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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wěn)定,盡管自那一夜開始他沒有好好休息過,但姬容還是來到兀自飄雨的外頭,一邊研究形勢一邊關(guān)注著前方的戰(zhàn)斗。“鳳王,您不先去休息休息?”去外頭巡邏了一圈回來的顧青澤看見依舊呆在外頭推演沙盤的姬容,略帶擔(dān)心的開口。姬容抬起頭,面上淡淡的,不止沒有疲憊,甚至還看不出同往常不一樣的地方,就仿佛根本沒有經(jīng)歷過那一夜,沒有經(jīng)歷過……那樣的絕望。可他分明該是那最絕望的一個……顧青澤沉默,她看見了姬容眼中的幾縷血絲——是在姬容面上,唯一能讓人看出些微端倪的東西。“暫時不必……現(xiàn)在前頭怎么樣了?”姬容道。“基本穩(wěn)定下來。士兵的士氣在慢慢回復(fù),不過將軍的……”顧青澤遲疑一下。其實不用顧青澤說,姬容也明白那些知道內(nèi)情的將軍怎么想——羽國是姬姓之人的,他們守衛(wèi)邊疆,是為了羽國,也是為了姬氏??涩F(xiàn)在連皇子都背叛了羽國,那他們又在為誰打戰(zhàn)?又有必要為誰打戰(zhàn)?姬容稍按了按額角:“待會把那幾個將軍叫過來,本王交代一些事情?!?/br>“是?!鳖櫱酀蓱?yīng)了一聲。見顧青澤似乎沒有離開的打算,姬容道:“還有什么事?”搔搔臉頰,顧青澤想起來之前看見的那份情報——或者說是通知:“還有就是帝都傳來消息,說是——”恰是此刻,后邊傳來了一陣sao動。姬容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卻驀地一呆。見了姬容的樣子,顧青澤也帶著些好奇的轉(zhuǎn)身,而當(dāng)她看見遠(yuǎn)遠(yuǎn)走來的人時,她不止呆住了,甚至還開始喃喃自語:“來的……好快。方才才接到的情報啊……”短暫的驚訝過后,姬容面上已經(jīng)帶上了淡笑:“原來是皇弟來了……皇弟日夜兼程趕來邊關(guān),可是父皇有什么吩咐?”接連幾天連續(xù)用神力趕路的姬輝白有了些疲憊,那一身素白的衣服也不再不染纖塵,然而這一切都并不損他半分的風(fēng)采,反而讓那本來似不在凡塵中的人多了幾分親切近人的感覺。姬輝白沒有說話,他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顧青澤。十分精乖的行了一禮,顧青澤隨后便趕著周圍的人,一起退到了數(shù)十米開外,將地方留給這兩兄弟。“皇弟有什么事?”待人全部都離開后,姬容再次問了一遍。“事情……是真的?”姬輝白開口。“想來帝都已經(jīng)得到消息了。”姬容點點頭,算作承認(rèn),“出了這等事自是我的疏忽,本該立刻回帝都向父皇請罪,只是臨陣……”姬容本想說臨陣換帥是兵家大忌,但話到了嘴邊,他方才發(fā)覺這種情況下自己實在沒有半分立場多說些什么。將剩下的話咽了回去,姬容道:“皇弟稍等片刻,我這就開始整理?!?/br>“皇兄?!奔лx白開口,他面上的疲憊似乎更重了一些,“父皇確實是這個意思。只是……”微一抿唇,姬輝白看著姬容:“只是,臣弟這三天內(nèi)日夜不停的從帝都趕到邊關(guān),卻并不是為了聽這些話?!?/br>姬容一時沒有說話。而姬輝白……姬輝白上前,抱住了姬容。他的力道并不小,甚至勒得姬容有些疼。他道:“抱歉,皇兄?!?/br>誠然,姬輝白在愛姬容的同時沒有少用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來爭取姬容的愛,但,姬輝白從來沒有做過,甚至沒有想過要做任何會讓姬容痛苦難過的事情——他太愛他,愛得寧愿自己求而不得夜夜輾轉(zhuǎn),也不想不忍看著他難受。姬輝白道歉,是因為沒有提前發(fā)現(xiàn)姬振羽的不對。也是因為在那個時候,他沒能陪著他——他分明算了出來,他分明——……愛他愛到了心底啊……“……皇弟?!背聊肷危萆钗豢跉?,手上稍微用力,準(zhǔn)備推開姬輝白。姬輝白沒有放手。迥異于平常的自持,這一次,姬輝白只抱住姬容——這一次,他不想放手,亦不能放手!姬容的手還按在姬輝白的肩上。修習(xí)神力的祭司大多沒什么力量,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很輕易的推開面前這具溫?zé)岬纳碥|,只是——手指微微顫了一下,姬容看著面前的人,不覺有了一絲恍惚。終于,他緩緩收回手,沒有回抱對方,亦沒有……——推開對方。“……看來我的運氣并不怎么好呢?!币粋€聲音自姬容和姬輝白背后不低的山崖上傳來,是慕容非的聲音。站在叢叢灌木之后,慕容非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打濕,緊緊的黏在身上,勾勒出一副挺拔的身形。右手提著劍,左手抓著一個兀自滴血的物事,慕容非看著遠(yuǎn)遠(yuǎn)重合在一起的兩個身影,像是在對旁人說,又像只是在喃喃自語。“我倒覺得你今日的運氣已經(jīng)好到讓人妒忌了?!币坏览淅涞穆曇艚由夏饺莘堑脑挘瑓s是曾去鳳王府見過慕容非一次的司徒凜。“可計劃終究只成了一半?!蹦饺莘菄@了一口氣,同時漫不經(jīng)心的松開左手,任由那物事咕嚕咕嚕的在地上滾著——是一顆頭顱,是慕容振庭的頭顱!看著那滾落的頭顱,司徒凜有一瞬的心寒:“他本可以殺了你?!?/br>慕容非啞然失笑:“若沒有算到他會遲疑,我怎么可能行此一著?”“你——”司徒凜眉梢一挑,隱隱有了怒意。“我什么?”慕容非淡淡一笑,“他既是慕容家的人,那我終歸是要殺了的——便是他再喜歡我,也沒有用?!?/br>這么說著,慕容非看向遠(yuǎn)遠(yuǎn)站著的姬容和姬輝白,卻正好對上姬輝白的視線。——鋒利如刀。慕容非心下一冷。司徒凜卻沒有注意到慕容非的神色,他只看著那死亦不能合目的人,思緒慢慢回到了一個時辰前。“我一直在想……我來到這里第一個看見的人會是誰?!币粋€時辰前,不知用什么方法潛過邊關(guān)來到羽國后方的慕容振庭看著面前的人笑,“沒想到是你,二哥。”站在他面前的人,正是慕容非。慕容非依舊微笑。站在這只有兩人的山崖之上,他道:“我以為你最想找到的是我?!?/br>是的,是慕容非毀了慕容家,是慕容非殺父戮母——慕容振庭要報仇,找慕容非比找姬容更加的合理,而且簡單。然而,慕容振庭卻從始至終都針對著姬容,并且依舊叫慕容非為‘二哥’……“……我是想找你?!蹦饺菡裢ム站o了手中的短杖。那是一把灰色的似乎石頭制成的短杖,沉沉的和他人一樣沒有生氣。慕容振庭道:“我想問,為什么……為什么不等我?”“等你做什么?”慕容非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