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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覺著自己有錯,昂著頭顱像一只高傲的天鵝:“我沒有孩子,她們憑什么能有!我不后悔!我也不覺得我錯了!” 官家見她這般冥頑不靈,竟沒有動怒,只是眼神格外冰冷,冷得連丁嵐都覺得毛骨悚然。 她見過官家好些回,除卻上朝時,私下見娘娘,也總是能見著官家,只覺得這是位脾氣挺好、挺講道理的帝王,如今見他不怒而威,連自己這個受過高等教育從人人平等的現(xiàn)代社會而來的人,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真真感受到了什么叫天子一怒。 “你沒錯,那是朕錯了?” 盧貴妃眼底有淚:“官家看著寵愛我,卻也寵愛別的女人!憑什么我就要讓給她們?憑什么官家就不能是我一個人的?若是我不能得到,那憑什么——” 她指向玲瓏,“憑什么她入了宮,就想要什么都有?!官家為何不能像對她那樣對我?若是官家心里有我,能給我個孩子,我又怎會做出這些事?手上沾了這么多血……難道我就日日好過了?!” 我的天哪! 丁嵐咋舌,這是什么流氓邏輯???宮里還有許多無子無寵的妃子,人家不也照樣安分守己?怎么盧貴妃能把害人都說得這樣冠冕堂皇?入宮又不是官家逼的,她想要愛無可厚非,可你因為想要官家的愛就去害人,官家不給所以是官家的錯,這邏輯比現(xiàn)代社會那種她看不上我就是愛慕虛榮就是因為我沒錢還不講道理呢! 官家本來怒不可遏,也被盧貴妃的話搞得啞口無言。 你跟一個不講理的人講道理,毫無意義。 他揮揮手,示意將盧貴妃拖下去,扒了她身上的貴妃華服,取下她的八尾鳳簪,貶為庶人打入冷宮。日后長夜漫漫,她便在冷宮中繼續(xù)怨天怨地吧。 “官家無情……官家無情!” 盧貴妃被拖走時又哭又笑,喃喃著重復(fù)著這四個字。 官家面無表情,眉宇間隱隱有著疲色,玲瓏便讓人都退下了,丁嵐功成身退,可揪出這么個皇室丑聞,難免官家心情不好遷怒,還是溜之大吉的好。 柔軟的手指覆在自己兩邊太陽xue上輕按,官家閉上眼睛,握住玲瓏的一只小手送到唇邊輕吻?!啊拚娴氖莻€無情之人么?” 玲瓏奇道:“官家這還自我懷疑上了?官家對旁人無情,對我有情便可以啦?!?/br> 說著她從背后抱住他,把小腦袋擱在他肩膀上,還咬他耳朵:“難不成官家想處處留情,待誰都好?那可不成,我要這后宮其他女人都是擺設(shè),你只能喜歡我?!?/br> 又霸道又蠻橫還不講理,官家的心卻妥帖不已,他把玲瓏抱到懷中,輕輕嘆了口氣:“朕自然是只喜歡你的,再不會喜歡旁人了?!?/br> 玲瓏露出滿意的微笑。 官家這不好的心情一直持續(xù)到了他自己的生辰。 他生在臘月二十八,不過自打娶了玲瓏之后,官家對生辰不僅不期待,反而有些深惡痛絕的意思,如今他是連年都不想過了,過年,就意味著他離不惑之年又近了一步。 于是這幾日朝臣們都老老實實大氣不敢喘,生怕被低氣壓的官家拿出來撒氣,畢竟誰不想過個好年呢? 而今日到了官家生辰,宮中什么動靜都沒有,他一方面因此感到高興,好像自欺欺人這樣就不會變老,一方面又很失望,覺著自己把玲瓏的日子都記得清清楚楚那么上心,她卻對他的生辰滿不在乎。于是當天就在御書房處理政務(wù)直到天黑,晚上也不想去金鳳宮了,著毛公公去金鳳宮稟報,就說今晚官家太累了,便在潛龍宮歇下了。 毛公公應(yīng)了一聲爽快去了。 官家心想,這老家伙跟了自己幾十年,應(yīng)該機靈的知道怎么賣慘把皇后哄過來吧?他再在御書房待一會兒,等回去潛龍宮,小皇后一定已經(jīng)在等他了,嘿嘿嘿。 結(jié)果半柱香后毛公公慫眉耷眼的回來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稟說娘娘已經(jīng)睡下了…… 官家沉默不語。 毛公公渾身發(fā)毛。 片刻后,官家把毛筆一扔:“那朕今晚就睡在御書房好了?!?/br> 毛公公:“……這可使不得!御書房哪有寢宮睡著舒服?官家還沒用晚膳呢,還是先回潛龍宮吧!” 在毛公公的勸說下,官家好歹算是起身了,百無聊賴的,潛龍宮內(nèi)與以往并無什么不同,他已經(jīng)許久沒回來住了,基本上已在金鳳宮扎根,神情懨懨,完全沒注意到只有自己進去了,毛公公卻沒跟上。 結(jié)果展開手臂等毛公公過來更衣等了半天沒人,官家才睜開眼,正想發(fā)火,耳邊卻突然傳來一陣悠揚笛聲! 內(nèi)殿的珠簾無人自開,里面本是漆黑一片,卻突然亮起了光,光圈中央,是個身著金色舞衣背對著他的少女。 那金色舞衣布料極少,露出來的肌膚盡是香雪玉嫩,伴隨著清脆的鈴鐺聲,少女回過頭,嘴里赫然咬著一枝去了刺兒的花兒,眼波流轉(zhuǎn),處處嫵媚,盡是風(fēng)情。 官家站在原地,整個人都看傻了。 她本是個大美人兒,這世上再找不出第二個來,平日里濃妝淡抹樣樣驚艷,卻從未像今晚,身著舞衣,妖嬈靈動,像是吸人精氣的妖精,眼角眉梢都是勾人的情。 隨著樂音她漸漸舞著靠近,咬在嘴里的花兒也送到了官家懷中,只聽她嬌嬌唱著天籟般的歌,官家已徹底癡迷,后頭自己做了什么都忘了,唯有她唱的那句“愿君偕老共白頭,永遠不負我柔情”,繞于耳邊,經(jīng)久不絕,聲聲不息。 他覺得,他從此愛上過生辰。 恨不得日日是生辰。 待到云雨初歇,官家的腦子才逐漸清晰,這會兒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根本是聯(lián)合了所有人哄著他,先讓他失落到極點,再給他甜頭嘗,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兒什么的,向來是官家御下常用的手段,如今明晃晃被用到自己身上了,他居然一點都不生氣,還覺得很甜。 不過…… “這詞寫得不好?!惫偌艺f?!笆裁醇t顏每多薄命,公子多情,yin詞艷曲,誰寫得?朕要治他的罪?!?/br> 玲瓏攀在他身上笑個不停:“那可不行,這是丁嵐教我的,你要治她的罪我可不答應(yīng)。” 官家嘀咕道:“真不知道誰才是你男人。” “也就是丁嵐是個女人?!绷岘囬L吁短嘆,“恨不相逢未嫁時??!” 官家:…… 不過她顯然是在開玩笑,因為她很快又蹭了蹭他:“官家,你還餓么?” 想起她先前問的那句,是先用飯還是先用她,官家那張英俊的臉居然慢慢又紅了起來!他不肯讓玲瓏看見,遂惱羞成怒:“吃什么吃!睡覺!” 說著便把她摟緊了,不許她再抬頭看自己,一顆心卻仍然像是在沸水中,因為滿腔愛意爆棚而顯得激動又熱烈。 他這輩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