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8
,他甚至直視持劍而來的慕容家主,只淡淡説了一句:“爹,妳要殺我?”慕容家主的長劍生生的停了下來。慕容非卻沒有停,他的唇角又泛起了微笑,手一抬,細(xì)長的軟劍已經(jīng)如靈蛇般刺破慕容家主的心臟。快、狠、準(zhǔn),竟是沒有半絲遲疑。慕容家主的長劍自掌心滑落,半垂下頭,他呆呆的看著刺破胸膛的細(xì)劍,半晌苦笑:“非兒,妳長大了……放過貞娘……放貞娘一條生路吧。”慕容非還沒有回答,尖利的叫聲便劃破了夜空,卻是衣衫不整,匆匆趕來的慕容夫人看見了這一幕,失聲尖叫,癱軟于地。臉上再不復(fù)之前的陰狠精明,慕容夫人滿臉呆滯,終于忍不住失聲慟哭,邊哭邊向慕容家主爬去:“老爺,老爺,我説了啊,我説過了啊,慕容非就是豺狼心性,他會把慕容家賣的干干凈凈,妳為什么,為什么不相信我……”慕容家主的嘴角微微抽動,心頭的血自他的唇邊一串串的落下,他看著慕容夫人,卻沖慕容非喃喃道:“非兒,是為父對不起妳……但放過貞娘吧……這一次過了,她再掀不起風(fēng)浪的……”慕容非笑笑,他湊到慕容家主耳邊,輕輕的説了一句話。他説:父親倒不如讓我放過娘親。慕容家主的眼睛瞬間睜大,眼角在剎那撕裂,迸出血珠,他狠狠看著慕容非,想要喝罵,想要阻止,然而——然而,慕容非已經(jīng)抽出了長劍。帶著所有的不甘和惶恐,慕容家主的五指屈成爪,極力想要抓住什么,卻不得不永遠(yuǎn)沉入黑暗。夜,更靜了。驀的,慕容夫人的尖利叫聲劃破長空:“妳殺了我吧!妳殺了我吧!妳這個畜牲,殺父害母,遲早不得好死!”漫不經(jīng)心的甩去細(xì)劍上的顆顆血珠,慕容非看也不看死去的慕容家主一眼,只淡淡開口:“夫人若想死,倒是不必急在一時?!?/br>言罷,他對旁邊早瑟縮成一團(tuán)的下人道:“去把二夫人請過來吧?!?/br>此言一出,莫説其他人,縱是跪坐在地的慕容夫人也覺得不妥。而那小廝卻是不敢反抗,快速的往府中最偏僻的院子跑去。不多時,二夫人,也就是慕容非的生母被小廝帶了出來。并未如慕容夫人一般,慕容非的生母雖亦是絕色,全身上下卻是無一件首飾,烏溜溜的黑發(fā)只最簡單的扎起,連衣服,都較普通的下仆更加不如。被下人帶到了前院,二夫人掃了一眼院中,就是看到提劍的慕容非眼神亦毫無波動,只在見了已經(jīng)死去卻兀自不肯倒下的慕容家主時狠狠的抽了抽唇角。“非兒,妳做的當(dāng)真是好。”片刻,二夫人冷冷的説。“娘過獎了?!蹦饺莘堑馈?/br>似乎并不想同慕容非繞彎子,二夫人緊接著道:“非兒可還有什么要説的?”慕容非微笑起來,他説:“娘親果然一向靈透……那么,娘同父親素來伉儷情深,而今父親先走一步,娘倒不若跟著陪父親走一遭,也免得父親路上寂寞?!?/br>二夫人的身子晃了一下,但很快,她就站直身子,自懷中拿出早已準(zhǔn)備的匕首,抵住了胸口。隨后,她看了一眼慕容非,嘲弄一笑,低聲道了一句,便再不遲疑,將匕首深深刺入胸口。她説的是:“卻是……畜牲?!?/br>在一旁完完整整的看了這為人子逼死親身母親的一幕,就算是慕容夫人素來陰狠,也只感覺到一股從心底而生的冷意。同樣沒有再多看二夫人一眼,慕容非轉(zhuǎn)過了身,他看著面前這個養(yǎng)了自己多少年便也折磨自己多少年的慕容夫人,道:“夫人么,卻——”不待慕容非説完,慕容夫人已經(jīng)搶過一旁落地的單刀,深深的刺入腹中。猛地咳出了一口血,慕容夫人惡狠狠的笑道:“小畜生,妳別得意,殺父害母,妳遲早不得好死!”慕容非沒有再動,多年的計劃一朝實現(xiàn),縱然是心機(jī)深沉如他,也覺心頭泛起了一絲疲憊。不過很快,慕容非就把這絲疲憊拋諸腦后——慕容家已經(jīng)完了,可他的事,卻并沒有完。吐出一口氣,慕容非收起劍,轉(zhuǎn)身向府外走去。一直守在慕容府的大門處,而慕容非又是在前院解決事情,因此,領(lǐng)著飛鳳軍白發(fā)男子把所有的事情從頭到尾都看了個遍。原來只以為他向鳳王討要這份差事是為了偷偷放人,沒想到……低低哼了一聲,白發(fā)男子自語道:“果然是豺狼心性。”慕容非已經(jīng)走到白發(fā)男子身旁。他臉上笑容溫和,衣衫亦是干凈,甚至連一點血沫都沒有沾上,和身后慕容府中的慘象形成鮮明的對比。站在白發(fā)男子身邊,慕容非道:“剩下的人卻無關(guān)緊要,不若……”看見過之前一幕的人沒有一個以為慕容非是要替那些人求情。果不其然,慕容非接下去説,溫和的表情是半點不變:“不若一場火燒個干凈?”冷冷看了慕容非一眼,白發(fā)男子點點頭,旁邊立刻有兵士下去尋了滾油和干草上來,堆在慕容府的門口。站在一旁,慕容非笑吟吟的,直至刺目的火光染紅了大半夜空,直至再看不見院中那些人絕望的眼神,再聽不見那些人悲凄的呼喊后,他才轉(zhuǎn)身——轉(zhuǎn)身去做最后一件事。在距離慕容府并不太遠(yuǎn)的臨時官邸的高閣上,姬容看著遠(yuǎn)處沖天的火光,神色平淡,讓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須臾,沈先生走到姬容身邊:“鳳王,慕容非來了?!?/br>“他來的倒是快,”説著,姬容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子,只留下一句話,“就照本王之前交代的打發(fā)吧?!?/br>雖姬容已經(jīng)離開,沈先生卻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行完禮后,才來到待客的大廳。大廳中,慕容非已經(jīng)在等候。“先生?!币姵鰜淼氖巧蛳壬?,慕容非站起身行了一禮。“慕容公子,”沈先生點了點頭,“夜已深,鳳王卻是已經(jīng)休息下了,不過公子盡管放心,公子此次的功勞,待鳳王回轉(zhuǎn)帝都后,必會稟明圣上,到時公子縱然是加官進(jìn)爵,亦指日可待了。”慕容非微斂了笑容,他看著沈先生,想説些什么,但沈先生卻先一步制止了他的話:“鳳王還交代小人給公子帶一句話。”看著慕容非,沈先生臉上沒有什么情緒,眼中卻似有些憐憫:“鳳王説……”——“jian邪忤逆之人,縱有功,吾亦不留。”一剎那,慕容非始終溫和的笑容僵在唇邊。第28章路日頭漸漸大了,慕容非坐在道路旁的樹蔭下,正慢慢的嚼著干糧。干糧是最普通的粟餅,又硬又干,根本沒什么味道可言。但慕容非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