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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 有皇叔父保護(hù), 難不成還有人能傷到我?”玲瓏一派天真地反問。 看到她這樣的表情,齊容與簡直不知道她究竟是故意的還是真的什么都不懂。 “說起來, 齊家郎君也得好好擔(dān)心自己才是, 雖說今日皇叔父好心沒有要在場的人都陪葬,可終究是叫人戴了頂綠油油的帽子,心情絕對說不上好, 還有七皇子與三公主……人家再埋汰, 也是皇叔父的親生兒女, 女人可以隨意打發(fā), 兒女又不是貓狗,今日齊家郎君幫我作證,在皇叔父看來,應(yīng)該是站在我這邊的吧?” 齊容與一愣:“我不——” “不是也沒關(guān)系,反正皇叔父認(rèn)為是就夠了, 他起一點疑心,齊家郎君就跟以前在朝中的地位不一樣了呢?!?/br> 玲瓏笑嘻嘻的,貼近齊容與俊秀的面容:“我若是齊家郎君, 就回家問問祖父, 先太子爺有后, 要怎么辦呢?” 說完,她轉(zhuǎn)身便走。 有那么一瞬間,齊容與很想問她, 是不是真的知道今日貴妃母子三人要算計她,她才故意要把他也拉入伙。還有那個名叫壽安的孩子,她都把孩子帶入宮中了,難道真的不知那孩子長得跟先太子爺相似嗎? 只是這些問題,玲瓏都不會回答他。 她要的也很簡單,小郡主原本也沒什么太大的心愿,這世上許多天真善良的人,死后也仍舊天真善良,不愿與人為惡,她又恨,又不肯傷害他人,最終難過的只有自己罷了。 晚膳是同今上一起用的,雖說壽安下午啃了一大堆糕點,但到了晚膳時,他仍舊表現(xiàn)出了驚人的飯量,玲瓏覺得這家伙哪怕沒有任何技能,在幾千年后的世界生活也能迅速適應(yīng),活脫脫做大胃王的料子呀!而且是真吃,絕不催吐——因為不舍得吐,每一口食物對他來說都是無比珍貴的,珍貴的必須好好咽下去,哪怕很難消化。 然而今上顯然不是那種會喜歡看大胃王表演的人,他皺著眉,壽安經(jīng)過賢王府的一段生活,生活習(xí)慣是好了很多,只是這好吃的性子一直改不了,玲瓏自己也愛口腹之欲,干脆不管了,反正又不是供應(yīng)不起,能吃就吃唄,吃垮了算今上的,與她無關(guān)。 壽安自己吃,吃著吃著發(fā)現(xiàn)叔爺爺跟姑姑都不吃了,正看著自己,他咀嚼的動作慢慢停下來,小耗子一般偷覷今上,又看向玲瓏,玲瓏只笑卻不言語,頓時壽安就覺得嘴里的rou不香了,他老老實實規(guī)規(guī)矩矩放下筷子,端坐正好,兩只手?jǐn)[在膝蓋上。 “怎么不吃了?”玲瓏問。 壽安小聲答道:“吃多了沒規(guī)矩。” 這話是在賢王府時,負(fù)責(zé)照顧他的人說的,本意不是讓他勒緊肚皮少吃點兒,而是讓他適量,畢竟他也不是天生的大胃王,只是后天過于饑餓,看到食物便不由自主罷了,恨不得把能吃的全塞進(jìn)肚子里。 “沒事兒,你只管吃,吃多少都有,是不是呀皇叔父?” 今上嗯了一聲,繼續(xù)看壽安吃飯,你還真別說,這孩子雖然吃起飯來風(fēng)卷殘云,但禮儀還算不錯,吃得很優(yōu)雅,也不下手,還知道用筷子,最重要的是,他吃得這樣香,連帶著今上都胃口大開,又比平日多吃了一碗飯。 他越看壽安,越發(fā)覺這孩子與兄長完全不同。一開始的震驚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只剩下淡漠與平靜,便是兄長卷土重來他也不怕,能殺他一次便能再殺第二次,皇位本來就是有能者居之,這么多年,他自認(rèn)不輸給歷朝歷代任何一位帝王,沒必要為了年輕時的一件小事傷神。 