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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為觀止,幾乎要認為他對待的不是一瓶酒,而是他心儀的某個小情人。柯少爺幾乎要沉醉在從瓶口散發(fā)出的馥郁酒香里,回頭將拔出來的軟木塞放到邊以秋面前。邊以秋垂眸瞧了一眼,再看了看他,意思是:干嘛?柯明軒說:“聞聞。”邊以秋從善如流地聞了聞。柯明軒問他:“什么味道?”“有點……酸?”說完看柯明軒臉色不太對,又補了句,“嗯,還有點……香?”柯明軒嘴角抽了抽,拿回木塞放到一邊,將酒液倒入醒酒器。雖然每次跟人喝酒都會看到這個步驟,但邊以秋卻一直都沒搞明白為什么要把紅酒先倒出來放半天再喝。趁著現(xiàn)在也沒外人,邊老大就直接坦誠地問了。“這叫醒酒?!笨律贍斃^續(xù)科普,“紅酒里的單寧在開瓶前氧化程度是很低的,酒香味封在酒里出不來,如果不醒酒,喝起來會覺得酸澀,果香味也沒那么濃……”邊以秋打斷他的話:“單寧是什么?”柯明軒好脾氣地解釋:“單寧是一種酸性酚類物質。紅酒中的單寧,一般是葡萄籽葡萄皮什么的發(fā)酵來的,釀好之后存在橡木桶中,也會從橡木里萃取單寧。醒酒能讓酒液與空氣充分接觸氧化,讓把里面的酸、澀、薄都去掉,同時也能過濾一些年份酒的沉淀物,讓口感更柔和醇厚一些?!?/br>邊以秋十分受教地點點頭:“你這瓶酒需要醒多長時間?”“兩三個小時吧?!?/br>“……那我先去睡一覺?!边呉郧镎f完抬腳就走。柯明軒一把將人拽回來,忍不住笑道:“逗你的。其實現(xiàn)在想喝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醒好的酒能讓你品嘗到不一樣的美妙滋味兒。所以耐心點,陪我等會兒?”邊以秋問:“那這兩三個小時,咱們干點啥?”柯明軒摸著下巴認真思索,正經(jīng)建議:“打一炮?”邊以秋呵呵:“你腦子里除了這些黃色廢料還有什么?”柯明軒說:“那我再給你普及一下紅酒知識?”邊以秋不領情:“要不,我給你普及點別的知識吧?!?/br>柯明軒挑挑眉,邊以秋笑瞇瞇地繼續(xù)說道:“你知道怎么砍人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將人放倒,但又不至于把人砍死嗎?”第四十四章“你砍過多少人?”柯明軒問他。“不記得了?!边呉郧锊[起眼睛,仿佛是在回憶,“我第一次將刀子扎進別人身體的時候,才六歲吶。這么多年,被我用拳頭揍過的,用刀砍過的,用槍頂過腦袋的……嘖,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br>他說話的時候唇邊綻著一抹輕淺的笑,表情輕松,語調愉悅,字句里甚至帶著些許懷念和自豪。但不知道為什么,柯明軒卻突然覺得心疼,像是有一根rou眼看不到的絲線勒在胸腔底下的臟器上,在一點一點收緊。六歲的時候,自己在做什么呢?每天被父親的警衛(wèi)員接送著上下學,帶著一幫熊孩子在大院里橫行霸道,因為傭人做的飯不好吃而掀桌子,被柯司令揍了一頓跑到外公那里兩個月沒有回家……他想象不出一個六歲的孩子,是在什么樣的絕境下,才會將刀子扎進別人的身體。“邊老大?!?/br>沉浸在過往“輝煌”中的邊老大轉過頭來看他,發(fā)出一個表示疑問的單音節(jié):“嗯?”柯明軒看著面前這張輪廓分明的臉,笑了笑:“我對砍人沒什么興趣,講講你小時候的事吧。”邊以秋說:“多小的時候?”“最早的記憶是什么時候,就從什么時候開始?!笨旅鬈幊烂嫔系男丫破鲹P了揚下巴,“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講。”邊以秋從來不避諱自己的出身,敞亮的心里也沒什么解不開的結。從前日子過得再辛苦,也已經(jīng)是從前的事了。時間是撫平傷口最好的良藥,就算再沉痛的記憶,經(jīng)過了二三十年,也足夠釀成一壇陳年老酒。沒事拿出來品一品,就當是憶苦思甜了。所以他并沒有拒絕柯明軒的提議,而是蹙著眉頭特別認真地想了想,自己最早的記憶是什么時候。六歲的時候從孤兒院逃出來,五歲的時候母親去世,四歲的時候去河邊抓魚差點溺水,三歲的時候邊映毒癮還沒那么大,還會留著錢送他上幼兒園……邊以秋失笑:“原來我也是讀過書的。”由于他這句話說得突兀,柯明軒并沒有聽得很清楚,于是問了一句:“你說什么?”邊以秋說:“我也讀過書啊,我上過幼兒園。”柯明軒跟著笑起來:“幾歲上的幼兒園?”“三歲吧?或者三歲半?記不太清了。那座幼兒園離家不遠,邊映每次只送我到大雜院門口,然后看著我自己去——噢,邊映是我母親——她仿佛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似的,從那時候起,就用行動告訴我,以后的路得我一個人走。你說她是不是挺有先見之明的?”邊以秋轉過頭,柯明軒看著他臉上的笑容,突然覺得勒在心上的那根絲線又緊了幾分。“那么小,一個人會害怕么?”“怕啊,怎么不怕?!?/br>邊以秋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他以為他會來一句“你邊大爺什么時候怕過?”但偏偏,這個時候,邊以秋說,他害怕。這不按套路的出牌方式讓他一時啞了火,竟不知該怎么接話。好在邊以秋自己把話又接上了,只是再開口時,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斂了下去。他說:“可我不能讓她知道我害怕。我得走得好,走得穩(wěn),走得讓她放心。她在后面看著我呢……”“邊以秋。”柯明軒握住他的手,緩慢而堅定地將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插進他的指縫。掌心相對,十指相扣,握得嚴嚴實實。大概是覺得兩個大老爺們兒這樣扣著手太過rou麻,邊老大回過神來的第一反應是拒絕的,抽了半天沒抽出去,差點上腳踹。“以后的路,我陪你一起走。”邊以秋抬起的腿生生僵在了半空,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柯明軒,極力要從他臉上看出玩笑的成分來。然而柯大少爺?shù)谋砬椋八从械恼J真。邊老大緩緩放下沒能踹得出去的腿,瞇起眼睛:“你知不知道,你剛才說了什么?”“知道。”柯明軒欺身將邊以秋抵在自己和欄桿之間,近距離看進他的眼底,與他的視線相互糾纏,撞出幾乎要將人燒起來的耀眼火花?!澳愕南掳胼呑?,我包了?!?/br>說完這句話,柯明軒直接吻上去,將邊以秋滿心的震蕩和未出口的疑慮,通通堵在了咽喉里。邊以秋反扣緊他的手,張嘴迎接他強勢又不失溫柔的入侵,一顆心軟得亂七八糟,像是要化成水,融進柯明軒的骨血里。不知道是柯大少爺?shù)那樵捥珓尤?,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