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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裊裊鎮(zhèn)日心事重重。 比起她的憂愁,玲瓏可就開心多了! 她現(xiàn)在成日被楚戰(zhàn)帶在身邊,每日都有好吃的好玩的,楚戰(zhàn)忙完了還會陪她做游戲,至于系統(tǒng)所說的什么神女女帝之類的,玲瓏完全沒放在心上,天塌下來都跟她沒關(guān)系,自然也不會將解裊裊視為敵人。 但解裊裊還挺想討好她的。 許是玲瓏曾對她笑上那么一笑,解裊裊見慣了楚戰(zhàn)對玲瓏的寵愛,便想著從玲瓏身上著手,從而得到自己被重用的機會。她終日無事,便主動提出陪玲瓏玩?!?zhàn)怎么可能答應(yīng)!解天明的女兒跟他一個德性,骨子里都不安分,萬一要拿小孫女來威脅他怎么辦?他辛辛苦苦把戎州搞成這么一副欣欣向榮的模樣,難道是為了他人作嫁衣裳? 想都別想! 而解裊裊也沒想到,一個四歲大的小孩子,居然如此難討好…… 第659章 第五十六片龍鱗(十) 四歲的小孩子, 不應(yīng)該是很好哄的嗎? 至少在解裊裊的記憶里是這樣子的。 她生來便有一種旁人沒有的親和力,又生得粉面桃花,眉眼溫柔, 鐵石心腸的人見了她都不覺輕聲細(xì)語, 給人的第一印象向來極好。但凡是她有意偽裝,從未有人察覺她心中溝壑,她也正是憑借這一點成功扮豬吃老虎多年——誰會想到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女子,心中卻有大抱負(fù)? 饒是楚戰(zhàn),與她說話也都一改往日暴躁,口氣稱得上是溫和。惟獨這小小的女娃兒,解裊裊同她說話, 她也回答,哄著她玩兒,她也愿意玩兒, 然而一提別的,小女娃兒便眨巴著一雙天真爛漫的眼睛,什么都“聽不懂”了。解裊裊又怕她年紀(jì)小到楚戰(zhàn)面前學(xué)舌,連引誘她說話都經(jīng)過深思熟慮,玲瓏還偏偏就不吃這一套,解裊裊給她好吃的好玩的她照單全收,可要是想從她這兒得到回報, 那必不可能。 從玲瓏這得不到什么好處,反倒浪費了不少心血,又送出去許多好東西, 饒是解裊裊這般能隱忍之人也難免焦躁起來。 她是不愿在后宅做一輩子的婦人的,更何況父親一死,她便是想嫁,也嫁不到什么好人。楚戰(zhàn)看著對她頗為禮遇,誰知道哪天就會對她出手?如此繼續(xù)下去,不過是坐以待斃。 “jiejie,你怎么了?” 玲瓏撲閃著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問正在出神的解裊裊。解裊裊被她一喚,立即回神,面上露出一抹瞧不出異樣的笑來:“不好意思,jiejie剛才在想明兒個要做什么好吃的給玲瓏吃呢,來,咱們繼續(xù)玩兒?!?/br> 她在陪著玲瓏玩翻花繩,天知道她最不喜歡的就是這些小孩子才會玩的玩意兒,可為了討好這個小丫頭,她紆尊降貴陪玩陪吃好幾日,小姑娘不信任她不說,就連楚戰(zhàn)也時刻派著下人在邊上守著!活似她會對小姑娘怎么樣一般! 玲瓏甜甜一笑,用短短嫩嫩的小手指翻了個漂亮的花樣兒,解裊裊看著她翻出的新花樣,沉默數(shù)秒無奈道:“玲瓏真厲害,jiejie輸了?!?/br> 她便不高興地噘起小嘴,沒說話呢,就聽見楚殷的聲音:“這是怎么了,玲瓏嘴兒上都能掛油瓶了?” 