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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紛至的念頭在這一刻將她的腦海塞得滿滿當當?shù)摹?/br>袁竹郁停了片刻。當她再開口時,她已經(jīng)微微抬起下巴,臉上再次浮現(xiàn)了那看似平和實則隱含驕傲的笑容:“我家怎么可能會出事情?——我父親是那么一個精細的人?!闭f到這里,袁竹郁輕描淡寫道,“好了,晚上皇后娘娘在宮中舉辦宴會,現(xiàn)下我們也差不多該開始準備了?!?/br>“準備?”顧青澤頓時苦了臉,“我也要?”“如果你不想被人說‘行事張狂’、‘目無君上’的話?!痹裼羧滩蛔⌒?。眨眨眼,最終,顧青澤怏怏的放下了手中的兵器。宴會舉辦的地點是在御花園,而時間,則是在酉時中。只是酉時初時,各家的閨秀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的來得差不多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袁竹郁有一口沒一口的啜著杯中的香茗,心思卻遠遠的飄了去。“你知道嗎,那邊那個姑娘下午的時候被瑾王稱贊過。”“是么?”“是啊,據(jù)說是什么‘才情不俗’……”縱然在走神,但從各個角落傳來的竊竊私語還是一字不漏的傳進了袁竹郁的耳朵里。袁竹郁按著杯子的手更用力了些。“這宴會是為鳳王殿下準備的吧?”“皇后娘娘話里話外可都是這個意思?!?/br>“那……”“啪!”的一聲,重重擱了杯的袁竹郁豁然起身。周圍的竊竊私語頓時一靜,但種種不那么友好的目光卻盡數(shù)聚集在袁竹郁身上。抬起下巴,袁竹郁微笑——自然是她最熟悉的那種外表平和,實則大多數(shù)人都看得出隱的含著驕傲和輕蔑的微笑。環(huán)視竊竊私語的眾人一眼,袁竹郁轉(zhuǎn)身,姿態(tài)優(yōu)雅的離開了宴會。“真是一個小丫丫頭?!彪[在花木后邊的繡閣里,透過窗戶把所有都看進眼里的蕭皇后自語一聲。沉吟片刻,她問身旁的王嬤嬤:“容兒現(xiàn)在在哪兒?”王嬤嬤連忙躬身回答:“回皇后,說是在滴翠庭那兒,正和瑾王喝酒來著?!?/br>“哦……”輕輕應了一聲,蕭皇后微笑,“讓下面的人把袁家丫頭引過去,做得漂亮點兒?!?/br>雖不解蕭皇后的意思,但王嬤嬤還是立刻答應:“是,皇后娘娘。”皇宮滴翠庭滴翠庭是位于御花園東邊最頂端的一個庭園。庭園并不太大,只一棟三層小樓并一片池塘,但景致在御花園里卻是排得上號的,更因四季常青從而得名滴翠。此時,姬容和姬輝白正坐在位于滴翠庭中池塘之上的小亭里。小亭四面掛了半截薄薄的白紗,粼粼波光倒映于亭上,呈現(xiàn)一片片青碧色的波紋,讓人僅僅觀之便覺涼入心脾。“皇兄。”涼亭之中,相對姬容而坐的姬輝白面上因喝酒而有了淡淡的紅暈。“恩?”姬容應了一聲,掃一眼姬輝白的臉色,他伸出手按了按姬輝白持著酒杯的手,“別喝太多?!?/br>“唔?!奔лx白低低的應了一聲。睜著眼睛看了姬容一會,他突而微笑,傾身碰了姬容的唇。微涼。姬輝白暗自想著。一瞬的驚訝過后,姬容按住姬輝白的肩頭,略一遲疑,還是將人攬進懷中,加深了這個吻,直至……直至,樹枝被折斷的多余聲音響起。第72章憂聽見樹枝斷裂的聲音,姬容眼神冷了一冷,卻并不急著推開姬輝白,而是伸手扯了放在一旁的披風,一抖手整個揚了起來。而姬輝白,則早在聽見聲音之時便飛快拉開了兩人的距離。石青色的披風隨著內(nèi)勁揚起,堪堪遮住了兩人的身影。緊接著,待姬輝白站定,姬容便收了披風,轉(zhuǎn)而仔細的系在對方身上。一切都弄得妥當了,姬容這才側(cè)過頭,看向聲音發(fā)出的地方。聲音是從距離涼亭十米外的一小從灌木處傳來的。在那從灌木之后,一個身著華服的女子正毫不閃避的看著姬容,似乎并不畏懼驚惶。但習武之人的目光素來銳利,故此,很輕易的,姬容便看清了對方那稍帶僵硬的神色以及緊繃了的身體。姬容笑了笑,客氣而生疏,并帶著淡淡的高傲——不是袁竹郁那種刻意做出來的高傲,而是另一種與生俱來的,如同喜怒哀樂一般自然流露的感情:“袁竹郁小姐?”袁竹郁的唇角抽了抽。壓下心中翻涌的情緒,她斂下眼,屈膝行了一禮:“鳳王殿下……瑾王殿下?!?/br>姬容淡淡的點了頭,視線卻移到在袁竹郁身后匆匆趕來的慕容非身上,目光中漸有了狠厲的味道。至于姬輝白——姬輝白卻是整了整身上的披風,掃一眼遠遠站著的袁竹郁,神色轉(zhuǎn)冷,垂于身側(cè)的手指微微一動,卻是起了殺心。敏感的察覺身側(cè)人的變化,姬容不著痕跡的握了握姬輝白的手。溫熱的感覺順著手掌直傳到心底,姬輝白心中一動,殺意頓時消減,面上些微的冷意也隨之褪去。反握住姬容的手,姬輝白道:“皇兄,臣弟先回去了?!?/br>“我送你?!奔莼氐?,明顯一點都不把待會的宴會放在心上——就算知道那宴從頭到尾會是為他而準備的。姬輝白點了頭,不再說話,當先走了出去。莫說再注意袁竹郁,便是連再多看對方一眼也不曾。見了姬輝白的舉動,袁竹郁微一咬牙,只斂下眼,靜立原地。視線漫不經(jīng)心的滑過袁竹郁,姬容什么也沒說,只看了慕容非一眼,便跟著出去了。恭恭敬敬的將兩個親王送了出去,待兩人的背影消失于轉(zhuǎn)角處時,慕容非回頭看還斂下眼的袁竹郁,才嘆了一口氣。在心中默數(shù)到五,確認對方已經(jīng)有了最基本的承受能力之后,慕容非才微笑的開口:“袁小姐?”袁竹郁抬了眼,神色一徑的冷淡和高傲。她沒有說話,只轉(zhuǎn)了身準備離開,似乎根本懶得回答慕容非。淡淡笑著,慕容非也不在意,只道:“袁小姐今天心情不好,在宴會之前來了滴翠庭,然后信手彈了一支曲子,曲子自然很好聽,可惜滴翠庭的位置偏了些,竟不曾有人來欣賞。而之后……”見著袁竹郁已經(jīng)泛青的臉色,慕容非笑了一聲:“之后,袁小姐或者心情轉(zhuǎn)好決定回去重新參加宴會,或者心情依舊不好決定直接回家,想來都是有可能的?!?/br>離去的腳步停下,袁竹郁雖極力克制,但出口的聲音卻因憤懣而變得尖銳:“這是你的意思,還是鳳王殿下的意思——又或者,是那瑾王殿下的意思?”慕容非稍稍皺起了眉,但很快,他的眉心便舒展開來,臉上笑容依舊溫和:“這是誰的意思并不太重要,袁小姐?!?/br>袁竹郁睜大眼,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