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0
方卻趁他沒出來就往外走,經(jīng)過衛(wèi)生間時匆匆留下一句,我出去打個電話,緊接著就是開門聲,“沈逸!”,虞墨拎著手里還沾著水的毛巾追出去,可再看看沈逸一副武裝好的表情,到了不舍得再逼他,只是轉(zhuǎn)過身將毛巾的水擰的一滴不剩交到沈逸手上,“打電話的時候熱敷一下,我在房里陪著老爺子,就不和你去了?!?/br>接過毛巾,沈逸有些愣,又看了看虞墨滿臉溫柔模樣,只是“嗯”了一聲便往走廊盡頭走去,都已經(jīng)走出很遠,只聽虞墨又叮囑一句,“別輕易替我決定什么。”不能輕易決定嗎?沈逸看著虞墨有些落寞的先于自己關(guān)上門,心頭很悶,因為他可以給虞墨的很多,可再多,也無法給他一個孩子,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無論自己多努力,所以·······沈逸不打算再躲去哪里,只是在走廊上隨便找了處長椅坐著,而一把手機被他按亮又滅,滅了又按,理不出思緒。與此同時,相隔不遠的虞墨也不好過,相比較沈逸會和他吵、和他鬧,其實虞墨最怕的還是那副油鹽不進,沒有情緒的樣子,從什么時候起,虞墨發(fā)現(xiàn),沈逸沒有表情才是大問題,那表示他有委屈,卻不認為自己可以發(fā)泄,強迫著自己忍耐,這樣不好,一直以來自己所想的不就是讓那人幸福嗎?如果連簡單的快樂都做不到???虞勝治看著追出去又孤零零回來的虞墨,一進門就向卸了電池的玩偶,連點生機都沒有,不帶一點掩飾,釋放著自己的無助,怎么也看不下去,便撿起果盤里剩下的蘋果照著虞墨頭砸過去,結(jié)果肯定是沒砸中,即使是突然的偷襲,即使虞墨此刻心不在焉,可本能還是在的,只是抓住蘋果的瞬間,他并不知道自己拿的是什么,可以想見,如果剛才扔出來的是刀,他也就這么直接握上去了,見虞墨還是這樣無動于衷,虞勝治到底先忍不住氣,“如果那么擔心,為什么不陪著他?!?/br>虞墨反映了兩秒才搖搖頭,“如果是公司的事情,他根本不會背著我打電話,說要特意出去,一般都是涉及到我,我不想再讓他為我做什么決定,因為那人肯定什么都替我安排的好好的,好到令人發(fā)指,可對自己”,虞墨轉(zhuǎn)過頭許久才幽幽說了一聲,“可對自己總是太殘酷。”虞勝治張張口,想趁著沈逸不在的時候?qū)δ侨苏f,所謂的結(jié)婚是假的,沈逸的身份甚至比你還敏感,怎么可能隨便改國籍,可這話剛在唇齒間,還沒說出,虞勝治在看看旁邊那個自那人一走就開始打蔫的人,瞬間明白,也許結(jié)婚也不是那人想要的,卻是虞墨一直追求的,所以即使不可能,沈逸也會為他實現(xiàn),哪怕只是一場演出,一場戲,那人也會盛裝舞步,就算腳底踩著利刃,也會笑著陪虞墨舞完這一生!虞勝治發(fā)現(xiàn)事情竟是這樣,無奈的嘆息,那小崽子總是把自己武裝的太過強悍,以至于和自己一碰上就是死磕,可這人不在跟前,那點氣沒了,他反倒能清晰的看見沈逸的用心,所以,說不感動是假的,換做任何一個人,但凡有沈逸對虞墨一半的用心,虞勝治都會說祖上積德,可這,這明顯是祖上德行積偏了啊,虞勝治這么想著,再次無奈的嘆息出聲。許是這一聲嘆的太大,連一直發(fā)愣的虞墨都回了神,“爺爺?”“哎”,到底是受不了虞墨這副沒出息的樣子,虞勝治開口,“實在不放心就出去看看,也省得你心不在焉。”“沒用”,虞墨聽了也沒站起,反而從褲兜里掏出隨身帶了很多年的小刀,開始專注的削著手里的蘋果,“很多事,不再像當年他只能求著我的時候,事實上,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需要再求任何人,包括我,所有的事,只要他已有了決定,便不會更改,甚至就連結(jié)婚搶親這樣的事情,連我當時都被逼的只能妥協(xié),他卻輕易的出現(xiàn),還能抬著事先準備的彩禮,當初我以為匆匆忙忙的,他肯定不知道隨便抬了什么就來了,可直到最近,我看見了,‘一床兩枕三四件套,用上五六年間,拼盡八九綿力,換你十年共眠,僅余愛七之數(shù),不知你可應(yīng)否?’”說起這個虞墨更是傷懷,“多美的情,多美的字,可結(jié)果呢,我卻害他連寫字的手都毀了,曾經(jīng)他那么擅長書法,什么黃草、行楷、隸書、甚至還會寫小篆,那種復雜的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東西,爺爺你知道嗎?”虞勝治看著眼前的孫子,臉上掛著自己從未見過的后悔模樣。“他陪我去看的那個老中醫(yī)也會寫字,他就把自己之前用過的筆和磨都送給人家,那老頭一看都不是凡品,說什么讓他寫一副字來瞧瞧,他就左手給人家寫了一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被那老頭當著面嘲笑說配不上這好筆好墨,他也不生氣,還點頭說是,不然也不會把東西送給他,爺爺”,虞墨無奈的抬頭,“他以前開咖啡館的時候可是連菜單都手寫的,那里的顧客還經(jīng)常上門求他寫幾個字帶回去,可現(xiàn)在呢,后來我看不過去那老頭的囂張,背著沈逸偷偷把他寫給我那張給老頭看,那老頭當時就夸什么‘蠶無二色,雁不雙飛’,說是好字,深得漢隸精髓,而且劃圓為方最符合沈逸性格,結(jié)果我還沒說不讓他告訴沈逸,他就急急忙忙跑回去非說沈逸欺騙他,讓右手寫幾個字瞧瞧”,說到一半虞墨掩飾性的咳嗽一下,“他當時看了看我,不帶一點責備,卻說那是他所能寫的最真最好的,以后怕是都不能了,這才有價值。后來我讓老頭給沈逸看了手,說筋腱損傷的太嚴重,那一筆字怕是再也寫不出來了。爺爺,你知道我聽那老頭說的時候有多難過嗎?”虞勝治看著虞墨的樣子,覺得自己知道,那是遺憾再也無法彌補的創(chuàng)痛,才會讓他只是提起聲音就忍不住變調(diào)。“爺爺,我什么都不會,就會當兵,而且當兵也不是最好的,陳強,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就是奉命對沈逸誘供的那個?!?/br>虞勝治點點頭“就是他,后來我們出國比賽的時候我被他綁架,開始的時候我還挺看不上他,可等他大錯鑄成,我才知道說到底是我把他逼得走了那一步,后來我去他家看了,好窮,可我?guī)?/br>的了一時幫不了一輩子,這就算我欠下了一條人命,想當初若我關(guān)照他一下,現(xiàn)在也不會是這樣,您也好,那人也好,就不會逼得他退伍轉(zhuǎn)業(yè),那他也不會誤入歧途,而且最關(guān)鍵的,沈逸就不會為了我,硬生生的將已經(jīng)斷過一次的手骨砸折在床沿,就為了找國外的雇傭軍幫忙救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