玲瓏一聽到楚殷的聲音,立刻就拋棄了解裊裊,她人小腿兒短,坐在椅子上兩條腿兒都不著地,這會兒奮力扭動小屁股跳下石凳就朝楚殷跑去,楚殷蹲下來接住她,把她抱起來拋高高,嘴角含笑:“又是誰惹得咱們小乖乖不開心了?” 他本是冷靜自持的性子,奈何不管什么樣的人,與玲瓏相處久了,都是忍不住要對她掏心挖肺的。楚殷很是細(xì)心,他平日繁忙,但每次回來都會給玲瓏帶禮物,這次他一出去就是半個月,心里也有些想這嬌俏可愛的小侄女。 “jiejie好笨?!绷岘嚫敻鏍?,“她每次都輸給我?!?/br> 楚殷聞言,不著痕跡地看了解裊裊一眼。解裊裊起身行禮:“見過二爺?!?/br> “解姑娘不必客氣?!?/br> 說完他單手抱著玲瓏,另一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人家那是讓著你,怕你輸了哭鼻子?!?/br> 玲瓏不高興地抱住他的手拿開:“才不是?!?/br> 解裊裊在邊上聽得很是尷尬,這真不是她故意藏拙,而是她確確實實玩不過玲瓏。 這要玩得過才叫有鬼呢,對玲瓏來說,跟解裊裊玩唯一的難度就在于人家有一雙纖纖玉手,而她的小手又rou又短。除此之外,她是活了多久的龍?吃喝玩樂樣樣精通,最擅長的就是玩,解裊裊翻花繩的技術(shù)不是她說,還不如她跟人類初學(xué)的那會兒。 楚殷見解裊裊的耳朵紅了,很是守禮地移過視線逗玲瓏:“二叔給你帶了禮物,要不要去看看?” 聽說有禮物,玲瓏眼睛一亮,高興地在楚殷懷里就踢動起小腳來:“要要要!” 楚殷笑著圈住她不讓她掉下去,又對解裊裊頷首:“告辭?!?/br> 解裊裊也福了福身,眼見楚殷抱著玲瓏走去,她陪著玩了幾日的小姑娘那是一個眼神也沒留給她,實在是讓解裊裊氣不打一處來。她就不明白了,這姓楚的一家子都這么難討好么?楚戰(zhàn)就不說了,楚殷休妻不久對女子暫時心灰意冷也能理解,可這四歲的小女娃到底是怎么做到抽身無情的? 想到自己送出去的那些奇珍異寶,解裊裊心都在滴血。 楚殷給玲瓏帶了一套木娃娃回來,這套娃娃身上都抹了很鮮艷的油彩,看起來十分精致逼真,有大有小,儼然是一家人,還配備了諸如鍋碗瓢盆桌子床鋪之類的道具,屬于小女孩最喜歡的豪華版過家家必備主演。 雖然玲瓏對這個其實沒什么興趣,但還是表現(xiàn)的非常高興,抱著楚殷的脖子親了他一口,把楚戰(zhàn)看得那叫一個嫉妒。 小孫女越來越活潑是好事,但這樣的親吻,他這個阿翁是沒有的! 憑什么! 他不平衡的一問,玲瓏就拒絕地別開臉:“阿翁胡子好痛!” 每回楚戰(zhàn)抱起玲瓏就喜歡蹭她軟嫩小臉,全然不想自己那一臉胡子,楚殷卻不曾蓄須,一張面容仍舊俊美,也難怪解裊裊最初還打過他的主意,后來見他實在油鹽不進(jìn)才罷休。 楚家男人個個不吃美人計。 玲瓏收了禮物就不讓楚殷抱了,她從他腿上下去,在阿翁與二叔含笑的注視下跑到已經(jīng)有了名字的小孩兒面前,“不忘哥哥,你陪我玩?!?/br> 不忘比玲瓏也就大了三歲,卻因為大變性情格外早熟沉穩(wěn),讓人難以相信他過去曾是個頑皮不馴的少年。他給自己改了名字叫不忘,便是提醒自己一輩子都不能忘記被屠戮的村莊,雖然解天明已死,可那場瘟疫給他留下了可怕的后遺癥,為了保護(hù)他人,他貼身穿著一層細(xì)甲,就連手指與面容都被包裹起來,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