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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很久沒來學校,就更久沒見面了,玲瓏跟貝謹斯都比跟他熟。 貝謹斯皺眉,感覺祁恒這樣說話很容易讓人誤會,他有心想帶玲瓏走,可玲瓏沒有離開的意思,他就低聲提醒了一句:“快要打鈴了。” “玲瓏!” 祁恒叫她,“我真的有話跟你說,很重要很重要的話,是我一直都想告訴你的!” 玲瓏的表情變得玩味起來,她對貝謹斯說:“你先走吧,要是我去晚了記得幫我跟老師請個假?!?/br> 按照貝謹斯絕不遲到早退的性格,玲瓏這么一說他就該走了,但出乎玲瓏預料,貝謹斯并沒有走,而是看了看祁恒又看了看她,似乎看出玲瓏跟祁恒說話的意志很強烈,就主動退讓:“別在這里說,叔叔阿姨會看見?!?/br> 祁恒把煙頭隨意丟在地上,用鞋底碾了碾,貝謹斯眉頭皺得更緊,掏出一張紙巾,撿起煙頭扔進了垃圾桶。 三個人一起進了學校,玲瓏跟祁恒往左邊的小長廊走,因為快打鈴了,小長廊沒什么人,很安靜。貝謹斯則站在主教學樓的宣傳欄前,他要等玲瓏一起回教室,把她交給祁恒那樣的人,真的是非常不放心。 “玲瓏……” 祁恒叫她的名字,明明有萬語千言卻不知從何說起,只剩下內(nèi)心深處滌蕩不安的愧疚與劫后余生還能彌補的喜悅。只是他剛開了個頭,就看見之前一直很甜美的玲瓏沖他露出了略帶邪氣的笑容:“你倒是很幸運,這世上有遺憾冤屈執(zhí)念者無數(shù),卻被你得了這個機緣?!?/br> 祁恒立刻愣住,感覺她話里有話,卻又不敢去確認,直到玲瓏又繼續(xù)說道:“可惜你來晚了?!?/br> “不,怎么會晚?!”他下意識地否認,“前段時間我生了一場病,所以沒有來學校,你、你還好嗎?你是不是也跟我、跟我一樣……” 他不大敢說出那兩個字,但他潛意識中認為玲瓏跟自己一樣,都是重新活過來的人,否則她為什么會從十三班去了一班,又對他避如蛇蝎?以前不是這樣子的,他們以前很要好,明明都那么親密了…… “我跟你不一樣?!绷岘囀┦┤辉谛¢L廊的欄桿上坐下來,卷了一小綹頭發(fā)在指尖繞啊繞的,面上帶著惡意的笑容,“難道你連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長什么樣子,叫什么名字都記不起來了嗎?沒關系,那我?guī)蛶湍恪!?/br> 貝謹斯時刻注意著小長廊那邊的情況,見玲瓏伸手在祁恒額間點了一下,動作很是親密,他心底瞬間生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別過眼去不想再看,只希望她能趕緊跟祁恒說清楚,好跟自己一起回教室,上課鈴都打完了,不該這樣不遵守校規(guī)。 那根細白的手指在自己額間點了一下,祁恒還沒弄清楚怎么回事,瞬間腦海一陣劇痛!他不受控制地抱住頭,整個人蹲下去,識海像是被撕裂了一樣,疼得他渾身顫抖,幾乎沒有力氣,最終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無數(shù)陌生的熟悉的記憶一片片掠過……不,不是的,他的玲瓏——不,他喜歡的女孩子不叫玲瓏,她叫苗苗,她也沒有玲瓏這樣美麗,可在他看來,卻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子了。他們之間……發(fā)生了許多不好的事,最終走向了那樣一個結(jié)局,他的后半生都在自厭自啟中度過,孑然一身孤家寡人,他一無所有,連死亡都是自己一人。 不知過了多久,祁恒才茫然地抬起頭,他仍舊坐在地上沒有爬起來,無措地問:“苗苗呢?苗苗在哪里?” 玲瓏殘忍地告訴他:“她不存在了哦?!?/br> “不存在……是什么意思?。俊?/br> 祁恒喃喃著問,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下來,這具身體無比年輕,可他的心已經(jīng)老得承受不住任何打擊了。玲瓏轉(zhuǎn)走后,他就日日夜夜做一些光怪陸離的夢,夢里是另外一個世界另外一個自己,他醒來知道那是夢,可一切都真實的像是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痛苦與歡樂都是那樣感同身受,祁恒大病了一場,人也清瘦許多,他醒來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回學校,去見那個他愧疚了一輩子懷念了一輩子的人。 但是這個人,不在了。 “不存在的意思就是,這個世界上,除了你,沒有人記得她,也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玲瓏慢條斯理地跟祁恒講道理,“她覺得活著沒意思,因此甘愿把靈魂獻祭于我,成為我的養(yǎng)分,于是我替代了她,你明白了嗎?這世界上沒有了苗苗這個人,她是我的,她的父母也是我的,她已經(jīng)被我吃掉了?!?/br> 祁恒搖頭:“不這不可能,我不信,你不要說這些可笑的話來騙我,我不信……” “有什么不信的,我騙你做什么,她消失的不夠徹底嗎?沒有人記得她的名字,也沒有人記得她的長相,她就是我,我就是她?!绷岘嚦芭溃熬退隳愀鷦e人說,又有誰會相信你呢?更何況,是誰讓她愿意獻祭自己成為我的食物的呢?” 聞言,祁恒面色慘白,眼底一片絕望! 是啊,是誰啊? 是……他啊。 “原本打算把你也吃掉的?!绷岘嚥粺o遺憾地說,“既然你得到了重來一次的機會,那我就這樣吃了你好像很不劃算,你就在余生的每一天,都像上輩子那樣活著吧?!?/br> 她這會兒笑,就跟平日里的形象判若兩人,只是祁恒已經(jīng)沒有余力去驚訝了,他只是喃喃著苗苗的名字,像是怕自己忘記,一遍又一遍地念著,玲瓏憐憫道:“別掙扎了,很快你就會忘記她的,我能讓你想起來,也能讓你忘得一干二凈?!?/br> 祁恒卻沒有回話,只是一邊哭一邊念著苗苗兩個字,玲瓏心想,人類還真是喜歡后悔啊。 可這世上是沒有后悔藥賣的,即便是有,也需要自己的靈魂作為代價。 —— 苗苗轉(zhuǎn)到一中高二十三班的第一天,就跟祁恒遇上了。她內(nèi)向又害羞,乖得不像話,穿著廉價劣質(zhì)的粉紅色棉衣,扎了個麻花辮,明明土里土氣的,可對著大家笑的時候是那樣明媚又可愛。 祁恒一眼就相中了。 不過他沒把她當回事兒,歷來他交往的都是性感嫵媚玩得開的女孩子,哪個像苗苗這樣保守又內(nèi)向啊,土的不行,他是覺得她可愛,但也僅止于此了。 可是王珊珊那群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小團體嘲笑她是鄉(xiāng)巴佬土包子的時候,看著她眼里蓄著的淚水跟攥的發(fā)白的小手,祁恒還是忍不住幫了她。她投來的感激的眼神,讓他飄飄然。 但她非常害羞,他故意碰她一下,她都跟受了驚的小兔子一樣躲得老遠,祁恒覺得她好玩,也沒想著把她給糟蹋了,她跟那群能玩得起的女孩子不一樣。 只是……他低估了年少輕狂的自己。 不知道為什么,月考成績進入了年級前二十的苗苗沒有去一班,而是留在了十三班,即使十三班有總是欺