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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交由圣人檢閱的,真宗皇帝親自點了前三名,結(jié)果卷子一拆封,第一說是岑國公府的岑琦? 真宗皇帝都驚了,玲瓏對這位三舅頗有耳聞,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家伙,跟岑國公府另外兩房一樣,沒什么本事也不長進(jìn),但貪財好色,仗著岑國公的寵愛無惡不作。 真宗皇帝立時便察覺這其中不對,玲瓏晚上回東宮時,檀絨正坐立不安,見了他,一副期期艾艾之相:“殿、殿下?秋闈放榜……可、可有古怪之處?” 玲瓏瞧她那副想說又不知如何說,自以為掩飾很好其實從頭到腳都是漏洞的模樣,忍不住笑起來:“你在說什么啊,我聽不懂?!?/br> 嗨呀,檀絨快要急死了,這冒名頂替一事已是板上釘釘,今日殿下一去上朝,她便與家中兄長聯(lián)系,得知兄長并未考中,便知道雖然自己隱晦提醒,殿下和圣人卻都未曾發(fā)覺其中蹊蹺。按照上一世,很快圣人便會查出冒名頂替的問題,而岑國公府也會派人前去她家中滅口,雖然她已經(jīng)再三叮囑家人連夜收拾行李躲避,性命當(dāng)是無憂,可殿下的聲望怎么辦? 要知道秋闈是多少舉子實現(xiàn)夢想與抱負(fù)的途徑,若是秋闈都不公正,自己的成績可以被冒名頂替,得寒了多少寒窗苦讀十幾載的讀書人的心! 檀絨實在是沒法兒了,她撲通一聲朝玲瓏跪下,用力磕了幾個頭:“殿下救命!” 她這真是實打?qū)嵉乜念^,玲瓏聽著都替她疼,他伸手把人拎起來:“好好說話,別一聲不吭就磕頭?!?/br> “殿下?!碧唇q緊張地握緊拳頭,“奴婢家中兄長也參加了此次秋闈,兄長自幼聰穎好學(xué),此番秋闈,奴婢聽說他非常有信心,覺得他的卷子必然是第一,奴婢不信,他還親自給奴婢講了他都寫了些什么,奴婢學(xué)問不好,復(fù)述給殿下一遍,殿下聽聽,給奴婢評評理,說他的才學(xué)是不是很一般?若是真的有本事,怎地名落孫山?” 玲瓏沒忍住笑出聲來,他真是服了這個變著法想暗示他的小姑娘,“說來聽聽?!?/br> 檀絨還在演:“奴婢也覺得兄長是在說大話,他鎮(zhèn)日眼睛長在頭頂上,恃才傲物,瞧不起奴婢只愛鉆研食譜,奴婢想,他考不中,定然是平日里太驕傲了!” 此時此刻,聽meimei的話乖乖帶著爹娘躲起來的檀家大哥檀宵狠狠打了三個噴嚏,美滋滋地想是不是在宮中的meimei又在惦記自己呢?其實考不中無所謂的,三年后再試一次便是。只是meimei在宮中做宮女,要到二十五歲才放出來,到時候怕是成老姑娘了,他還是得好好讀書,掙個好前程,日后好給meimei撐腰。 打死他也想不到,自幼可愛貼心的meimei,此時此刻正在他萬分敬仰的太子面前瘋狂抹黑他。 兄長的卷子檀絨永遠(yuǎn)都不會忘,前世她便是如此為家人伸冤,只可惜她太天真,太愚蠢,連帶著害死了圣人……真要說起來,她還欠著圣人一條命,今生無論如何,她也要幫助太子殿下拔出岑家,殺了岑皇后! 哪怕是以自己的性命做代價! 結(jié)果她慷慨激昂地說完了,太子殿下卻沒動靜,檀絨小心翼翼地抬起頭:“……殿下?” 玲瓏正看著她笑。 笑得檀絨小臉一紅,不知為何,總覺得自己心中所想,都被他看穿一般,“殿下怎么不說話?” “瞧你這樣覺著有趣?!