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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頭不甘姬容沒有喝醉的葉煦吩咐宮人做事,那一頭,始終站在姬容身后的慕容非卻能輕易的看見,姬容的左手早在三巡酒過后便悄然握起。一開頭姬容還只是偶爾握握,但到了后來,姬容的手后便索性再不松開。而現(xiàn)在,站在姬容身后并不太遠(yuǎn)的慕容非甚至能嗅到一絲的焦臭味……既然已經(jīng)送了好些個喝醉的皇子下去,葉煦也不再勸酒,更沒有多留姬容,只再講講場面話便散了宴。一路無話,很快,姬容和慕容非以及那隨行的十二人就來到了葉國準(zhǔn)備好的府邸。進了府邸,慕容非快速的安頓好那跟來的十二個人,又對府中的下仆吩咐了諸如不可隨意進院的話之后,慕容非便轉(zhuǎn)身快步走進主屋。屋內(nèi),姬容正閉目斜靠在榻上,臉色臉色難看。只掃了一眼,慕容非便幾步走到姬容跟前,伸手去抓姬容那還握著的左手。沒等慕容非的手碰到姬容,本來閉目休息的姬容便睜開了眼。“安排好了?”皺了眉,姬容道。“是?!边@么回答著,慕容非手上不停,依舊去抓姬容握著的左手。似乎真的在宴會上消耗了太多力氣,姬容也懶得理會慕容非明顯僭越的舉動,只重新微閉上了雙目。但最后,慕容非還是用扳才弄開了姬容的左手。這當(dāng)然不是因為喝了大半天酒的姬容突然有了興致在和慕容非玩,而是因為那只左手已經(jīng)沒有了反應(yīng),只慣性的握緊著,而后僵硬著。不敢太用力扳,但又不能不扳。在花了一頓功夫之后,慕容非小心的弄開了姬容緊握的左手。再然后,四個不深不淺的指坑映入了慕容非眼底。指坑中沒有血。這當(dāng)然不是因為傷口不夠深,而是因為在血順著傷口涌出來之前,它們已經(jīng)被盡數(shù)蒸發(fā)了——傷口上,或者說掌心上,有被火焰燒灼過后的焦黑痕跡。慕容非的動作頓一下。他明白方才那一絲幾乎若有似無的燒焦味是從哪里來的,同時也明白了一個人換了十六種酒和十六個人喝,是怎么能不喝醉的。痛到了極致,便再是想醉,怕也醉不了了吧?這么想著,慕容非停了片刻,方才放下姬容的手,轉(zhuǎn)身去拿行李中備好的藥膏。很快,拿了藥膏和清水毛巾回來的慕容非執(zhí)起姬容的手,先細(xì)細(xì)的擦拭一番,而后才旋開瓶子,將里頭淡綠色的藥膏小心涂抹在姬容掌心中的傷處。一邊涂著,慕容非一邊道:“小人已經(jīng)吩咐外頭的下人去煮醒酒湯了,殿下再忍耐一會?!?/br>閉著眼,姬容沒有回答,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慕容非手上涂抹的動作越發(fā)仔細(xì)。一方面自然因為此時這個良好的表現(xiàn)機會,而另一方面,卻是因為他自己此時心中泛起的情緒的。并非憐惜或者痛心,而是一種近似于緬懷的情緒——在這一時,慕容非仿佛看見了不久前的自己的模糊影子。當(dāng)然,也只是模糊影子。慕容非在心底一笑。那時候他們要整他,可不需要花費這么多功夫,找上這么多的掩飾。心中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在替姬容處理完傷口之后,慕容非便已經(jīng)把那無甚用處的情緒拋棄在了身后。而同一時間,姬容也睜開了眼。短暫的休息過后,姬容泛青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但精神卻依舊不是很好。看了看站在榻邊的慕容非,姬容再漫不經(jīng)心的掃一眼雖涂抹好藥,卻依舊看著可怕的傷口,隨后才淡淡道:“準(zhǔn)備一雙手套吧?!?/br>慕容非躬身應(yīng)是。同樣的夜,這一頭姬容的事情已經(jīng)基本處理完,而那一頭的姬振羽,卻剛剛踏進自己在葉國的皇子府。同樣的八皇子府。抬頭看著匾額上張狂的四個燙金大字,姬振羽自嘲一笑,舉步踏入眼前這個讓他沒有半點歸屬感的府邸。但好在,府中總有一個他愿意見的人。“見到鳳王了?”聽下人說姬振羽回來,赫連皓來到姬振羽的房間,問道。心中始終充斥著一股說不出來的疲憊,姬振羽只點點頭,不欲說話。看著姬振羽的模樣,赫連皓低嘆一聲:“你本來可以不用去的?!?/br>“是我想去?!弊乖谝巫由?,姬振羽疲倦的開口。赫連皓沒有說話。他明白,擺在姬振羽面前的是一個死結(jié):他想去見姬容,但見了只能讓他更加難過。其實……早在當(dāng)初姬振羽知道那件事時,結(jié),便已經(jīng)打死了吧?這么想著,赫連皓一時緘默。而姬振羽卻有些無力的笑:“你不問皇兄看見了我的反應(yīng)?”“鳳王有什么反應(yīng)?”這個時候,赫連皓從善如流。“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奔д裼疣?,“皇兄若是打我一頓,或者厲聲呵斥,更哪怕只有嫌惡的一眼,都……”“那是鳳王?!焙者B皓低聲道。“是啊,那是鳳王,代表著羽國。”姬振羽喉嚨干澀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但他還是繼續(xù)笑著,繼續(xù)說著,“而我,是葉國的皇子?!?/br>赫連皓沒有說話,他看著姬振羽,眼神中漸漸有了憐憫。姬振羽繼續(xù)說著,此時此刻,他需要的只是一個能聽他說話的人。尚幸,他身邊還有這么一個人。他道:“母妃騙了我那么多次……她說我是她唯一的孩子,可我本來會有一個哥哥或jiejie;她說等我南下時候去找她,可她自己已經(jīng)替自己安排了所有后路;她說——”姬振羽咬緊了牙:“她說——我是葉國帝主的孩子,可是——”可是什么,姬振羽沒有說下去。姬振羽孝,否則當(dāng)初就不會為了夜修容的事跪下求姬容。而多年來,他也始終相信并且貫徹著夜晴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道理。除了這一次。除了夜晴說:你是葉國帝主的孩子。在忽然知道這一個堪稱晴天霹靂的消息時,姬振羽不信——他甚至拒絕去聽。但夜晴早已安排好。一如她安排著讓人給姬振羽帶的這封信一樣,她也準(zhǔn)備了同樣的一封信,一封交給羽國皇帝的信。夜晴對姬振羽的要求是:帶著足夠分量的東西來葉國。否則,那封信便會在某一日的清晨擺到羽國皇帝的面前。那樣的一段時間里,姬振羽被折磨得幾乎瘋狂。幾乎每一夜,他都會在夢中夢見自己那個雖不太親近,但也不曾虧待過他的父皇雷霆大怒,用各種各樣的方式殺死他。然而,姬振羽自夢中驚醒,夜不成眠。不止一次,姬振羽想過向父皇坦白。他想著,自己的父皇多少會顧念十?dāng)?shù)年的父子親情。但同樣的,姬振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