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然懇切地說：“大嫂，我們需要你的幫忙?！?/br>
陳氏絞緊了手中的帕子，“他今兒夜里又沒有回，肯定是和容青在一塊。我還有時間，你們想知道什么？”

“田媽、容青、迷香，我們都知道一些，但是關(guān)鍵是接下來他會做什么。我們懷疑他和皇后聯(lián)手，可能，可能圖謀不軌?！眳嗡螎谝贿吘従彽卣f。

陳氏一點也不驚訝：“他什么事做不出來？！”

“大嫂如發(fā)現(xiàn)他有異動，請盡快通知我們。我這里有兩個能干穩(wěn)妥的人，大嫂只需要悄悄把他們安插在廚房里，有事立即通知他們，我們馬上就會知道。”宋然說。

陳氏沒有遲疑，干脆地答應(yīng)了。

呂宋嶠又叮囑她一定要小心，然后讓沈大、沈其跟陳氏混進(jìn)呂家。一一交代清楚，方讓沈蓉蓉陪同陳氏冒著夜色走了。

“你真的要那么做？”粉色紗帳里，傳來容青慵懶的聲音。

呂宋成“嗯”了一聲，道：“大皇子已察覺到不對勁，可能已經(jīng)在懷疑我們；皇上已經(jīng)離不了藥，照這樣下去，很快他就撐不住，如果我們不盯緊，被大皇子捷足先登，前功盡棄不說，有沒有命逃得掉都難說。所以，不如先下手為強(qiáng)，只不過要控制好劑量，得讓皇上留下旨意來。”

“都到這個地步了，很難控制啊?！比萸嗟卣f，似乎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

“那時候用在那個女人身上不是挺有用嗎？怎么又難控制了？”呂宋成的語氣里帶了不滿。

容青笑起來，“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br>
帳子里沒有回應(yīng)。

“哎，真沒意思?！比萸噜止局?，翻身起來，一只手撩開了帳子。

呂宋成卻把他一扯，容青又重重地摔回榻上，哎喲叫了一聲。

“你知道，我最恨人家要挾我，拿捏我。”呂宋成冷冷地說，把容青壓住，“這也是我冷落你的原因，可你卻屢教不改，太讓我失望了！”

容青瞪著他，掙扎了一下，呂宋成慢慢放開。

“皇帝用藥過多過頻，藥效已經(jīng)沒那么明顯，所以難控制。一開始我就警告過你的，你卻為了討他歡心不理不顧，現(xiàn)在，我也沒有辦法！”容青氣哼哼地說。

“開弓沒有回頭箭，沒辦法也要有辦法！”呂宋成扔下一句，從榻上下來，開始穿衣服。

容青躺在帳子里，呆呆地看著他一件一件慢條斯理地穿好衣服，直到人頭也不回地走了，方摟著被子合上眼，不知是睡還是醒。

這日，宋然從翰林院出來，正要上車回去，忽地一個侍衛(wèi)打扮的人匆匆而來，迎面上前，對著宋然一抱拳，壓低了聲音說：“宋大人，柳先生請您過一趟府，夫人醒過來了。”

宋然又驚又喜，連忙跟隨這侍衛(wèi)去到皇子府，快步去到先前安置林彩衣的雨靈軒。

林彩衣安靜地半靠在床上，兩個侍女正端了一碗湯，一口一口地喂給她，柳先生和方太醫(yī)坐在桌前，低低說著話。

宋然快步走到窗前，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喊了一聲我：“娘——”

林彩衣抬起頭，有幾分茫然，有幾分慌亂，半晌才露出一個怯怯的笑容，就像個孩子一樣，然后用手碰了碰身邊的侍女，示意人家又給她一口。

宋然怔住，望向一旁的方太醫(yī)。

“夫人醒來有半日了，情況就跟你看的一樣，虛弱，認(rèn)不得人，神智如同小兒。”柳先生首先說。

方太醫(yī)用手指輕敲著桌面，說：“好在當(dāng)年的行醫(yī)筆記里有所記載，用一種名叫綠芷的野生草藥熬成汁水，可解毒。當(dāng)時我們把它做成了丸藥，收著到現(xiàn)在。給夫人用了后，再輔以針灸，終是醒了過來?！闭f著，拿出一個瓶子，倒了幾顆烏黑圓溜的丸藥出來。

