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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什么都不如惜取眼前重要。思安什么也沒說,溫行卻已從他眼中的看出深深的眷戀,透著股癡傻的呆氣。他嘆了一聲,自嘲笑笑。“既不怨,為何又結(jié)郁于心,我不值得你這樣的?!?/br>思安皺起眉,張口想說些什么,溫行的手指卻輕輕壓在他柔嫩的唇瓣上。“思安,你我之間有很多事是無法改變的,我知道你心里都清楚。我待你不夠好,也許我給你的永遠(yuǎn)不是你想要的?!?/br>思安用情單純而執(zhí)著,非同樣熾烈深情不能匹配。溫行想,如果早點(diǎn)遇到思安,在他沒有籌謀奪位之前,或是更早些,在他同樣是意氣少年時,或許也可以有一份情意能交付。但世上沒有如果。而即使如此,他也已經(jīng)不想放手。就算是他卑鄙無恥,占盡了好處,還有他的情。溫行的目光懾人心魂的深邃,同時又十分堅定。“這話我只與你說一回,我把你當(dāng)成我的人,無論如何,你都是我的人,明白么?!?/br>思安還是半張著嘴,待腦子里反應(yīng)過來,要說的話已被自己涌動翻騰的心緒沖擊破碎,變成一聲低低的嗚咽。“我……”他眼里蓄著水汽,撲到溫行身上緊緊抱住對方,似乎用掉了畢生的時光,傾盡每一分力氣。溫行任由他發(fā)狠一樣的使力,只是回抱住他。“我只是……只是沒想到……”他哽咽道。“好了別哭,不要哭。”溫行捧著他的頭顱,額頭抵著他的額頭,低聲哄勸,然后在他眼瞼落下一個個吻。思安的淚水帶著溫度,散發(fā)著微微苦澀。思安不知自己此刻是激動欣喜多一些,還是慨然擔(dān)憂多一些。他和溫行之間所系所擾太多太多,他們的關(guān)系從一開始就不單純只關(guān)乎兩個人。所以盡管他動情,卻寧求糊涂不愿意明白。但是現(xiàn)在,他好像忽然得到了云霾里的一束光。溫行非輕言之人,就算依然沒有許諾什么,思安也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曾經(jīng)刻意不去追根問底卻想知道的答案。思安哭得像個孩子一樣。溫行擦不掉他的淚,只好把他抱在腿上拍著背哄。溫行說:“不哭了,你可真傻,我當(dāng)初接近你確實算不得多磊落,但就算我另有企圖,又何須這樣待你?!?/br>思安的淚流得更兇了,不停吸著氣,好在后來還是止住了,看了一眼溫行身上的衣服,羞赧道:“你待會兒還要回去呢?!?/br>溫行笑道:“現(xiàn)在知道我還要回去,剛才可揪著不放。好了,沒關(guān)系,我本來就是出來更衣的?!?/br>眼淚打濕的睫毛有些沉重,思安幾乎睜不開眼。溫行扶他躺下,掌心蓋上他眼睛,輕聲道:“睡吧。”似乎得到莫大的安慰,思安就這樣沾著淚痕睡去。.都說國不可一日無君,就算是個不管事的,行宮里也不能忽然少了皇帝,溫行臨時起意把人帶出來,阿祿在宮里配合太醫(yī)院以思安生病不見人為由遮掩。但病不能一直生著,人也不能總不露臉,如今局勢有些微妙,思安若總是病著不出寢殿,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懷疑皇帝是否安好健在,宮里也沒有密不透風(fēng)的墻,心思活絡(luò)走動打探的人越多,皇帝不在宮里的事就越瞞不住。