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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平站在電影院門口不會被雨水打濕的地方,一手摟著李馀年的肩膀。白天氣溫還有些高,李馀年的一身打扮正好,但是入夜之后變涼,這么穿舊顯得有些單薄。李馀年半邊身子靠在蕭平身上,感受著隔著衣服傳過來的蕭平的體溫,有些神差鬼使的開口,“這里離我家很近的,要不……”今天是周五,宿舍里另外的幾個人有的回家看父母要下周一才回來,有的和小女友約會今晚上肯定不會回來住。那么巧合,今天就算蕭平留在他的小窩里過夜也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第11章溫馨那天,聽見李馀年的提議,蕭平并沒有馬上答應(yīng),他們之前的交往說是戀人,也僅僅是比朋友更進一步,但是和一般的戀人比起來,又似乎沒有那種無話不說的親密。他們從認識開始,就有意識的在交談中回避,后來在一起,也從來不過多的干涉對方的生活,蕭平本來對于現(xiàn)在的樣子是十分滿意,不愿意去破壞的,但是,聽見李馀年對他的邀請,他又不太愿意拒絕。李馀年在話剛說出口的時候就后悔了,他住的地方和蕭平給他的感覺一點都不合拍。在他的印象里,蕭平就是生來就該住在大屋子里,吃穿都有著人伺候,從來都不用為了生活而發(fā)愁,和他這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人,若非是那一場意外,一輩子都不會有交集。許多年后,蕭平知道他曾經(jīng)擁有過這樣的想法,也只是笑而不語,不管身份是怎么樣的差距,只要是我的眼睛看見你,那么,就一定會得到這么一個結(jié)局。最后,蕭平和李馀年兩人頂著風(fēng)雨,跑到了李馀年住的宿舍樓下。非常老舊的樓房,樓梯臟兮兮的不說,練樓道間照明的燈也是昏黃暗淡,起不了照明的作用不說還讓樓道變得更加的陰森。這種地方,蕭平還是第一次來。李馀年感覺到蕭平隱隱的嫌棄,臉盲討好的對他笑笑,“這是公司給我分配的宿舍,肯定比不上你住的地方,不過,好歹能落下腳?!崩鲜降墓⒎繘]有電梯,樓梯又高又長,李馀年住在頂樓,要爬上去還是有些累。當(dāng)兩人終于站在宿舍門前,李馀年已經(jīng)有些氣喘,就算是天天這么爬樓,他也還是體虛,這是從小落下的。反觀蕭平,臉不紅氣不喘,完全是游刃有余的樣子,倒是讓李馀年一陣嫉妒。“我開門了,”李馀年從褲兜里掏出鑰匙,有些不確定自己這么做是不是正確,“里面有些亂,你,你不要介意就好。”蕭平隨意的點點頭,李馀年看上去就是個愛干凈的,房子再怎么亂也不會到他接受不了的地步。然而,當(dāng)大門打開,一股異樣的氣息撲面而來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從打開的門向里看,不大的客廳堆積了很多的衣服,甚至還有很多襪子,小幾上吃完的方便面和外賣盒子,咸菜袋子,全部都打開的放著,散發(fā)出酸腐的氣味。幾個房間的房門都是關(guān)閉的,看得出來都是有人居住。“你,這里?”蕭平看向李馀年,有些難以置信,他居然生活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蕭平的心里說不吃是什么滋味。“你,你等等……”李馀年轉(zhuǎn)身收拾出一條通向他房間的路,有些窮迫的對蕭平說,“你直接來我房間里吧?!?/br>就著李馀年收拾出來的這一條剛好可以落腳的小道,蕭平成功的進入了李馀年的房間,和外面比起來,這里完全是天堂。只有幾平米的房間里,被子整整齊齊的得起來放在床頭,床邊的小柜子上放著一個玻璃水杯,房間另外一角有一個衣柜,雖然破舊但是擦拭得很干凈。把房間完完整整的打量了一遍,蕭平才暗自滿意的點點頭。雖然男人大多都有些邋遢,但是蕭平卻恰恰相反,從小就生活在整潔的環(huán)境里的他有著輕微的潔癖。李馀年雖然沒有潔癖,但是從小在孤兒院吃不飽穿不暖,衣服也是破破舊舊,他只能讓自己盡可能的更干凈一點。所以,他在這個小屋子里也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自己活得干凈一點。蕭平坐在李馀年的床上,李馀年有些緊張的用門口的開水壺給他倒了一杯熱水,“我這里只有熱水,你喝一點吧,不然感冒了就不好了。”其實洗個澡是最好的,但是這個老舊的公寓里根本沒有獨立的衛(wèi)浴,而他已經(jīng)沒有勇氣讓蕭平踏進每層樓里的公共浴室了。蕭平接過水,從半開的窗戶看出去,路燈照著的馬路上是不是會有一輛夜車經(jīng)過,響起的雜音在夜里非常刺耳,這樣子晚上怎么休息得好呢?他知道李馀年是生活在這個城市最底層的那種人,但是他從來沒想過這樣的生活是如此的艱辛,他記得每次李馀年出現(xiàn)在他面前都是干凈適閑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模樣。這一夜,兩個人躺在李馀年那張單人床上,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除了兩個大男人睡在一起身體產(chǎn)生的必要的接觸外,蕭平和李馀年兩個整個晚上都非常的克制,睡著都動作都非常的細微。李馀年起身看見蕭平睡著了都有些微皺的眉頭,心里止不住的愧疚。昨天,他定是沒能休息好,讓他在這樣的地方睡覺,或許真的是委屈他了。不過,只要一想到蕭平愿意為了他而留在這樣的破屋子里,李馀年還是忍不住的高興。拿上洗漱用品走到公共洗漱池邊,冰冷的氣息讓李馀年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隨后滿腹心事的開始倒騰起自己來。深秋雨后,果然是冷入骨髓,該加衣服了,可是這個月的工資還沒有到賬,他根本沒有閑錢去添置冬衣,去年的衣服因為已經(jīng)穿了幾年有些破舊的,都已經(jīng)被他留給了孤兒院里的小孩,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被李mama給改成了小件,現(xiàn)在他根本沒有可以過冬的衣物。蕭平睡得不好,在李馀年又回到房間的時候也醒了過來,“你都起來了,我睡過頭了。”他看見李馀年已經(jīng)洗漱完畢抬起手,看了看手表又放下。“今天是周六,你要是累可以多睡會?!崩钼拍臧衙泶钤谝录苌狭榔饋?,又轉(zhuǎn)身給蕭平倒一杯溫水,“喝點水吧。”蕭平接過水杯并沒有喝,反而是把水杯放在床頭的柜子上起身穿鞋,“起來了就不睡了,你帶我去洗漱間吧,我得洗洗?!弊蛲砩喜恢挥X間就睡著了,都忘記了洗漱,這對他來說能忍住一晚上幾乎就已經(jīng)是奇跡了,現(xiàn)在他恨不得把自己放在水里使勁泡泡,去除一身的污垢。“我們這里是公共衛(wèi)浴,你可能用不習(xí)慣,要不我去打水給你洗洗吧?!崩钼拍暧行┪竦木芙^了蕭平的話,不過卻被蕭平抬手阻止了。“再亂,你都能去我還去不得了?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啊?!笔捚接行┖眯?,就算他是有些輕微潔癖,也不能因為潔癖就不食人間五谷啊,既然還是吃糧食就逃避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