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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br>一個半月后羽國帝都近郊馬車在壓實了的道路上平緩前行,車廂內,姬容正把玩著手上的一塊黃玉原石。這個原石是姬容在途中向采玉的人買來的。其實姬容本身并不想要——依他的身份,哪里需要自己去注意這些細枝末節(jié)的東西?只是,當姬容看見那采玉人抱著的一小筐黃玉原石,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至今還系在姬輝白腰上的半塊殘玉。再后來……再后來,姬容也就挑了其中品質看來最不錯的一塊原石。坐在不甚奢華,但極近舒適的馬車內,姬容摩擦著手中的黃玉原石,問身旁的慕容非:“還有多久到帝都?”“快了?!边@么說著,慕容非看一眼窗外,在心中飛快的估算了一下,隨即回答,“至多再兩刻鐘的時間?!?/br>姬容微微點頭,隨即閉上了眼。慕容非一下屏了聲息。壓低了聲音沖外面吩咐幾句,而后,慕容非才悄然從旁拉過一個毯子蓋在姬容身上。動作十分輕柔,倒像是包含了十成十的細心小心。兩刻鐘的時間很快過去了。而姬容也終于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在離開了的數(shù)月之后。走進府邸之后,姬容并沒有好好休息、洗去疲勞的意思,而是招來了一個下人,讓對方把一直呆在帝都的沈先生帶過來——他需要了解帝都這幾個月有沒有發(fā)生事情,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只不過,在那個下人去找沈先生之前,另一件事找上了姬容。“圣旨到——”拉長了的腔調遠遠的傳進鳳王府,卻并非尋常那種尖利的聲音,而是另一種讓人感覺油腔滑調的聲音。聽見這代表著圣意的三個字和自己幾乎前后腳到達,姬容一時微怔,卻并不驚訝——有些事,本在他的計算之中。但很快,姬容就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鳳王府前,姬容正看著一個人。一個手捧著圣旨、得意洋洋的、有著一雙倒吊三角眼的年輕男子。姬容見過這個男子。在幾個月之前帝都外城的一個小攤面前。那時候,這個男子——這個潑皮,膽大包天的要調戲他的皇弟——事實上,若非如此,姬容還未必會記得那么一個小人物。姬容本來以為自己再沒有機會看到對方,只是命運永遠那么奇妙。奇妙得……讓人憎惡。姬容微抿了唇,他看著站在年輕男子旁邊、穿著一襲白衫的人——自己的二皇弟,道:“皇弟,這位……”“是神降之人?!奔лx白淡淡的說了一句后,便再次斂下眼,并不多看姬容。姬容也并沒有把視線一直留在姬輝白身上——對方已經(jīng)開了口,帶著掩不住的得意和掩不住的惡毒:“鳳王,還不跪下接旨?”作為羽國的儲君,能讓姬容跪下的東西并不多,這其中并不包括圣旨,卻包括被羽國上下一致崇敬的‘神降之人’。姬容不覺看了姬輝白一眼。姬輝白正斂下眼,微微低頭,黑發(fā)自肩頭披下,帶出幾分柔順。姬容握了握拳。掌心里的東西有些咯人,是那塊還來不及放下的黃玉原石。“鳳王?”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帶著不滿。姬容微微一笑,他合了合手掌。‘喀’的一聲輕響,被姬容握在掌中的黃玉原石頓時裂了一條縫。而姬容,已經(jīng)斂下眼,緩緩屈膝。第60章心思鳳王府內院在鳳王府內院之中,栽著一小片竹林。因地點比較偏僻,平素里,這片竹林少有人來,時常只有些蟲鳥的鳴叫。但今日的竹林里卻傳出了斷續(xù)的琴聲,蓋過蟲鳥鳴唱,譜出一部殘缺的樂曲。在竹林中彈奏的是姬容——或許不能說是彈奏,而應該說撥弄更恰當些。“查得如何?”又撥了幾個音,坐在石凳上的姬容開口。“回鳳王,查得差不多了?!背雎暤氖枪Ь吹恼驹诩菖赃叺囊粋€中年男子。男子大約四十上下,白面無髯,神色微帶陰沉,一襲深藍的衣衫直垂鞋面,不見半點皺褶,“恩。”姬容淡淡的應了一聲,虛懸在琴弦上的手又按下了幾根弦。姬容會彈琴,但在很早以前因為某些事情,他便不大彈琴了——除了在心情不太好的時候。對于姬容的這個小習慣,站在旁邊的中年男子當然不曾知道。不過這并不妨礙他從姬容的神色上判斷對方此時的心情。于是,中年男子的腰更彎了些,面上常帶著的陰沉也越發(fā)盡力收斂。待姬容彈出的那幾個音符消散在空中,中年男子道:“小人已經(jīng)查出,那位神降之人是在兩個月前,也就是鳳王您到達葉國不久后出現(xiàn)的?!?/br>姬容沒有說話。中年男子也就繼續(xù)道:“那人本名徐三,原本是一個沒有正經(jīng)營生整日廝混的潑皮。但幾個月前他和鳳王您……”中年男子本來想說‘和您沖突’,但想了想又覺不適合,便含混帶過,只道,“小人查到這里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對方就是在那個時候消失的。”“消失?”姬容終于微抬了眼。“從帝都消失?!敝心昴凶涌隙ǖ?,“就是那一夜。那一夜過后,徐三便再沒有回去,更沒有留下只言片語,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br>“就只是這樣?”姬容皺了眉。“不,還有……”稍頓一下啊,中年男子有些遲疑。“宋先生但說無妨。”掃了中年男子一眼,肌rou更淡淡道。“是,鳳王?!惫響侵螅环Q為宋先生的男子稍直了腰,道,“小人還懷疑……懷疑是他和當初刺殺鎮(zhèn)遠侯的人接觸過?!?/br>姬容手上的動作稍停了一下,片刻,他道:“幾成把握?”“五成。”宋先生應道。“足夠了?!鄙蚤]著眼這么喃喃了一句,姬容復又張開,眼底一片沉冷,“通知下去,明面上的所有活動全部停下。而底下的……”姬容輕輕敲了敲石桌:“底下的,讓他們打起精神,我要知道關于那個人的所有……明白嗎?”最后一句,姬容是直視著宋先生說的。對上姬容的眼睛,宋先生不覺微微一窒,但很快,他便恭恭敬敬的點頭:“是,鳳王?!?/br>“下去吧?!奔蔹c頭。宋先生卻并沒有走,他看著姬容,小心的道:“前面并沒有太大的關系,但等查到后頭……鳳王,瑾王作為祭司院的祭司,應當比我們更容易找出些有用的東西來。”“……瑾王?”姬容沉默片刻,方才自語。看姬容的模樣,宋先生心下不由忐忑。而姬容……姬容卻想起了昨日看見的情景。那般的……柔順。于是,姬容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