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0
于心然的掌心感受到異樣,“他在動?” “年底足月。meimei,他將來會感激你今日為我們母子所做的一切?!?/br> 知道四姐于柔然是怕被拉下水,故意用這種方式令于心然心軟。實際她供詞中已經極力淡化了四姐所為,將所有的罪過全攬到自己身上。橫豎自己逃脫不了,干脆再做個順水人情,如此姐妹之中至少有一人能過上兒女繞膝的平靜生活。 皇帝只要拿捏住了誰的把柄,即使當下不發(fā)作,將來也會置那人于死地,他這次只是借著泄題的由頭罷了,于心然心里早就有數(shù),此去皇宮真就兇多吉少,“jiejie好好保重?!?/br> 正宮門下鑰之前,于心然被宗人令帶進了皇宮御書房。她已經將近有一年未進過此處,家具擺設已經與從前大相徑庭。時移世易,而她也經歷諸多劫難,人與物皆非當時模樣。 戴罪之身,見了皇帝只能遠遠跪在門口。 “兩份供詞具已在此,請皇上過目。臣等不敢私自定貴妃娘娘的罪責。”宗人令恭敬地將她與四姐的供詞呈給皇帝。 皇帝指尖夾起她的那份供詞,掃了眼便隨手丟到旁邊,往后泰然靠龍椅椅背上,眉眼泛著薄涼,面上不辨喜怒,像從前一般罩了張神佛面具,“宗人令,按律例該如何懲治貴妃?” 如此冷漠的聲音,就好像跪在門口的那個女人與他毫無關系。 宗人令何等通透明白之人,當下領悟皇帝這次真動了怒,即使對自己的妃嬪也并不打算網開一面,而問這句話,只是想借他之口說出重刑罷了。 于心然心中早就絕望到了極致,木然地跪坐著看著書房地上光亮的磚。想起從前皇帝罰她抄書,對比之下那可真是太溫和了,溫和得連懲罰都算不上。 宗人令思索了片刻語氣堅決,正義凜然回皇帝的話,“后宮妃嬪霍亂超綱屬大罪,按照律例該處五馬分尸之刑?!?/br> 于心然瞬間抬頭,懷疑自己聽錯,五馬分尸是什么刑法?她在自己幾乎不會思考的腦子里尋找了一圈,想起從前與其他妃嬪談天說地時,儀嬪似提到過這種刑法,隱約回憶起些許細節(jié),當下就癱軟了。雙眸死死地看向皇帝,等著他會如何發(fā)落。又想起當日在行宮爭吵時,皇帝說過一句話,叫她出了任何事都別再求他。 五馬分尸,會死得極其痛苦。 皇帝似也未料到宗人令會說出五馬分尸這種話,只瞬間的出神之后又恢復過來,抬手壓到桌面供詞之上。跪在門口的女人正朝著他這兒看,她眼神中盡是難以置信,恐懼之情溢于言表。 皇帝沉住氣問,“貴妃認罪么?” 這五個字如同催命符一般,叫于心然全然慌了神,臉色蒼白嚇得連如何哭如何求饒都忘了,只愣愣用手掌撐著冰涼地面,抬著脖子,濕漉漉的雙眸之中盡是茫然,羸弱得像隨時都要跪不住。 這畫面絲毫不能叫皇帝心軟,他心中怒意勃發(fā),一想到她竟然敢背叛、敢算計到他頭上,他就恨不得、 “貴妃娘娘,皇上問您話?!弊谌肆钐嵝?。在他眼里這位貴妃已經活不成了,又加上于家大廈傾頹,即使皇帝不用五馬分尸之刑殺她,怕也要落個斬首的下場。 五馬分尸這四個字全然占據了于心然的思維,她再也無法思考別的,木訥地點了點頭,“臣妾認罪?!甭曇糨p不可聞,兩日未進食,也是在沒了力氣。 宗人令聽見之后,心就定下,這件案子很快將能了結,只等著皇帝發(fā)落處置這位不得寵的貴妃,“皇上,既然事情已經水落石出、” “出去、”皇帝輕吐兩個字。他臉上神情并未因貴妃認罪而回暖,反而更如同深冬靜夜般叫人寒到骨子里。 “是、是”宗人令當即行禮退下。 于心然也自地上站起,恍惚出神只想著五馬分尸,一想到自己的胳膊自己的腿......背后驟然響起的關門聲終于叫她回過神。 不要,她不要這樣痛苦死去。 “朕沒允許你站起來?!被实圻h遠地欣賞著她的懼意,想借此來澆滅心中的怒火殺意。 什么會試泄題,這種不痛不癢的事他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他真正在意的是面前女人向淑妃透露的事。自己一直以來對自己的寵妃沒有防備,竟遭她一記漂亮反殺,險些措手不及。 于心然聞言只能噤聲又跪回到地上。 皇帝起身踱步到她面前,她如此不哭不鬧地,反倒惹得他怒意更勝,壓在心中無處可發(fā)泄。 “不準哭。” 于心然雙手轉而放置到自己的膝上,緊緊揪住裙擺,失去知覺的心終于有了感受,被皇帝如此訓斥,伸手抹了抹在眼眶中盤桓的眼淚,嗚咽道,“臣妾怕疼,皇上賜臣妾毒藥吧?!爆F(xiàn)下的問題已經不是生死的問題,而是如何死得不那么痛苦。 “你向淑妃透露那樁事時,可曾想過會惹怒朕?”皇帝質問道,煩躁地在她面前來回踱步。她這樣無法無天,他依舊不會殺她,可是又能用什么法子罰她?! 皇帝如此態(tài)度強硬,于心然咬著唇愈發(fā)絕望,眸光左右晃動想著如何自救不被五馬分尸。 “朕在問你話。” “臣妾一時糊涂?!毙乃荚趧e處,根本沒聽皇帝在說什么,自己說了什么也都渾然不知,眼梢瞥向右側不遠處的龍柱, 已經真正陷入了絕境,自郊外行宮分道揚鑣開始,她就與皇帝站在了對立面,一番博弈下來,她如此狼狽不堪,而皇帝依舊如閑庭信步般悠哉。 他不會放過她的。 于心然咬了咬唇,與其遭五馬分尸之痛,倒不如自己先選個死法?;实鬯七€在訓斥些別的話,她只察覺耳邊有聲音,說了什么一個字都聽不進去。趁他踱步去了左側,忽然迅速起身直直撞向那根雕龍柱。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不帶任何猶疑。 額頭與朱紅色木主剎那相撞,伴隨著喉中無法抑制的慘叫,她頭暈目眩、疼痛無比,同時有個力道自身后拉出住了她的手腕。 身子重重跌落到了地上,意識渙散,眼前一片漆黑,渾身沒了知覺,只這么瞬間她希望能自己能死快些,身心從此不再受苦。 皇帝如此痛恨她厭惡她,見此情形想必也是解氣的吧。 *** “你要死也別弄臟朕的書房?!痹俅伪犙蹠r,耳邊有人如是道。額頭疼痛無比,抬手想去摸摸是否撞了個窟窿,手腕頓時就被扣住。 映入眼簾之人正是她最不想見到的人,她怎么就沒撞死呢!只要她死了,兩人都清凈。 “尋死都不會,你那力道連骨頭都撞不碎,還想死?”皇帝甩開她的胳膊,言語間毫不留情面。 她也是頭一次尋死,哪里知道要用多大的力道撞。指尖撫摸上額頭,纏了幾層紗布,也不知道會不會破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