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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絨,她靈敏機智,能夠隨機應(yīng)變,是最適合的人選。誰知檀絨聽了便猛搖頭:“不可不可!萬萬不可!殿下這樣做實在是太冒險了!根本不值得!” 玲瓏試圖跟她講道理,這小宮女卻鐵了心瘋狂搖頭:“殿下若是真這么做,奴婢一定立刻跟圣人通風報信!” 玲瓏:“……你不是想早日扳倒岑皇后,還想要她的命?” 檀絨點頭:“是這樣沒錯,奴婢確實是恨毒了她,可若是殿下以身犯險為代價,奴婢寧可她也長命百歲!” 她說得又快又急,一點都不猶豫,足見心中確實是這樣想的。玲瓏笑起來:“這你大可放心,我自有分寸?!?/br> 檀絨覺得太子殿下真的太不講道理了,做什么事都全憑自己高興,任性得很,他怎么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呢?岑皇后是個什么樣的人他們不是都很清楚?真逼到了極點,狗都會跳墻,何況是人?岑皇后上輩子能對圣人下狠手,這一世難道因為殿下是她兒子,她就會手下留情? 檀絨覺得怎么那么不可能呢? 兩人暫時談崩,岑皇后那邊也是真急了,岑琦冒名頂替事小,這個弟弟與她并非一母同胞,死了也就死了,岑皇后并不放在心上??伤赣H不能死!如今岑國公府就是靠著父親撐起來,外甥們中又沒有能挑大梁的,父親若是沒了,岑家必定沒落!且此事事關(guān)重大,岑琦冒名頂替固然有罪,可打點疏通的卻是父親! 聽說太子已經(jīng)人贓并獲,那被賄賂的考官也認了罪,若是再拖下去,岑國公府真就要沒了! 一開始,岑皇后想要求真宗皇帝,畢竟比起這個不給她面子的兒子,真宗皇帝更心軟也更好說話。 誰知她都到了圣人寢宮,卻不被允許進去,尤其是那樊三冰,整個人陰陽怪氣地說圣人病了正在休息不想見人,旁人岑皇后還能擺擺架子,樊三冰卻是不吃她這一套的,尤其是近年來樊三冰對她愈發(fā)無禮不敬,岑皇后氣得要死又無計可施,她倒是想闖進去,可那一圈一圈的侍衛(wèi)把圣人寢宮圍的跟鐵通似的! 還說什么奉太子殿下之令,要圣人好好養(yǎng)病,不許閑雜人等來打擾! 就差沒把閑雜人等四個大字跟岑皇后劃等號。 最終,岑皇后只能找玲瓏。她還想擺母后的架子,先是派人去東宮通傳,說是自己要見太子,要太子來拜見她。 想也知道玲瓏把這傳話當屁,岑皇后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只好“紆尊降貴”親自駕臨東宮,本來想著自己都親自來了,這個不討喜的兒子總得問一句是為什么吧,這樣她就能順勢帶出岑琦的話題求情了。 怎么說那也是他的舅舅,哪能眼睜睜看著他去死的? 可玲瓏是那種會接人話茬兒的人么?他一邊喝果茶一邊敷衍嗯嗯嗯,岑皇后說得口干舌燥,東宮宮人連茶水都沒給她上一杯。事已至此,再看不出太子是故意給自己下馬威,岑皇后也不用活了! 第796章 第六十八片龍鱗(十) 當了十幾年母子, 岑皇后對這個從自己肚皮里爬出來的兒子還是很陌生。她天生不知道如何做一個好母親,也沒有想過要去做, 對她來說, 玲瓏不過是她被逼無奈才生下的孩子,是她人生中的污點, 這導致她對于真宗皇帝的強迫愈發(fā)反感, 別說是好好經(jīng)營母子情, 就是看玲瓏一眼她都不愿意。 誰能想到今日她卻要主動求和呢? 世間母親興許會不愛自己的孩子, 但自幼沒有得到過母愛的孩子卻都難免對母親抱有幻想——除了玲瓏。 與他打親情牌是沒有意義的, 哪怕彼此身體里流著一樣的血, 你沒有真正且虔誠地愛過他, 對他來說都毫無價值。岑皇后無疑屬于這些毫無價值里的一個, 母親?呵。 任由岑皇后說得口干舌燥,玲瓏也只有一個字回答她:“不。” 他將手中茶盞蓋上,似笑非笑:“母后說得這都叫什么話, 因他是我舅舅, 我便可以枉顧朝廷律法徇私釋放,將此事掩蓋過去?那我日后如何面對天底下的讀書人,如何面對朝中百官?母后上下嘴皮子一碰說得輕巧, 我若是不答應(yīng)活似是冷血無情, 今兒個我把話放在這里,該怎么查怎么查,該怎么辦怎么辦,岑琦遭殃, 岑國公一樣跑不了!” 岑皇后叫他氣得手直發(fā)抖:“你、你簡直沒有人性!難道一點情分也不顧念?” “他們跟母后有情分,與我又有幾分?”玲瓏嘲弄道,“我一直奇怪父皇當年看上母后什么了,硬是要把個五品小官之女迎為太子妃,如今看來,興許是母后的臉皮,較其他女子更厚實幾分。你對你的夫君兒子視而不見,有求于人時便拿情分來說話,誰與你有情分?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個笑話罷了?!?/br> 見岑皇后目瞪口呆,他還乘勝追擊,生怕打擊的不夠:“母后不信的話大可出去問問,看這天底下,是文武百官說你一句好,還是百姓們夸你一句,你活得貓嫌狗厭而不自知,當真是可笑至極,給自己留點臉面吧母后,別在我這兒找不痛快?!?/br> “你知道的?!彼πΓ苁菬o所謂的樣子,“我可不是父皇,會給你體面跟尊重?!?/br> 這點岑皇后在這些年吃的悶虧里早該知道不是么? 他把岑皇后跟自己分得明明白白,岑皇后自己薄情慣了,當年對著捧著一顆真心的真宗皇帝是什么誅心話都敢說,蓋因她從來都是被人捧著的,她美貌又聰慧,什么時候會有人拒絕她、諷刺她?如今她的兒子也同樣冷冰冰地與她說話,她卻不能接受,甚至覺得匪夷所思——“你這樣同本宮說話,好歹你也是從本宮肚子里出來的,沒有本宮,哪里來的你?!” 她真是氣糊涂了,兒子對她毫無半分孺慕,比陌生人都不如,居然也拿生恩出來要挾。 玲瓏長長嘆了口氣:“我是怎么出生的,你以為我不知道?” 便是父皇不跟他說,樊伴伴怕他被岑皇后哄騙了去,也同他講過。岑皇后意外有孕卻瞞著真宗皇帝,還想要偷偷將他打掉,誰知道他生命力頑強硬是扛了下來,真宗皇帝發(fā)覺后,首次沒有對岑皇后言聽計從,而是硬生生將她綁在床上半年多,才逼著她把他生下來。這樣一個女人,也好意思向他彰顯生恩? 岑皇后心虛了片刻,最終強詞奪理道:“無論如何,你外祖父,你必須得保?。♂瘒莶坏媒z毫閃失!” 玲瓏用匪夷所思的目光盯著岑皇后看,半晌,問她:“你還要臉不?” 岑皇后真是要被他活活氣死,玲瓏天生長得好,他斜眼看人時饒是漫不經(jīng)心也滿是鄙夷,不需要罵臟話,如岑皇后這樣自視甚高之人便頂不住了,她一生驕傲,從來都是她瞧不起別人,什么時候輪到自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