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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已經(jīng)紛紛向這個方向圍攏,江尋意暫時收手,云歇打招呼道:“一夜不見,大家都憔悴了不少啊?!?/br>然而最先趕到的人卻既不是自慧散人,也不是封薛,云歇看了看面前幾張熟悉的面孔,詫異地?fù)P了揚眉。江尋意道:“這不是你的愛將嚴(yán)啟新嗎?連陽羨宗的人都趕過來了,看來這次的事鬧得不小,我還真是有面子。”“那當(dāng)然,誰敢不把江公子放在眼里啊。”云歇笑著答了一句,語氣親昵。隨后他把目光轉(zhuǎn)向嚴(yán)啟新,眼神中卻沒有半分笑意:“啟新,看不出啊,原來你還是個愛湊熱鬧的人,帶著兄弟們來看大戲的?”嚴(yán)啟新聽出了云歇語氣背后隱隱的不悅,雙膝一彎就跪在了地上,大聲道:“啟新自作主張,將各位師弟帶下山來,請宗主恕罪?!?/br>云歇年紀(jì)不大,雖然是陽羨宗宗主,卻不是大弟子,嚴(yán)啟新按輩分來說還是他的師兄,這樣在外面一跪可就不大好看了,江尋意皺了皺眉頭,見云歇沒有說話的意思,便接口道:“嚴(yán)師兄,云歇沒有怪你,你還是先起來再說話罷?!?/br>嚴(yán)啟新猶豫了一下,道:“多謝江師弟?!毖劬s看著云歇。江尋意一開口,無論云歇心里是怎么想的都不會駁他的面子,于是跟著道:“起來罷。說說,你們來干什么的?”他不問這句話還好,這樣張嘴一問,面前剛剛站起來的幾個人又一同跪了下去。云歇:“……”嚴(yán)啟新道:“宗主,請您跟弟子們回山罷!”云歇臉色一沉,默了片刻,他心中不快,劍眉反而戲謔地挑起:“我的事情還沒辦完,回山作什么。嚴(yán)啟新,你三歲嗎?離了我活不了?”他說罷,還不忘沖著江尋意加了一句:“阿尋,你說說這話的如果是你,該有多好。”江尋意沒理他,皺眉問道:“陽羨宗出了甚么事嗎?云歇,不如你先回去看看,我解決了這里的事再去找你?!?/br>嚴(yán)啟新看著他,臉上閃過一絲愧色:“沒有。”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微微壓低聲音向云歇道:“宗主,師尊在世的時候,常常說您生來聰穎異常,是不世出的奇才,你怎么會不明白這天下間的事情從來就分不出來個是非對錯的道理?我知道你和江師弟情同手足,不相信他會做出那樣的事來,說實話,我也不信!可那能怎么樣呢?那些人里面,有幾個關(guān)注這樣的事情是真是假?他們只是恨不得落井下石,將這些年來風(fēng)頭正勁的靈臺雙璧拉下來而已。靈隱派分崩離析,已經(jīng)沒得救了,可是宗主,陽羨宗還需要您??!您這些日子清減了許多,一定是受苦了,還是跟我回山罷!”他這番話說的發(fā)自肺腑,入情入理,恰恰說中了江尋意內(nèi)心深處最大的隱憂。雖然早就知道云歇是這個世界的主角,但以江尋意的能力,完全不用依附于任何人的光環(huán)而生存,他可以毫無愧疚地挖系統(tǒng)的墻角,卻萬分不愿意帶累云歇,不想讓他因為自己的行為失去了那原本應(yīng)該擁有的命運青睞。所以說他現(xiàn)在想要洗白自己的污名,想要一點點讓系統(tǒng)失去力量,改變這個世界,是不是也在改變云歇原本應(yīng)該輕松寫意的人生呢?