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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吧,求求你了!”“看你邋邋遢遢的,倒像個叫花子,不是騙人的罷?”漢子坐在車上,居高臨下,用懷疑的語氣說著,并沒有讓宋然上車。“我,那是在山上轉(zhuǎn)了兩日才這樣的,連藥簍子都摔沒了,大哥,您行行好,要不,這個給您?”宋然嘴里說著,邊扯下身上的獸皮遞上去。那漢子伸手接了,放在眼前細細看了一會兒,又將宋然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方說:“上來罷?!?/br>宋然松了一口氣,忙爬上牛車,隨著漢子晃晃悠悠地往前邊去。很快,一處村莊出現(xiàn)在眼前,錯錯落落的屋子靜靜散落在路邊,家家戶戶都關(guān)了門,里面透出暗淡的暖黃的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子飯菜的香味,還有細碎的人聲,這一切在宋然看來,恍如隔世。然而漢子并沒有停車,繼續(xù)往前走了一里地,才在一所大屋子門口停下來。剛才在車上宋然就偷偷打量過,這漢子穿著打扮不像田家人,車上還推著好些東西,似乎是去了一趟城里拉回來的,現(xiàn)在見了這大屋子,心里更奇怪起來,莫非自己遇上的還是有錢人?但屋子里并沒有任何的火光和人聲,這個人是給人看莊子的罷?“到了,今晚就讓你在這湊合過一晚,明兒天一亮就得走,知道不?”漢子下了車,沖宋然說。宋然忙不迭地點頭,幫他把車上的東西搬下來。偌大的屋子里收拾得很是齊整,一應(yīng)家具俱是齊全的。漢子燃了燈,領(lǐng)著宋然把東西直搬往廂房,又就著火光把那塊獸皮認真看了看,大約覺得是個好東西,這才對他說:“屋子里的東西都不能動,你要取暖、燒水自己去伙房里弄去,別來吵我。說好了啊,只收留你一晚,這還是開恩了呢!”宋然感激不盡,又連聲道謝,那漢子點點頭,不再理他,徑自進屋去關(guān)上了門。柴火噼啪,亮堂的火光映出宋然少年英氣的眼眉,這么多日子以來所受的苦難,在這溫暖的火光面前似乎都煙消云散了。雖然一切還沒有著落,自己手腕上還拴著一截斷掉的鐵鏈,但起碼現(xiàn)在是自由了,當然還是得小心點。如此想著,宋然往外邊看了看,廂房漢子的屋透出一絲光來,但是沒有什么聲息,四周一片寂靜。他又四下張望,這伙房頗大,家什物件擺了不少,自己之前猜測的應(yīng)該不錯,估計這是大戶人家在鄉(xiāng)間的莊子,那漢子便是看屋子的伙計了。灶頭上有兩個凍硬的饅頭,宋然也不客氣,烤熱了塞進肚子里,吃完了喉嚨有點兒噎,干脆又拿鍋燒了水,咕咚咕咚灌了一肚子,覺得渾身都暖和起來。要不再洗個澡?已經(jīng)好久沒洗了呢!可是,衣服怎么辦呢?自己穿的這一身,破破爛爛,又臟又臭,洗完了肯定不敢再往身上套……罷了,罷了,睡覺。宋然就在灶邊干凈的地方和衣躺下,可是,一躺下覺得渾身都癢癢的,這兒撓撓,那兒抓抓,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肯定是剛才那洗澡的念頭勾起來便下不去了。他嘆了一口氣,最后只得又爬起來,給自己燒了一大鍋水,晾了一會,便端出門去。