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4
冉木和沈風骨在病房里鬧的小別扭,最后還是在沈風骨刻意的引導(dǎo)和轉(zhuǎn)移話題下,消彌于無形。在語言藝術(shù)這方面,冉木總是表現(xiàn)得格外笨拙和遲鈍,加上全心信賴沈風骨,他天生不知道去懷疑,不懂去詢問男人的反常究竟是因為什么。每每起了疑心,想要問個究竟的時候,沈風骨只要一哄他說別的話題,親親他抱抱他,青年就又忘記了原本的目的。這其實并不是多么值得慶幸的事情,背后隱藏了太多的無奈和心酸。就像今天晚上,沈風骨反常地不搭理冉木,反常地沒有解釋他為什么生氣,反常地選擇調(diào)戲冉木回避話題,反常地沒有對冉木打臉顏末末的事情發(fā)表意見,以及……對冉木受欺負的事情表現(xiàn)得……反常的平靜和冷淡。有一些隱患,從他們相遇的那一天就存在,卻始終都被沈風骨隱藏得很好,男人總覺得他可以完美地解決,冉木從來不需要擔憂那些事情。可終究是壓不住了。如銀的月光從窗外漫進安靜的病房里,灑落在病床上。此時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冉木早已經(jīng)埋在被子里,沉沉地睡著了。早些時候,沈風骨抱著青年去浴室,小心地擦了身子,換了病號服,又幫著刷牙洗臉,弄完了把人抱回來,陪在身邊講了一個多小時的睡前故事,才把人哄睡著。那時候,男人看起來還和平時一樣,溫柔又穩(wěn)重,讓冉木覺得安全。然而,當青年熟睡之后,沈風骨出門打了一個很長時間的電話,回來之后,整個人的氣息就變了。此刻,沈風骨坐在床邊,俯身撐著手伏在青年身上,狹長漆黑的雙眸定定地凝視著酣睡的人甜美的睡顏,偶爾喉結(jié)輕動,仿佛想要出聲,卻一直沒有開口,就那樣近距離地、呼吸交融地,看了冉木很久很久。哪怕是在冉木熟睡的時候,有些話,沈風骨依舊不忍心說出口。他此刻的神情和以往沉靜穩(wěn)重的樣子截然不同,面上冷淡得看不出一絲情緒,掩在陰影里的側(cè)臉卻反常地有些陰鷙,目光黝黑而寂靜,充滿了露骨的獨占欲,和另一種掙扎得極深的……陰暗情緒。那是困境之中掙扎著想要讓自己理智下來的努力,但很明顯,收效甚微。倘若冉木醒過來,或許會被這樣的沈風骨嚇到也不一定。男人抬手緩緩摸了摸冉木烏黑微卷的頭發(fā),好半天才啟唇,薄唇貼著青年白皙的額頭,聲音壓得極低,喃喃地問:“把對養(yǎng)養(yǎng)有威脅的人,都除掉,好不好?或者,養(yǎng)養(yǎng)不要長大了,不要去危險的地方……”這句話喑啞得有些過分了,每一字每一句都帶著不自知的懇求和彌漫的悲哀。沈風骨會有脆弱難過的時候?恐怕沒有人會信。病房的門忽然被人輕輕敲響,隨即被打開,老人蒼老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敲了下門,又轉(zhuǎn)身出去了。男人深吸了口氣,合上眼,面色恢復(fù)了平日的沉穩(wěn)冷靜,直起身,給冉木掖好被子,輕輕親了一口冉木的額頭,轉(zhuǎn)身出了門。張老爺子就坐在外面的走廊,聽到腳步聲,抬頭看了一眼沈風骨,問:“劇組多出來的人,是你安排的?”沈風骨腳步不停,坐到老人身邊,將手中剛剛倒的熱水遞了過去,平靜地說:“是我。”“你……”張老爺子接過杯子,重重嘆了口氣,說:“你這是何必?明知道養(yǎng)養(yǎng)的能力特殊,他自愿受傷,就是神仙來了也攔不住,那些熱水根本就可以避開,他沒避,然后呢?你還要派人過去,那些保鏢有什么用?天天跟你報告,沒用不說,到頭來你自己也自責到死,這么多年了,你為什么就是執(zhí)迷不悟?”張老爺子是看著沈風骨和冉木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他最是清楚,沈風骨在保護冉木這件事上,究竟有多偏執(zhí)。冉木和普通人不一樣,他不知道害怕,普通的攻擊和傷害對他無效,除非青年自愿撤掉海怪的能力,要不然沒人能傷他。但沈風骨依舊過不了那一關(guān)。明明事無巨細地安排妥帖、明明時時刻刻都在暗地里保護著,卻什么都不能做。男人沉默了片刻,低聲道:“養(yǎng)養(yǎng)還小,他不讓我?guī)兔Γ也豢赡苷娴牟还堋!?/br>“可事實就是,你也管不了。就今天那種情況,除非你在場,反應(yīng)夠快上去替他擋,要不然還能怎么救?”張老爺子目光沉痛,沉聲說:“微博上那些輿論,罵養(yǎng)養(yǎng)的也好,夸他的也好,只要你愿意,一句話能壓不下去?你在網(wǎng)上安排了多少水軍,公司那邊交代了多少次,讓人一直盯著,一點風吹草動就打電話讓我照顧他情緒,可你什么也做不了。既然放心不下,擔心得要死,為什么不干脆幫他擺平?”“養(yǎng)養(yǎng)不是我養(yǎng)在籠子里的金絲雀,他當一個藝人,他知道自己要面對什么,好的壞的,褒的貶的。您覺得,如果我出手,他會不知道?”沈風骨并沒有動怒,仿佛只是在陳述事實。“您也看到了,他能自己解決,他靠自己的力量變得強大。他現(xiàn)在很開心?!?/br>“可你不開心,你都要瘋了?!睆埨蠣斪娱]了閉眼,說:“風骨,不是爺爺說你,你對養(yǎng)養(yǎng)太縱容了,孩子不應(yīng)該這么溺愛,他是你媳婦兒,不是你兒子,你教他的方式不對。他說想要長大你就讓他面對輿論,讓他自己去想辦法扭轉(zhuǎn)劣勢,讓他自己逆襲打臉壞人,可是你看看你自己,你能堅持多久?”明明有能力保護愛人,可以為他鏟除一切障礙,卻什么都不能做,這對沈風骨這樣的人而言,是最致命的。沈風骨聞聲看向老人,抬手替老爺子順了順背,淡淡道:“您不用擔心。沒法替養(yǎng)養(yǎng)解決一切麻煩,是我沒本事,這沒什么。我不想他恨我,也不想他覺得我什么事都包辦,束縛了他的自由,還不如讓外人覺得我窩囊保護不了他,這樣還好解決一點。”見老爺子目露哀戚,沈風骨轉(zhuǎn)過頭,啞聲道:“您還記得養(yǎng)養(yǎng)小時候用火燒自己的事嗎?那時候不管我怎么防怎么哄怎么教,他都能找到機會玩火,我氣瘋了,把家里所有能生火的東西都清了。他也沒鬧,只是說了句氣話:養(yǎng)養(yǎng)是海怪,不會死,你總是說保護養(yǎng)養(yǎng),可養(yǎng)養(yǎng)覺得自己是玻璃缸的魚。后來,他整整一個月沒有跟我說話。再后來,我以為他氣消了,可當他睡著了醒過來,已經(jīng)不記得我是誰了,名字都沒記住。他不想要一個把他關(guān)在溫室里的沈風骨?!?/br>海怪對自由有一種偏執(zhí)的向往,有時候他們甚至一意孤行,冉木也免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