绷岘囆Υ?,“你兄長倒也不是說大話,他的卷子言之有物字字珠璣,雖說難免有些紙上談兵,但比起其他答卷,更加靈活、真實,點他做個榜首,倒也不虧?!?/br> 檀絨:? 她這么努力抹黑她哥哥,不是要殿下肯定的啊! 她只好又問:“……今日已經(jīng)放榜,難道卷子剛批閱完畢,圣人沒有讓殿下一起看嗎?怎么說殿下都是此次秋闈的主事……” “你到底想說什么,嗯?” 檀絨欲言又止,她被那樣一雙天上星子般的眼眸凝視著,仿佛連靈魂都無所遁形:“殿下,奴婢……” “前世岑皇后是怎么死的?” 檀絨倒抽一口氣,捂住了嘴巴,結(jié)結(jié)巴巴:“殿、殿下……” 她大腦一片空白,只記得跪下磕頭:“奴婢不是妖怪!奴婢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她自己也不知該作何解釋,只能跪的更卑微、更臣服,思維徹底僵化,把自己要說什么都給忘得一干二凈,真要說起來她從一開始就沒有對殿下說實話,那么殿下還會相信自己嗎? “我讀過一些志怪,借尸還魂的有,死后重來的有,從一個世界到另外一個世界的也不少見,你屬于哪一種呢?” 太子殿下的聲音平靜溫和,稍稍安撫了檀絨怦怦狂跳的心,她眨了眨眼睛,答道:“奴婢是死后,發(fā)覺自己回到了小時候……奴婢不是有意欺瞞殿下的!只是這等事,說出去駭人聽聞,奴婢也是擔(dān)心會引起慌亂,而且,奴婢還有家人,奴婢不想被當(dāng)成邪祟燒死……還求殿下開恩!” “我若是不開恩,你以為你還能好端端活到現(xiàn)在?”玲瓏睨她一眼,“說說看,你為何仇視岑皇后?” 檀絨抿了抿唇,有些拿不準(zhǔn)主意,雖說殿下與岑皇后并不親近,可那畢竟是殿下生母,她如實說出,殿下真的能夠承受嗎?最終,在玲瓏的眼神催促下,她還是一五一十地將前世種種敘述出來。 前世之所以天下大亂,與岑皇后脫不開關(guān)系,甚至于可以說,岑皇后便是那導(dǎo)致萬千百姓流離失所的罪魁禍?zhǔn)住?/br> 而導(dǎo)火索,正是這次秋闈的冒名頂替。 岑國公想給幼子弄個前程,本來一切都好好的,誰知閱卷過程中出了問題,本來看中的是一份答的并不出彩,只算中等的卷子,在左上角滴個朱砂點子做記號以做手腳,這樣原考生拿不準(zhǔn)自己是否能中,也不至于成績太好顯得夸張,結(jié)果那被賄賂的官員手一抖,在另外一份卷子上也滴了個朱砂點子,卷子由主考官們批閱完后會進(jìn)行統(tǒng)一封存,看不到卷子內(nèi)容,想要偷天換日,只能二選一。 檀絨的哥哥檀宵自讀書來便是出了名的才子,結(jié)果卻榜上無名,他自己心態(tài)倒是挺好,可真宗皇帝不是傻子??!他看了被臣子們排在前十的卷子后,對榜首的卷子相當(dāng)青睞,結(jié)果一拆封,發(fā)覺是岑國公府的岑琦,真宗皇帝當(dāng)時就愣了。 待到殿試,一個人肚里有貨沒貨怎么瞞得過一眾大臣與真宗皇帝? 岑琦在殿試上的表現(xiàn)不能用簡單一個差字來形容,別說真宗皇帝,就是傻子也看出來這里頭有鬼!真宗皇帝立刻下令徹查,不僅抓出了被賄賂的官員,還順藤摸瓜查到了岑國公府上! 對于岑皇后提出的要求,但凡不過分,真宗皇帝都會答應(yīng)。他太愛她了,即便這份愛沒有得到回報,他也從未收回,從未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