相較之下,當(dāng)事人云歇自己反而冷靜的可怕,他臉上沒有半點動容之色,開口說話時依舊帶著慣常那種吊兒郎當(dāng)?shù)目跉猓骸皣?yán)啟新,這么久不見,口才有長進(jìn)啊。要是什么時候你的頭腦也像你的口才一樣長進(jìn)的這么快,那本宗主就最欣慰了。你也說了,人家看不慣的是靈臺雙璧,不單單是江尋意一個人,我躲能躲到什么時候?小時候讀了那么多的書,你連唇亡齒寒的道理都沒有聽說過嗎?”見嚴(yán)啟新不死心,開口還想說什么,云歇頓時斂去笑容截口喝道:“你還需要我下第二遍令嗎?帶著其他人,回山去!”“行了,留下罷。”江尋意終于懶洋洋地開口了。他就是心煩也只是在想自己拆系統(tǒng)的臺會不會對云歇的命運有影響,卻絲毫不覺得自己會像嚴(yán)啟新說的那樣成為云歇的拖累,處處都需要他保護(hù)——這個二愣子的嘴里,江尋意簡直覺得自己被形容成了一個禍國妖妃。他一臉要笑不笑:“不過是幾個不自量力的膿包跟在咱們后頭不知死活地叫囂而已,看把嚴(yán)師兄嚇的。云歇,你不讓你門下這幾位留下來長長見識,以后可怎么好?”江尋意一臉冷嘲熱諷,看見云歇眼里卻喜歡的不行,當(dāng)下也是一笑,向還跪在地上的嚴(yán)啟新等人道:“那就起來罷,別說話,只管站到我身后去,一會就讓你們明白明白……靈臺雙璧,是從來不需要藏頭露尾的?!?/br>江尋意道:“可不是嘛,藏頭露尾的……難道不是另有其人嗎?”他說話間滅華呼嘯而出,化作銀白色的劍光在周圍劃出一道半圓形的弧光,草叢微動,幾個人滿頭碎葉地從旁邊跳了出來,狼狽不堪。江尋意探手一抄,還劍入鞘:“這么一大把歲數(shù)了還玩捉迷藏呢?各位前輩好興致啊?!?/br>“阿彌陀佛?!睕]等幾個被他逼出來的掌門說話,一聲佛號已經(jīng)傳入耳中。靈隱派本來就篤信佛教,雖說江尋意來自現(xiàn)代,但在此處這么多年了,耳濡目染之下,對與佛家有關(guān)的東西也有一種天然的親切感,只是剛剛見完和燈大師,他聽到佛號之后,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一根雞腿。江尋意:“……”遠(yuǎn)遠(yuǎn)走過來的人當(dāng)然不是和燈,而是嚴(yán)相寺的主持無壽大師。傳聞無壽大師已經(jīng)百年未出寺門,當(dāng)世雖然多有聽過他大名的人,卻少有見過真容。即便是云歇和江尋意,也都是在很小的時候跟隨各自的師尊去嚴(yán)相寺內(nèi)拜見過,知道這個貌不驚人黑黑瘦瘦的老和尚靈力驚人,德行出眾,是個真正的高僧。兩人對視一眼,臉色都恭敬起來,一起上前行禮,云歇客客氣氣地道:“晚輩云歇、江尋意見過大師。沒想到大師靜心百年,今日竟能在此處得見,真是讓晚輩驚喜之極。”難得他有這樣正經(jīng)說話的時候,本來就清雅無雙的容貌看起來更顯得人模狗樣,溫文如玉,無壽大師露出了滿意的樣子,又看了看一邊的江尋意,贊道:“老衲這些年來雖然足不出戶,但對二位的名頭也早就有所耳聞,昔日一見就知道你們兩個都是難得的好孩子。如今到底是因為什么事,竟然弄成了這樣?。俊?/br>他的相貌嚴(yán)肅,說起話來卻十分的慈和,云歇的師父去世的較早,很少有人以長輩的口吻對他說話,饒是他一向鐵石心腸,聽到這里也不由心中溫暖,頓時覺得面前的老和尚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