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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侯爺怎么會問我這個?” “只是好奇而已?!?/br> “我們家中已經(jīng)沒有其他親人了,從很久很久以前,便是兄妹二人相依為命?!绷岘嚶掏痰卣f,“我爹當年說是去戰(zhàn)場建功立業(yè),可誰知一去不回,我娘等了他好久好久也沒等到,我娘死后,我便與哥哥到處流浪,后來到了豐城,遇到了很好的人,才在那里定居。” “啊,對了,我爹叫謝鳳望,算算……跟侯爺年紀也差不了些許吧,侯爺當年從軍時,有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信陽候仔細想了想:“不曾聽過,難道他一直都沒有消息傳回來嗎?” 玲瓏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 信陽候也看著她。 四目相對,玲瓏發(fā)覺有哪里不對,她得到的記憶有限,對信陽候的信息更是少之又少,在她與謝寂的認知里,信陽候是拋妻棄子愛慕名利之徒,即便他改名換姓,也不至于連自己的本名都忘記吧?可他提到謝鳳望三字,說沒聽過時,竟是真心的。 第832章 第七十二片龍鱗(八) 信陽候神色坦然, 眼里透出些許憐惜,聽小姑娘所說, 他們兄妹二人的父親早早上了戰(zhàn)場沒有活著回來, 只有母親帶著兒女艱難討生活,想來定是十分辛苦,他不由自主地感到了酸楚難過, 卻又想不通是為什么, 只好歸咎于這小姑娘太過可愛討喜, 讓他想到了他的霽兒。 霽兒雖年紀尚幼,卻自幼父慈母愛,集萬千寵愛于一身, 別說挨餓受凍, 便是委屈都不曾受過, 可比她大不了幾歲的這個小姑娘,卻已不知吃了多少苦頭,她的爹娘若是得知,想必也是極為心疼的。而他也是一位父親,自然能夠理解父母之愛兒,更勝愛己身的道理。 玲瓏被這真誠的、毫不虛偽的眼神給看呆了,她再看信陽候時,已不再是先前那種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 而是好奇地問起來:“侯爺問了我這么多,我也想多多了解侯爺,侯爺從前……是什么樣子的呢?” “我的從前?” 也不會怎么回事, 她問什么,他便想答什么,絲毫不想隱瞞,這換作旁人,信陽候根本不可能這樣。兩人相談甚歡,看得護衛(wèi)們面面相覷,不是,這走向不太對啊……侯爺這不會是動了凡心吧?! “我父母早亡,少年時期拜入大司馬門下,受他教導,后來隨他從軍,立了些軍功,幸得皇上賞識,封了這信陽候的爵位,才有今日?!毙抨柡驅χ┏欠较虮Я吮?,“實在是乏善可陳,沒有什么有趣的。” “……那侯爺跟郡主是怎么在一起的呢?”玲瓏捧著小臉做出一副非常向往的模樣:“我剛來京城的時候就聽人家說侯爺愛妻,身邊竟連個妾侍都沒有,這世間難道真有像侯爺這般情深似海的男子么?我可太想聽聽你們的故事了,侯爺行行好,就給我講講吧?!?/br> 信陽候聽了,仍舊俊美的臉竟微微紅起來,他對玲瓏有著超乎尋常的耐心,便遂了她的心愿,給她講起來:“……我拜入大司馬門下后,便結識了郡主,大司馬對我十分賞識,郡主對我也多有照顧,一來二去……日久生情,便是如此了?!?/br> 玲瓏覺得這劇情特別耳熟。 她要是沒記錯,哥哥講過,謝鳳望父母早亡,十幾歲的時候便進了外公的藥堂做學徒,外公膝下只有一女,那便是娘親梁氏,因謝鳳望為人肯吃苦又肯賣力氣,外公對他非常好,娘親對他也是芳心暗許,兩人也是日久生情……這一模一樣的劇情,還帶演上兩回的? “那你還記得從前的事么?” “記得?!毙抨柡蜉p笑,覺得這小姑娘貓兒眼瞪得大大的實在可愛,他甚至情不自禁伸手捏了她水嫩嫩的小臉蛋一下,只是這么捏完了,他才發(fā)覺自己這動作太過曖昧逾矩,連忙致歉,玲瓏擺擺手表情不在意,信陽候才又接著說下去,“我當年在戰(zhàn)場上受過非常重的傷,聽說是快要死了,大司馬與郡主想方設法將我救活,只是自那之后,我對往事僅剩些模糊的印象,便是現(xiàn)在,也需要定時就醫(yī)看診,早已不是能再上戰(zhàn)場的體魄了。若是有朝一日有人犯我國威,我也不能再披甲上陣?!?/br> 說完,他重重嘆了口氣,一個不能再當將軍的將軍,便宛如被折斷了雙翼的雄鷹,無法翱翔天際,便是對他們最大的殘酷。 見小姑娘直勾勾地看著他,信陽候不覺莞爾:“怎么,嚇到你了?若是知道你聽了會怕,我便不同你說這些了,是我的不是?!?/br> 又見小姑娘的鼻子動了動,似乎在嗅什么氣味,信陽候暗忖自己剛到州衙便先沐浴換衣,身上應該沒什么異味吧? 只是隨后,小姑娘便用一種更加古怪的眼神看他,驚訝、憐憫、同情……信陽候說不出心中什么滋味,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出自己有什么需要憐憫跟同情的地方。 她自然而然的開始親近起信陽候來,信陽候對她的親近也很受用,反正叫護衛(wèi)們看,侯爺對謝大人的meimei之寵愛,簡直都要越過縣主去了!他們覺得謝大人的meimei該不會是會什么妖法,不然怎么能把侯爺迷惑的連去州衙查閱卷宗都把她一起帶上? 待到他們瞧見玲瓏一目十行卷宗又火眼金睛找出問題后,便都沉默了。 打擾了,天才的meimei一樣是天才,請問這對兄妹的腦子是怎么長的?怎么跟其他人不一樣? 寇文軒的卷宗做得幾乎稱得上是天衣無縫,找不到任何紕漏,但正因為太過完美,與他們進入甘州后所見所感并不相符,因此總讓人覺得虛假。玲瓏摸著手頭的紙,真是有趣啊,三年前的卷宗,用的居然是新紙新墨,有些地方粘連到的墨跡還是糊的,她不著痕跡地看了眼不遠處的寇文軒,笑道:“寇大人可真是心細如發(fā),知道侯爺與欽差大人要來,便提前讓人將卷宗謄寫一份,免得我們將舊卷宗弄壞了?!?/br> 寇文軒驀地一抖。 信陽候在做學問這一塊并不擅長,你要他說兵家之事,他能長篇大論給你說上個三天三夜,可你要他講之乎者也研究筆墨紙硯,那可真是兩眼抓瞎,換作謝寂在這里,寒窗苦讀多年,他一上手摸紙看墨,便能察覺蹊蹺。 “我說錯了沒有啊,寇大人?”玲瓏捻著手里的紙,“若是我沒記錯,這紙上所用的墨,乃是兩年前剛興起的錠子墨,因其物美價廉又形似銀錠子而得名,我卻是不知,三年前的甘州卷宗,竟也用得上啊?!?/br> 寇文軒額頭汗如雨下,偏偏玲瓏還嫌不夠:“這謄寫之人未免也太粗心了些,瞧,這墨點子沾的到處都是,這甘州紙近年名聲大噪,便是因為其細膩柔軟,這樣的紙有個缺陷,那便是寫完一面若是不及時風干,便會暈染背面,你瞧瞧……嘖嘖嘖,看起來寇大人很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