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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笑意在里面。然而就是這幅模樣和語調(diào)卻是最刺激對自己有愧疚感的人的。似感慨又似呢喃后,宋青衣緩緩抬頭,直視前方,牢房外的黑暗。“我們的見面會是在這里?!?/br>溫和的嗓音在空蕩的牢房里回蕩,如果顧暫現(xiàn)在還醒著一定以為宋青衣現(xiàn)在是望著虛空自言自語。然而就是這時,宋青衣直視的牢房外的黑暗處,卻隱隱有物。像是終于在這場較量中認(rèn)輸了一般,身穿黑色無光披風(fēng)的宋易微微上前半步,雙手將遮掩住大半張臉的帽衫緩緩掀開,露出帶著半邊銀制面具。隔著木欄,有一張和宋青衣及其相似的面孔。無論是此時此刻的氣質(zhì),神態(tài),還是面容。宋一依舊隱在暗處,依舊沒有從剛剛見到宋青衣的面容后產(chǎn)生的震驚中緩過神。雖然趙叔之前有在堡主和他面前強調(diào)了很多次,面前的人和堡主幾乎是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但也以為這只是平時就喜歡說話夸張的趙叔,再一次夸大了事實的說法。甚至在堡主接到趙叔的信馬上就動身的時候,顯得很不贊同。畢竟這么多年了,關(guān)于疑似‘大公子’的消息就從來沒斷過,但每一次都正式了只是再一次的失望而已。當(dāng)年的事宋一作為一個旁觀者并沒有多言的權(quán)利,但稚子無辜。此刻看見和宋易長得一模一樣的宋青衣后,難道還不能夠證實堡主夫人其實向所有人撒了一個天大的謊?只因為她不為人知的心思。在聽了剛剛宋青衣神色淡淡且平靜的語調(diào)后,宋一并不知道站在自己身前的堡主是怎樣的想法。但他,卻充滿了內(nèi)疚感。當(dāng)年,他宋一在堡主要把才出生幾天的大公子送走時,曾一言不發(fā)的內(nèi)疚感。這個孩子……我們都虧欠了他,并這一生都沒有機會再彌補了。宋一在心里嘆息著,郁郁。-------------------------客棧。小二在午夜的時候再填了一些油到廊外的油燈里,然后打著呵欠瞇瞪著眼,回到廚房旁邊的房間睡下。荷花蜷縮在床上的角落,一點睡意都沒有的幾近呆滯的盯著從外間透進來的幽幽光線。白天在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情后,她怎么可能還睡得著。一夜未歸,爹娘哥哥,有沒有到處找她?一定著急了??墒恰?/br>少女小巧圓潤的下巴抵在膝蓋上,呆滯的望著緊閉的大門。睡前她已經(jīng)用凳子抵住了大門,只要有人敢摸黑進屋,就一定帶倒凳子,她馬上就會知道。窗戶她也反復(fù)檢查了不下十次,確定是已經(jīng)關(guān)好。但還是睡不著。這種不知道會有什么出現(xiàn)的莫名的恐懼讓她生氣又害怕。氣自己的膽小,但又繼續(xù)害怕著。就算受不住困意微微閉眼,但下一刻就會因為不知道從哪里傳出來的細(xì)小動靜而驚醒。想睡,帶又害怕得不敢睡。荷花想要大叫,想要哭鬧,想要砸東西!但這里不是她的地方,帶她回來的人也并不是看上去的那般好說話且善良,她不知道自己要是真那樣做了之后,會不會等來的就是宋知尚一面笑著一面隨意的一劍。原來這個世界上怒目相對的人真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些一邊笑嘻嘻卻可以毫不留情,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揮刀而下的人。你會在那一刻發(fā)現(xiàn),自己在他的眼里根本就不是活物,而是一件隨意砸碎也沒有任何感觸的東西。現(xiàn)在。她就是被宋知尚帶回來的一件東西。荷花蜷縮著,突然生出‘啊……被□□也許也并不會比現(xiàn)在更糟糕?’的想法。人心,真是一件奇怪的東西。-------------------------宋青衣靜靜的看著木欄外的那個男人,雖然這只是第一次見面,他卻可以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體里,流著他一半的血脈。人心,真是一件奇怪的東西。他想著。當(dāng)年年幼無助的時候,他無時無刻都在幻想著自己的‘父親’會在某個時刻逆著光跨進自己的視線,猶如天神降臨一般將自己從這個灰暗的,沒有一絲希望的地方救走。那個時候的他是多么虔誠的懇求著啊……就像信徒年復(fù)一年日復(fù)一日的參拜永遠(yuǎn)端坐在蓮花臺上,斂眼微笑,憐憫世人的神佛一般。然而那個想象中的‘爹’真的就像漫天的神佛那樣,從未現(xiàn)身。可是當(dāng)自己不再期望,甚至覺得這樣也挺好的時候,他卻出現(xiàn)了。……真是可笑。宋青衣眼底的嘲諷和冰冷就像是冬日暖陽照耀下,在河水下方隱約浮現(xiàn)的冰,并沒有隱藏或者正確點說,是不想隱藏。他看著雖然摘下了帽衫但還是半隱在暗處,神色淡淡沉默不語的宋易,微微一笑,顯得溫潤雅致的輕聲開口。“不知宋堡主前來,有何賜教?!?/br>☆、第56章三這是他的孩子。宋易靜靜的看著牢房里那個明明一身洗得已經(jīng)洗得幾近泛白,還剩一點點青色遺留在上面,但偏偏就是在這樣的陋室素服,卻已經(jīng)讓里面的青年眉眼如畫,神情溫文,猶如一塊放在破布上,卻一點不損傷細(xì)膩滋潤、晶瑩潔白的羊脂白玉。豐神俊秀,芝蘭瓊?cè)A。原來當(dāng)年那個總是笑得很天真,甚至善良到因為不忍心吃野兔,連帶著他和小封都吃了好幾天野果,酸到齜牙咧嘴的時候才好不容易找到溪水的姑娘……真的騙了他。而他,卻也因為嫉妒和憤恨,對一個孩子造成了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彌補的傷害。甚至,如果不是某些他不知道的奇遇,也許這個孩子,已經(jīng)在遙遠(yuǎn)的從前,變成了一堆白骨……也說不定。宋易此刻站在牢門外,神色不動的聽著里面青年淡淡的言語,承受著那些話下的錐心刺骨,像用鈍刀慢矬一般,卻也只能承受著。這是這輩子都沒法彌補的。隱藏在陰暗里的喉結(jié)微微一動,卻神色不變,再開口時依舊是平時的那個所有人都熟悉的宋家堡堡主,武林盟盟主宋易。“你既然是我宋家的孩子,自然不能流落在外?!钡目谖?,委婉卻并不是商量的詞句。宋青衣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神色抗拒,宋一在暗處看著,不僅又忍不住想要感嘆一聲,不愧是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