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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他說:“養(yǎng)養(yǎng),大海是自由的,讓人向往,可同時,也是危險的?!?/br>“我不會讓你成為那頭鯨魚,也不會讓我成為那名水手?!?/br>“但是,養(yǎng)養(yǎng),你要好起來,我不要求你永遠待在岸上,無論回到大海,還是留在我身邊,我都只有一個請求。”沈風骨從不求人。秦蒼說,年幼的沈風骨,曾因為父親身死,沈氏權力易主,被打斷了腿扔出了沈宅,一度流浪街頭。可十年后,他又帶著足以震懾江城的商業(yè)帝國,親手將沈家家主從那個位置上拉了下來,踩到腳底。哪怕是最困難的時候,都沒彎過脊梁。然而男人拉完琴,對著憨頭憨腦的小海豚,卻半跪在池邊,粗糙的指腹輕撫過黑溜溜的圓眼睛,啞聲說:“我只求養(yǎng)養(yǎng),平安健康,長命百歲。”冉木緩緩合上眼,隨著舒緩的曲子無意識地往前游去。仿佛隨著某種古老神秘的韻律,追逐穿透海水的那一抹并不耀眼卻溫暖的陽光。昨天晚上,長老們突然告訴他,沈風骨其實早就知道他能化形了。可冉木追著自己的尾鰭咬了半天,直轉到頭都暈了,也沒想起來沈風骨到底是什么時候知道的。年幼懵懂的小海豚,似乎一瞬間觸碰到了某些禁忌。有什么事情,被他遺忘了。游艇上俊美的男人依舊微垂著眸,神色沉靜而平和。然而游艇前方平靜的海面上,不知何時卻冒出了一頭調皮稚氣的海豚。看著有些胖乎乎的小海豚正仰著腦袋,張著嘴巴細聲細氣地叫喚,邊叫還邊用圓圓的背鰭拍著水,遠看竟像是隨著旋律在起舞。遠處路過看到這一幕的游客們都不由自主地微笑了起來。精美的相機忠實地記錄了這一刻。直到曲終,熟悉的魚缸再次被放了下來,小海豚才停下玩耍,繞著魚缸游了一圈。片刻后,他突然鉆進海里。不到一分鐘,又冒出了頭,乖巧地自己游進了魚缸。沈風骨黑色襯衫的袖子已經(jīng)被挽了起來,露出肌rou線條流暢的小臂。男人彎下腰將小海豚從魚缸里抱了出來,也不管被蹭濕的衣服,輕輕拍了拍胡亂甩水的尾鰭,示意冉木聽話一點。這不是冉木第一次被沈風骨抱,卻依舊如同第一次那樣喜歡搗亂,只見小海豚背鰭尾鰭加上圓滾滾的身體并用,沒幾下就將風度翩翩的男人蹭得前半身濕透,泅濕了黑色的布料。“淘氣?!鄙蝻L骨只是摸了一把海豚的背鰭,就將冉木放到了另一個盛著凈水的魚缸里。誰知小海豚一沾到水,便朝著男人仰起頭,張開了嘴巴。沈風骨彎下腰正想詢問,便看見小海豚口中含著的那顆小東西。“珍珠?”修長的手指捏著瑩白泛光的珠子,端詳了一陣,沈風骨俯身同海豚對視,輕聲問:“這是送我的?”冉木使勁點了點腦袋。“謝謝養(yǎng)養(yǎng),我很喜歡?!鄙蝻L骨將珍珠攥到掌心,幽深的眸子里緩緩傾瀉出某種控制不住的情意。那句道謝的話又啞又輕,卻像平靜的湖面飄入了一片不知何處而來的花瓣,輕飄飄的,溫柔而動人。冉木有些別扭地叫了一聲,含住男人的手指,輕輕咬了咬。這時候,一名頭發(fā)花白的人類老頭子忽然從沈風骨身后走出來,身后的工作人員推著各種復雜的儀器。“古醫(yī)生好奇怪?!?/br>小海豚一見到老頭就轉頭叫喚了起來,圓圓的眼睛看著老人花白的胡子和頭發(fā),疑惑道:“我記得,上一次見到古醫(yī)生,他都沒有白頭發(fā),胡子也是短的。現(xiàn)在就長到了腰,像圣誕老爺爺?!?/br>小海豚一陣悅耳的叫聲引起了沈風骨的注意,然而男人聽不懂海豚的語言,只好安撫地拍著冉木。冉木聽話地任由老頭用各種儀器給他檢查,一邊檢查一邊說著各種聽不懂的專業(yè)術語,長長的白胡子一抖一抖的。“身體沒什么問題,它很健康。就是老毛病……還需要后續(xù)治療。這孩子看起來似乎不認得我,少說丟了六年記憶,不太樂觀。”檢查完畢,老頭便急急忙忙進了游艇,據(jù)說是做后續(xù)血液解析去了。冉木乖乖地張開嘴含住男人喂進來的藥片,又被抱回了之前的魚缸。沈風骨見他一直看著放在一旁的大提琴,思索片刻,說:“天還早,養(yǎng)養(yǎng)要是不急著回去,我再給你拉一曲?!?/br>然而小海豚聞聲就收回了留戀的目光,傻乎乎地晃了晃腦袋,表示拒絕,又看向沈風骨捏著藥瓶的那只手,叫了一聲。向來沉穩(wěn)的男人見狀頓了頓,眸色幽深了許多,低聲問:“養(yǎng)養(yǎng)想要這瓶藥?”冉木點了點頭。沈風骨定定地看著眼前稚氣的海豚,半晌才轉身,讓人拿了一個特制的防水小包包,拉開拉鏈把藥放了進去。末了,他又看向冉木,神色無喜無怒,一如平常,問:“需要多帶幾瓶嗎?”小海豚看著情緒不明的男人,再次點了頭。沈風骨又給裝了滿滿一包的藥瓶,隨即又讓人把自己做的蛋糕同樣裝了起來。柔軟的橡皮繩套到了小海豚身上。男人彎下腰將小海豚抱了起來,側臉輕輕貼了貼冉木圓圓的額頭,又小心地放了回去,意味不明地說:“養(yǎng)養(yǎng)什么時候來找我,我都在這。別慌。”魚缸又一次被放回了海里。冉木滿載而歸,帶著他期望的東西游了很遠。卻不知為何,越游越慢。最后,小海豚轉過了頭,看著身后一望無際的海水。他游出太遠,已經(jīng)看不到游艇的蹤跡了。男人最后那句話又再次在腦海中響起。沈風骨說過,不會讓冉木成為故事里那只鯨魚,也不會讓他自己成為故事里那名水手。可是現(xiàn)在,沈風骨把自己變成了那只等候的鯨魚。第9章小海豚:爸爸不要我了!那天下午,小海豚帶著一堆戰(zhàn)利品回了海底,把藥和蛋糕都放到貝殼里藏起來,又把自己收集到的漂亮珍珠貝殼送給了海怪們后,便鉆進貝殼床里不出來了。海怪們看著緊緊閉著的巨大貝殼,面面相覷。“這是在沈風骨那鬧脾氣了?”水母摸了摸堅硬的貝殼,有些擔憂。“看著不像是生氣。崽這是難過了。”珊瑚嘆息一聲。海龜看起來倒像是早有預料,慢悠悠說:“沈風骨對于冉木來說,不是普通的飼主。就算他忘了,他們也確實已經(jīng)結婚,感情是唯一無法被記憶篡改的東西?!?/br>虎頭鯨過去用背鰭敲了敲貝殼,粗聲粗氣地說:“崽,出來吧,里面悶。長老們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