今上是這樣說服自己的,可先太子爺早已成為他的心魔,他用強大的意志力壓抑與控制,但睡眠的時候,每個人都不設(shè)防,也正因此,今上并不很愛睡覺,他睡不著的時候便披衣看折子讀史,勤勉之名為百官所稱頌,可以說古往今來,如他這般的帝王也是少見,且自他登基以來,風(fēng)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偶有天災(zāi)也都順利解決,今上便認(rèn)為自己是被上天眷顧之人,他才是真龍。 比往日多吃了一碗飯,很注重養(yǎng)生的今上便要去散散步消食,把壽安也給叫上,這孩子吃得太多。 玲瓏舉起手來:“我也要跟。” 今上回她:“男人之間說事,你湊什么熱鬧” 玲瓏道:“那我也可以當(dāng)男人?!?/br> 今上只當(dāng)她說笑,不許她跟,帶著壽安出去了,玲瓏倒是還好,驚鴻飛羽彼此對視一眼,又望向自家主子,卻不敢問,主子這樣安排自有她的用意,只是……小主子跟隨今上散步,萬一今上有什么不好的想法,那豈不是? 玲瓏覺得他們想多了,今上是心狠手辣,卻不是卑鄙之人,他只是袖手旁觀,因為只要察覺出他的心意,就有無數(shù)的人愿意試探著為他做事——他甚至連自己的手都不需要弄臟,許多礙眼的人便會消失了。 所以即便他容不下壽安,也不會親自對壽安動手。 壽安跟著這個陌生又威嚴(yán)的叔爺爺,有點害怕,今上瞧出他神情中的不安,問他:“你是何時回到你姑姑身邊的?” 壽安也不知什么能答什么不能答,姑姑沒有吩咐過,這位又是叔爺爺,是祖父的弟弟,那自己應(yīng)該可以回答吧?便老老實實道:“小半年前,姑姑把我撿回家?!?/br> “撿回家?” 壽安便講述了自己作為乞丐的生涯,還說起自己曾經(jīng)的名字叫做瘋狗,當(dāng)然,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明白那不是個好名字了,又說自己被帶回賢王府后,姑姑對自己很好,給自己飯吃,給自己衣服穿,唯一讓他不高興的是姑姑命人把他剃成了小光頭,當(dāng)時他對著鏡子狠狠哭了好幾場,還以為頭發(fā)不會長出來了,結(jié)果剃完光頭后發(fā)現(xiàn)竄的很快,偏偏姑姑說雖然長得快,卻又黃又稀,還得繼續(xù)剃,所以現(xiàn)在他還是個小板寸呢。 他把腦袋伸過去給今上:“叔爺爺你摸摸,你快摸摸,姑姑說我的頭手感可好了?!?/br> 今上當(dāng)時就想,這是個什么缺心眼兒的東西? 不過他還是伸出手,手掌碰觸到孩子的黑發(fā),軟軟的有點像是小刺猬,他很快收回手,仍舊那樣威嚴(yán):“跟朕說說你姑姑,平日在家里都做些什么。” 有些事,從玲瓏口中說出來,今上并不相信,他早瞧出那小狐貍滑頭得很,怕不是十句里面真假摻半,能信的只有五句,還有那些安插在賢王府的釘子,雖說一如既往遞消息,可每回都千篇一律,是些不痛不癢的事情,今上已經(jīng)懶得再看了。 他又不是傻子,虛假的消息沒有再看的道理,能把他的人收服是她的本事,他也無意去清理。 壽安便興致勃勃的說起來,然后,今上發(fā)覺他說得跟遞來的口信似乎也沒太大分別。玲瓏能在賢王府做什么?她還真什么也沒做,就是整日吃喝玩樂,想一出是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