的只有一件事——姬容愿不愿意為他攬下這次的事。尚書府會有今天,很明顯是被慕容家弄出來的一系列事情所牽連。而一個一表三千里的尚書尚且能被牽扯到這種程度……那真正能和慕容家牽扯上關(guān)系的他呢?慕容非暗自思量著,手中的長劍如之前一樣在半空中刺出朵朵劍花,待要收勢之時,慕容非手腕卻倏然一轉(zhuǎn),細(xì)長軟劍于黑夜之中無聲無息的潛向自己背后。“哼!”黑夜之中驀的響起一聲悶哼。同一時間,慕容非只覺得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