宋然拈起一顆，聞了聞，只有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味，其余并無特別之處。“這個可以給我嗎？”他問。

方太醫(yī)知道他拿去自然有用，便點了點頭。

宋然想著把這個送給陳氏，如果又被呂宋成荼毒時，可以應(yīng)急。他找來一張紙，把丸藥包了起來。然后又忙向方太醫(yī)道謝，問：“可還能完全康復(fù)？”

方太醫(yī)生說：“病人可能是一開始就給用了大劑量的毒，損傷了頭腦，再叫上長期浸潤在那種毒煙當(dāng)中，緩慢吸入也不少，神智紊亂，身體虛弱。能不能徹底好起來，老朽也不敢斷言?！?/br>
宋然聞言，轉(zhuǎn)過頭看看安靜喝湯的林彩衣，心里一陣酸痛，想起那日在閣樓里呂宋成放的狠話，心里涼了半截。

“宋大人不必憂心，其實如今于夫人，也未嘗不是一種福。”柳先生在旁說道。

“真的是這樣嗎？”宋然喃喃地，望著自己母親安詳?shù)臉幼?，無憂無慮，無憎無恨，那些曾經(jīng)的傷痛，再也不能傷害她。

柳先生站起來，拍了拍宋然的肩膀，說：“我讓府里的人好生照料她，等事情完結(jié)之后你再接她回去，放心。也許那時候夫人完全好了呢？”

但愿如此把，宋然想著，與他們一道出了房門，順便把這幾天的進(jìn)展跟柳先生說了一遍。

“唔，呂宋成為人真可謂道貌岸然。”柳先生背著手，對著滿園的花草，沉沉地說。

宋然道：“現(xiàn)在只不知他做到了哪一步，還請先生提醒殿下，進(jìn)宮一定要小心。他那種藥，我也領(lǐng)教過，大嫂也說被悶過，我怕他會用來對付……。”

柳先生沉吟半晌，說：“大殿下心思縝密，估計不會輕易中招，怕就怕呂宋成收買了陛下身邊的人，給殿下一個措手不及。你讓沈蓉蓉密切關(guān)注呂府和陳夫人，陛下今兒在早朝時突然昏厥了，我懷疑……?！?/br>
宋然瞪大了眼。

第55章劇變

黃昏，一絲風(fēng)也沒有，花園里彌漫著腐爛的花的氣味，是一種說不出的甜膩。

“砰”的一聲，書房里傳出響動，似乎是花瓶掉在了地上，夾著男人的吵架聲。

門口守著的小廝縮了縮身子，聽得里面主子吵架，恐怕殃及小鬼，便躡手躡腳貼著墻根溜走了。

“早朝后，群臣炸開了鍋，個個都好像要吃了我一般，大皇子以此為借口一整天都呆在宮里，寸步不離?！?/br>
“所以呢？你就沒有機(jī)會下手了是吧？我礙著你升官發(fā)財了，是吧？！”

呂宋成如同困獸，氣急敗壞地看著容青，胸膛劇烈起伏，顯然是氣得不輕。容青也是不甘示弱，瞪著呂宋成，臉上發(fā)紅。

“我?guī)土四隳敲炊?，換來的就是你對我的大吼大叫？當(dāng)初怎么說的？帶我上京過清靜的日子……你都忘了？你眼里只有權(quán)力！”容青朝呂宋成喊道，眼里迸出了淚花。

呂宋成放軟了語氣，“是你得寸進(jìn)尺，非要把我和你綁在一起，容青，我自問待你不薄，連寧哥他母親我也……”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