但思安實在不甘心就這樣回宮去。眼里都是巴巴的,嘴上欲言又止,溫行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于是本要送他回宮的馬車中途轉(zhuǎn)了個彎兒,又往市坊去了。除了被戰(zhàn)火侵蝕得蕭索破敗的栗陽,思安沒逛過任何地方的市坊。應(yīng)徽的街市比不得舊都和東都,卻也絕非小城栗陽可比,最重要的是此處幸運(yùn)未曾受多少戰(zhàn)火侵?jǐn)_,仍然維持著昔日的平靜富足。因行宮坐落于此,都中官員和貴族大多也在應(yīng)徽購置有宅院,圣駕的到來使整個應(yīng)徽縣都熱鬧起來,街市里的人更是比平日多了不止一倍,南來北往的商人聚集于此,不少官中女眷騎著馬帶著仆人穿梭在林立的商鋪間,路邊攤販叫賣不絕于耳。思安扒在車窗上,隔著窗紗看琳瑯街景。溫行笑道:“嚴(yán)覺寺離這不遠(yuǎn),若到了佛誕之日,這里更要擠的挪不開身,今日人應(yīng)當(dāng)不多,待會兒帶你到嚴(yán)覺寺逛逛?!?/br>思安轉(zhuǎn)頭望著他,“我能下車去逛么?”眼里期待就跟個要吃的小狗似的。溫行在他頭上揉了又揉。“行了,都把你帶到這來,難道讓你坐在車上遛一圈就走。不過話所在前頭,待會兒不許亂跑,也不許離我太遠(yuǎn)。”思安特別用心點(diǎn)頭保證。溫行喚車夫停車。處在行人如織的街道,思安滿心的新奇和緊張,眼睛根本看不過來,不過他也時刻謹(jǐn)記不能離溫行太遠(yuǎn),溫行的幾個侍衛(wèi)像普通隨從一樣跟在一旁,不著痕跡將兩人圍在中間,人多擁擠的時候,思安會悄悄握住溫行的袖子。溫行感受到他小心翼翼地拉扯,干脆回身握住他的手,人少時再放開。他們并沒有做什么過分親密的舉動,行人攢動,也沒什么閑人過多注意他們的手是不是放在一起,就算看到了,只當(dāng)兩人普通行走拉了一把。只是松開的時候,思安的耳廓都是紅的。第三十七章嚴(yán)覺寺是應(yīng)徽最大的寺廟,由官府出資和民間籌集共同建造,內(nèi)供奉佛舍利。俞氏皇族先祖曾推崇佛教,自然帶起民間信奉尊崇,后經(jīng)數(shù)代有君王頒過禁佛詔書,也有崇尚道家或只尊孔孟之道的,民間對釋家追捧熱度至今還在。應(yīng)徽為行宮所在地,又距東都甚近,嚴(yán)覺寺自建寺之始就高僧云集,宮中還曾有皇子于此修行,百年來香火不絕。雖非佛誕之日,仍有許多信眾前往聽經(jīng)拜佛,嚴(yán)覺寺附近一樣車水馬龍。寺外有人販賣香燭經(jīng)書等,也有賣吃食和其他小玩意兒的,甚至還有舞姬當(dāng)街起舞,引得不少香客駐足觀望?,F(xiàn)今坊禁已不如從前嚴(yán)苛,雖販?zhǔn)畚锲愤€是集中在市坊,但商人也會到佛寺、林苑等游人眾多的地方做買賣,有的近旁店鋪都開了起來。是以從集市到嚴(yán)覺寺一帶熱鬧非凡。而寺中蘭桂蔥郁殿宇輝煌,壁上與橫梁繪滿色澤艷麗的圖案,有佛家寶器也有經(jīng)變故事,其中多處以金為飾,光彩奪目。殿堂和佛塔周圍遍植牡丹,雖不是牡丹開花的時節(jié),但觀其枝葉茂盛可想花開時如何錦繡。連思安看了都驚嘆連連。他自幼長在宮廷,也算見慣金銀珠玉,但逃難時所到之處多遭戰(zhàn)火破壞,有些被毀的城池燎痕烏黑荒草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