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凱瑟琳.霍華德還未換上侍女的衣服，頭上也沒有戴著輕便的法式兜帽或是傳統(tǒng)的英格蘭式兜帽, 而是別出心裁的用一條藍(lán)寶石項鏈點綴在精心編攏的長發(fā)間, 令她多了幾分無拘無束的野性之美。

    凱瑟琳.霍華德雖然青春年少, 但卻是風(fēng)月場里的老手，所以她在與亨利八世擦肩而過的那一刻便注意到國王的贊賞目光，于是低垂著眼兒，在快要進(jìn)門時，留給亨利八世一個纏綿悱惻的羞怯眼神。

    對此，亨利八世回以一個興趣盎然的笑容，然后在離開房門的那一刻沖著托馬斯.卡爾佩珀吩咐道：“今晚帶我去凱瑟琳小姐的房間。”

    “遵命，陛下。”托馬斯.卡爾佩珀在亨利八世看不見的角度偷偷打量了下凱瑟琳.霍華德，然后舔了舔嘴唇，琢磨著如何同凱瑟琳.霍華德搭上話。

    而在克里維斯的安妮那邊，羅切福德子爵夫人忐忑不安地將凱瑟琳.霍華德引薦給王后陛下，后者像是沒看到羅切福德子爵夫人的尷尬表情與德意志侍女們的冰冷目光，掛著懵懂而甜美的表情向克里維斯的安妮行禮道：“陛下，能服侍您是我無上的榮幸?！?/br>
    “我也很高興上帝能將你送到我身邊，可愛的凱瑟琳小姐?！笨死锞S斯的安妮不動聲色得掐了下自己的虎口，示意夏洛特將一枚做工精致的胸針捧到凱瑟琳.霍華德的面前。

    “陛下，這，這太貴重，我怎么能擔(dān)當(dāng)?shù)闷?？”凱瑟琳.霍華德早就做好了被新王后刁難的準(zhǔn)備，畢竟她的表姐安妮.博林入宮時，就沒少跟阿拉貢的凱瑟琳發(fā)生矛盾。

    然而克里維斯的安妮并不是要與亨利八世據(jù)理力爭的西班牙公主，所以她并不在乎國王陛下到底躺在誰的床上，甚至期盼著有人能夠轉(zhuǎn)移這個肥胖暴君的注意力，避免她整夜整夜地失眠。

    一想到亨利八世身上無法掩飾的臭味，克里維斯的安妮不免對凱瑟琳.霍華德多了幾分憐憫之情，連語氣也變得和顏悅色了許多：“收下吧！我親愛的凱瑟琳小姐，王后送出的禮物從不拿回。”反正亨利八世知道這事后，也會補(bǔ)償克里維斯的安妮更多的珠寶。

    面對王后如此堅決的態(tài)度，凱瑟琳.霍華德再也掩飾不住心中的雀躍與眼神里的貪婪，當(dāng)即就將胸針帶到了身上，惹得一旁的夏洛特用鄙夷的目光看著這個新來的貴族少女，就連羅切福德子爵夫人也是尷尬到臉上發(fā)赤，只得用眼神警告凱瑟琳.霍華德要收斂一二。

    “好了，我親愛的女士們，今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呢！所以讓我們趕緊行動起來?！笨死锞S斯的安妮拍了拍手，侍女們立刻上前服侍她更衣洗臉，準(zhǔn)備接待今天的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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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德比伯爵的使者到了?！币驗楹材韧蹂獛е聋惿仔〗阍趯m廷里進(jìn)行上流社交，所以威廉.都鐸和諾丁漢女伯爵先一步回到了威爾士的彭布羅克城堡。

    已經(jīng)四歲的諾丁漢女伯爵早已退去了出生時的瘦弱可憐，變得像普通孩子那樣充滿活力。因為威廉.都鐸很少限制小瑪麗的活動范圍，所以女伯爵的侍女們不得不有雙長跑運動員的小腿，以便陪著小瑪麗上躥下跳。