外邊月色很好,他繞到黑暗處,飛快地脫去衣服,然后雙手撩起水來狠狠搓洗了一把,連頭發(fā)也一并洗了,真是渾身舒坦。坐在灶邊就著暖烘烘的柴火,弄干了頭發(fā),松松挽起,宋然便只著一身單衣,抱著膝蓋,開始思考明兒之后自己該往何處,之前同羅二說過不回呂城的,況且這一路走來想了又想,回去的風險實在太大,的確不該回去。可是——怎么找著龐非呢?他在哪兒呢?如果他已經(jīng)回來,知道了自己的事,會不會沿著這道兒一路尋過來?如此說來,自己還是得回呂城去打聽消息?要不,干脆去那什么柳城找他?“唉!”他長長地嘆了一聲,腦子里一團亂麻,毫無頭緒,只得又躺下睡覺,熱乎乎的身子甫一挨著地板,不禁打了個寒顫,他再往灶邊縮了縮,忽然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明兒穿什么好?那脫下來的外衣還能穿?他轉(zhuǎn)過頭,看看剛才除下的胡亂放在地上的外衫,鼻尖似乎聞到了一股怪味兒,啊啊,真是麻煩!早知道不洗這個澡就好了!他尋思著是不是趁這個時候去偷偷翻幾件衣裳,然后明兒一大早就悄悄溜人。他從門縫里往外看,漢子的屋燈火已經(jīng)熄了——好罷,非常時候,也不顧不得那么多了,要不自己還沒找著龐非就得凍死。宋然輕輕地開門出去,冬月明朗清和,照得四下里光潔如洗。他辨了一辨方向,然后躡手躡腳地穿過廊子,剛想越過漢子住的屋子再往那邊去,不妨“吱呀”一聲,那門竟然恰好在這個時候打開了,漢子睡眼惺忪地站在門里,一見宋然,登時叫了起來——“你,你,你想干什么?好哇,你,你原來是個小賊!”“不,不,不是,我——”宋然心下暗叫糟糕,連連擺手,往后退了兩步,這一下月光便正正打在他的身上,沐浴過的臉龐白皙溫潤,在光暈里干凈得像出水的荷花,神態(tài)間帶著點窘迫與尷尬,卻教那漢子見了再作聲不得。第36章強逼宋然見漢子呆在門里,忙繼續(xù)分辯:“大哥,我,我是,想過來跟您借件衣裳……大哥,大哥!”漢子如夢初醒,回過神來,“哦,借,借衣裳……借什么衣裳?你,你……”,他只管盯著宋然的臉,“你”了半天,還說不出下半句來。宋然原本想著去那邊偷衣服的,這下被抓個現(xiàn)行,干脆說是“借”罷了。此刻見漢子沒有再嚷嚷,自己這會兒卻冷得要死,算了,便忙說:“既然大哥沒有,那我就不打擾了,我先回伙房去,大哥也歇著吧!”說完,一溜煙兒跑回伙房,一屁股坐到灶邊,抱著身子不停發(fā)抖。“砰”的一聲,伙房的門卻開了,宋然抬起頭,茫然地看著出現(xiàn)在門口的人,不,只見到一堆衣服,下邊還吊著幾雙舊靴子,然后漢子的臉努力地從衣服堆后露了出來。晨曦初現(xiàn),宋然便醒了,昨夜睡了個好覺,一雙眼睛又明亮了幾分,精神也足,只是肚子餓。漢子昨夜里抱過來的雖說是舊衣舊褲,穿在身上也顯得松松垮垮,但好歹是干凈的;靴子也暖和,本來他的雙腳都長凍瘡了,現(xiàn)在總算好過了些。在晨光中他又挑出一根衣帶來,把鐵鏈縛在小臂上,用寬大的袖子遮掩住,又不會發(fā)出聲音,當下感到很滿意。他打開門朝外邊看了看,估摸著哪兒是放米的地方,想下點米做飯吃,待會等漢子醒來便說是給他煮的,嘿嘿!已經(jīng)好久沒吃過米了,真是懷念??!宋然咽了咽口水,剛走出去,那邊房門便打開了,昨夜里他已經(jīng)知道人家姓盧名勝,便連忙走過去打招呼:“盧大哥,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