    彭布羅克城堡的佩羅特總管見狀，還特意給諾丁漢女伯爵挑了兩位模樣周正的農(nóng)家女孩做玩伴，并且支付她們六便士一天的工資。

    沒了小瑪麗在一旁干擾，威廉.都鐸的精力都放在發(fā)展威爾士經(jīng)濟(jì)上。

    得利于同尼德蘭還有施馬爾卡爾聯(lián)盟的通商協(xié)議，威廉.都鐸能將之前因為查理五世的禁令而積壓下的羊毛賣出去，所以這幾日招集熟工將那些舊羊毛拆開清洗，紡織成線。

    而就在這時，德比伯爵的使者突然到訪，令威廉.都鐸不得不中斷與威爾士商人的交談，讓人將場子盡快清出來。

    “殿下，我家主人向您問好。”德比伯爵的使者顯然不希望別人知道他是誰的人，所以打扮得跟普通的威爾士商人一樣，在面對威廉.都鐸時顯得過于拘謹(jǐn)：“我家主人聽說您要增加威爾士的羊毛出口量，所以想跟您共贏一把?！?/br>
    “共贏是件好事，只是你家主人總不會特意派你來告訴我這件事。”威廉.都鐸沒興趣跟他猜謎語，所以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爸苯诱f說那些不能擺在明面上談的事情?！?/br>
    “到底是諾福克公爵開始行動了，還是加德納主教又要給克倫威爾先生使絆子了？”威廉.都鐸細(xì)細(xì)打量著使者的臉色，試探道：“還是說，他們準(zhǔn)備聯(lián)手將我斬于馬下？”

    “殿下，您知道他們所作所為都是癡心妄想?！笔拐吆芮宄约旱闹魅擞卸嘞胩与x諾?？斯暨@艘沉船，所以對著威爾士親王宮恭維了幾句：“在您的慧眼之下，一切陰謀都將無所遁形?！?/br>
    “上帝作證，您才是英格蘭的天命之主，所以那些個小人也只是提前將自己的腦袋套進(jìn)絞索，然后故作聰明地踢掉了腳下的凳子。”

    “聽你的口氣，怕是我的那位好弟弟已經(jīng)得到了加德納主教的支持，對吧！”除了約克公爵，威廉.都鐸實在是想不出加德納主教還能支持誰。

    眼下的亨利八世對克里維斯的安妮還算滿意，再加上克里維斯公國在施馬爾卡爾聯(lián)盟里還有幾分話語權(quán)，所以加德納主教一時半會兒都沒法將克里維斯的安妮拉下馬。

    既然如此，還不如找個現(xiàn)成的去拿捏。

    想必西摩兄弟也會在王位誘惑下，與加德納主教達(dá)成一致。

    “你的主人查清楚他們想怎么對付我了嗎？”威廉.都鐸屈指敲了敲桌面，令使者的心尖一顫。

    “很，很抱歉，我的主人并沒有與加德納主教走得太近，所以不太清楚這些。”使者不敢去看威爾士親王的眼睛，所以只能盯著自己的腳尖，仿佛那里能開出一朵花。

    威廉.都鐸故意冷了下德比伯爵的使者，在對方的心里承受能力即將突破臨界值時，驟然冷笑了一下：“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想跟我合作就拿出點誠意來。”

    使者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行了個脫帽禮，在快要跨出房門的那一刻收到了威爾士親王的警告。

    “1530年至1537年的這段時間里，德比伯爵應(yīng)該和諾?？斯粢黄?，沒少從修道院的廢墟上獲得好處，對嗎？”

    使者的雙腿被固定在門檻處，脊背僵硬的仿佛上面盤旋著一條毒蛇。

    “我讓人抹掉了德比伯爵在‘求恩巡禮’中干過的好事，也希望你的主人不會令我感到失望?！蓖?都鐸瞧著使者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嘆了口氣道：“要不要現(xiàn)在就收拾掉西摩家族？”

    老實說，自打珍.西摩去世后，西摩兄弟便退出了亨利八世的核心圈子，這讓他們身上的一系列爵位都顯得有些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